一路上我们谈天说地,等到了小区时,在人来人往的红糖糍粑店口,我看到那卖糍粑的大叔身边还坐着一个人,那不是阿乔婆是谁!
“阿桥婆!”我隔着距离朝她使劲的挥了挥手,“我回来了!”
她双手撑在竹竿顶端,看见我后瘪瘪嘴,“晓得咯晓得咯!我耳朵没聋眼没瞎,还看不见你那么大一坨吗?”
“什么!一坨!”
刚还因为进了人堆里,紧张得将我腰侧两边的衣服拧成麻花的花霖,顿时噗嗤一下在身后闷笑不已,我满头黑线,威胁道:“不许笑,在笑你也是一坨!”
这老太太,这么久没见,怎么嘴上还是不饶人呐。
可是刚说完,阿桥婆又冲我道:“丫头片子,不许以大欺小!”
我和花霖都是一愣,他更是惊叹道:“小哑巴,这婆婆眼力真好,隔这么远,我藏在你身后都能瞧见。”
我诧异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便主动向她靠近道:“谁说不是呢?而且记忆力更好,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能记得,一会儿你可别得罪她。”
结果,一到她身边就挨了一竹棍,“丫头!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有没有。”一边拒不承认,一边从包里摸着钱,准备买几个糍粑回去吃,谁知她却从大叔手里接过一个鼓囊囊的口袋,用竹竿薅着我的轮胎,漏着牙缝指挥道:“走,回家,有吃的。”
我心口一暖,情不自禁抱住她的双肩撒娇道:“你这个老太太,怎么这么让人喜欢啊!”
“去去去!一边去!”她将我胡乱的拍开,自己点着竹竿在前面骂骂咧咧的走,“我自己吃的,又不是给你!……馋嘴的猫。”
不料卖糍粑的大叔却戳穿道:“呵呵!这嘴硬的老太太,坐这都等了你们好一会儿了!一直给我说做几个多放些红糖的在一旁炕着,说有人喜欢吃皮脆点的,那人不是你是谁啊!”
没错,这人不是我还会是谁,儿子一家都在国外,她身边除了我和周姨,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我笑着向大叔告别,仿佛即将归巢的鸟儿一样,迫切的追着前面那道佝偻的背影。
黄灯下,等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端上桌时,将阿桥婆的小院氛围掀向了高潮。
“干杯!”周忆率先端起饮料向我和花霖碰杯道,“为庆祝咱们来汐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也为欢迎花少爷的到来!”
“周姨。”花霖还有些拘束道:“您叫我花霖就行了。”
周姨不确定道:“这样好吗?”
老桥婆发话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小小一孩子,还叫什么少不少爷的,折福。”
可我心里高兴,于是提前他拿酒的膀子高声道:“没错姨!他其实就一孩子。来来来!咱们干杯吧!喝一个大团圆好不好?”
“好好!都依你们。”
周姨说完,大家终于一起碰了杯,将今晚的团圆饭,起了个开端,可这第一嘴肉还没放进口里时,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拐进了小院。
“哟!这不是小贺吗?”周姨见到那个从车里走下来的男人后,立即丢了手上的筷子,“这个点估计也没吃饭吧!姨去给你拿碗筷!”
“麻烦了姨!”
“不麻烦不麻烦,刚巧开饭呐!”
她说着便去了厨房,我遂笑道:“贺警官,你这点儿,掐得可够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