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机凝了凝神,在他第二个喂出来时才说道:“董事长,是我,傅来汐,我此刻和杜医生在一起。”
那边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不管是作为下属还是晚辈,我知道以下将要给您说的话,会引起您的不适,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信任,是需要建立在双方都坦诚的基础上,而我可以非常认真的告诉您,我把花霖当作弟弟一般看待,如果您还对我有所不放心,那我也没了办法,请您放我回去种花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让我把电话递给杜医生。
也不知他在那头说了些什么,只见杜医生一直点头连连说是,最后挂了电话,直接开口就说:“之所以不让花小先生出院,是因为他目前的伤情还不能出院。”
说着就把病历板上的几页纸翻了翻。
“他肠道内壁的破裂程度很严重,因为近期的不配合,已经有了感染的迹象,还有········”
“等等。”我出声打断,“你说,肠道破裂?!”
他抬了抬眼镜,有些不自然。
“额,没错,因为他送来时曾遭受过多人侵犯,肠道和生殖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我心尖儿一颤,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那些天杀的畜生!怎么可以做出这般惨无人道之事!
人类的有些词语,还真的会把造成的伤害简单分化了。想起那一页纸上寥寥的两词:绑架、性侵。我知道这词代表的意思,但它们的笼统已经让我在见到他们时,自然而然的把花霖的伤害一缩再缩,谁都会有这种心理,我们只愿相信自己希望的。
然而,现实的事实是花霖伤得很重。难怪,难怪董事长他不愿告诉我,这些关乎着一个男人的自尊!一个男人的全部!天底下有哪个父亲愿意把自己亲身儿子遭受的这份折磨公之于众呢?
我突然有些害怕了。
花霖的这份满目疮痍的痛,自己有能力让他愈合吗?
“你一定是在骗我,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几日我可都在这里,明明连药都没见你们换过,他自己不也像没事人一样,行动自如的到处想办法自杀吗?”
我抽噎着扑向花霖的病床,想去掀开他的被褥,却被杜医生拉住,他似是被我吓到,连忙安慰。
“傅小姐,你还需冷静点,这毕竟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以前,是花老先生特意嘱咐过,所以护士换药都是趁你不在的时候,而现在他让我告诉你的目的,就是希望你知道后,能安抚住花小先生,让他配合治疗,也免再遭些肉体上的苦,毕竟,感染可非同小······”
他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一个护士带了两个穿警服的人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英俊硬朗,女的高挑秀丽,他们笔直的站在一起,看着把我拉住的杜医生。
“二位这是?”
那个男警察先开了口,用手在我和杜医生之间比划了一下。
杜医生立马松开了手,讪讪的笑道:“哦,那个傅小姐想去给病人量体温,我让她不用,这些交给我们就好。”
“哟~现在医院量体温都不用温度器了吗?靠人手摸了哦。”一旁的女警察讥诮的扯了一抹狐疑笑。
我心不悦,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便坐到花霖床边去,不去理会他们。
杜医生朝花霖床上指了指。
“二位警官,你们也看到了,病人今天的情况也一样,依旧没法给你们录口供,建议还是改日再来吧。”
那位女警察一听,火气就大了:“哎我说杜医生,这我们是为了案件需要,必须要这病人的口供,你说说,我们都来了几次了,总不能因为病人的不配合,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误案子的进展吧。刚才进来之前,我们可是打听清楚了了的,他前几天就清醒过来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啊?信不信我们以妨碍司法罪起诉你?要知道,现在那杀人凶可还在逍遥法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