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
老姜婆对着空气讷讷的唤着,“您打从娘胎里出来,喝的便是我的奶水,我牵着您的手,看着您一点点长大,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再牵着您的手啊,看您心不甘情不愿的凤冠霞帔坐进花轿,如今……如今还阴差阳错的亲手送您走完最后一程。呵呵……我俩之间的缘分,不比寻常人家母女之间的少……老婆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您这么的痴恋他,想着把他也做成死尸来陪着你该多好……那我家格格就能得偿所愿,再也不用日日思君不见君了。”
她说到此顿了顿,似是从虚无中出来,看着伍锦再道:“我和她欠的债,她以命相还,我必不会独活,但你!”她眼里带钩的盯着伍锦,“你终归是欠她的,既然欠,也要换上。”
伍锦道:“怎么还?她人如今已这样,老人家你想让我怎么还?陪她一条命吗?”
江锦书刚想说使不得,便听老姜婆道:“不用,你也舍不得,她更是不舍得。”
伍锦心中一颓,如现在这老人真让他去死,那自刎的刀,他也许真拿不起。他自嘲道:“那你想让我怎么还?”
“帮我们杀了那个男人。”
“谁?”
“郡马爷。”老姜婆冷冷说出三个字来。
“郭布罗家的……”伍锦停住口,他想起方才在这里和韫媖初遇时她说的话,于是猜测道:“老人家你告诉我,韫媖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与她丈夫有关?”
“你虽也有份,但真正把她推上绝路的……”老姜婆缓缓闭上眼,忍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早就发现她的不对劲了,在和郡马爷洞房花烛夜的第二日,我不知道那个天杀的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当我推开房门去帮她梳洗时,她被一床血迹斑斑的被褥裹着,扔在床下。”
“天啊!新婚之夜如此,那人是禽兽吗?”江锦书在一旁脱口而出的骂道。
老姜婆心疼道:“我当时骂的与你一般无二,当下便要回王府禀告王爷,让他替格格做主,可是她不让,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这样的情形至成亲后时有发生,只是都没有第一次那般触目惊心,我替她不值,她没回都笑笑说忍忍就过去了。日子也就这般熬着将就的过着,格格整个人慢慢开始变了,变得不爱言语,变得畏惧人的触碰,甚至到后来变得精神恍惚,我偶尔还能看见她独自一人坐着,却自说自话得很开心。”
“她这是脑子里生病了,你们就没给她找大夫吗?”江锦书从洋人传教士那里听过这病,说人在长期压抑的环境中生活,脑子里就会被憋出病来,听传教士说,这种病而且很难医好。
老姜婆道:“我也知道不对劲,可格格身份显贵,这种隐晦的病症应让人越少知道的越好,不然对她的名声不好,于是便亲自出府去寻信得过的大夫,可待我将人寻回来时,她已经……她已经尸体都凉了……”
伍锦沉声问:“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