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光线越见阴暗,江锦书能在黑暗里走动,全凭拂尘点亮的一丝荧光做引导。
“这是什么?”
他则解释道:“此乃我的肉身与魂魄之间的灵力牵绊,本来只有我能看的见,就刚才我往你眼上共了灵,所以你此刻也能瞧得见。”
江锦书了然,不过还是固执的要听方才躲在树旁时,道长余下还没说完的话,怎想此道是一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此时又端起一副不耐烦前辈语气道:“不是同你说过嘛,贫道下坑时大意,遭了那老婆子的阴辣损招,她不但用定身咒将我的肉身锁住,现在还用玄铁链绑着动弹不得,贫道也是迫于无奈,为了自救才将魂魄抽出来附在拂尘上出去找法子,哪知我俩之间有缘得很,才出了坑口就见你在那儿傻傻的望着下面,所以不拉你拉谁?”
江锦书忍了忍道:“那照道长的意思,我们现在是要去找你的肉身?”
“没错!”他斜斜靠在江锦书手肘,老气横秋道:“只要有那玄铁链束身,贫道就是有十八般武艺也施展不了,所以你得帮我,帮我将它弄掉,到时贫道才有能力保我俩出去。哼!临走时再一把焚火烧了这断肠楼,看她那主仆二人还怎么行那伤天害理之事。”
江锦书听他如此一说,心中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暗道:原来如此,这道长口口声声都在说那主仆不是好人,她虽没见着事实,但相比之下,他倒叫人安心些,只要这道长出发点于她无恶意,姑且可以一信。
她道:“如此精致玲珑的一地方,居然叫做断肠楼,也是煞兴。”
拂尘不屑:“呸!斯文败类的玩意儿取的名字我都嫌弃恶心……”
他们小声说着不觉已来到一处高墙下,一人一物脚尖轻踏便跟着那荧光飞檐走壁,很快越过阁楼,在穿过一片假山石后,溜进了一间黑乎乎房间里。
“天……这什么味儿……要命了……”
被一股迎面扑来的腐臭熏得做干呕的江锦书,恨不得将口鼻全都收起来藏好。
“嘿!这就受不了了?”拂尘轻蔑的笑道,她本想转身出去,仍他自个儿去找肉身时,突感后背被人点了几下,便听某物耀武扬威的道:“在闻闻,还有味道吗?”
不得不说他这招灵验,恶臭瞬间去得无影无踪。
“那就走呗!真正让人震撼的……”他跳到江锦书的脚背上道:“可是在这下面。”
江锦书蹙眉,她此刻不懂“震撼”二字为何场面,可隐约已感到他说的这下面绝没有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纵使事先打过预防,临到真正面对时,江锦书只觉头皮发麻,脚底生汗,哪怕鼻子已闻不到味道,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再次干呕了起来。
这是怎样一副“震撼”,人兽混杂,尸骸成堆!
一排排大大小小,不少于五十个的铁笼里,关着不同品种的狐狸,它们全都被倒掉着从鼻腔、眼睛里放着血,头下则放着一口被血砸得滴答响的陶罐。它们奄奄一息的挣扎着,有些还能发出微弱的惨叫声,而有些除了胸口的鼓动还能证明活着,江锦书都要以为它们跟那些被丢在一旁的尸体堆一样,已经没了气息。
然就在这些铁笼旁,还有更骇人的!七八个小人高的大玻璃瓶里,每个里面都泡着已经发涨的女孩尸体,她们全都蜷缩着,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玻璃罐的底部给有一个虑口,仿佛是从里面提取了什么液体,也在一滴一滴落在下放摆着的陶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