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腊月，年味就开始飘了。徐徐本来整日都盼着要回家的，可离着放假的日子越近，她越有点不想回，她不想把这归结于不舍得离开图方。于是刚放假，徐徐就回去了，甚至没等着跟图方打声招呼。
图方回到家，看着收拾干净利索的房间，突然觉得，有点空荡荡的。他们好像，要分开很久了。
徐老太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闷闷不乐的徐徐，徐老太想起图方，没有点破。
村里的人都为徐徐回来了而高兴，挨家挨户的叫徐徐吃饭。连续一周的饭局让徐徐很不适应，终于在一天晚上，蔫蔫地跟徐老太说，“奶奶，我不想去了。”
出乎徐徐意料的是，徐老太点点头，只说，“不想去就不去了！”然后就回绝了乡亲们的饭局。
徐徐不知道奶奶是怎么回绝的，会不会伤了邻里间的和气。
晚上，徐徐钻进奶奶暖好的被窝里，吹了蜡烛，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有些睡不着。奶奶拉着徐徐的手，一点一点捏着，“徐徐，奶奶很高兴。”
徐徐有些不明所以，盯着奶奶的侧脸。
“你今天说你不想去了。”徐老太顿了顿，像是解释，又接着说，“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不用事事都妥协。”
“奶奶！”徐徐蹭进奶奶的怀里，却发觉奶奶瘦得骨头都硌人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徐徐家来了客人。
图方进屋的时候，徐徐正站在柜子上，拿着鸡毛掸子扫房子。看见图方的一瞬间，眼泪憋在眼眶里，好像立刻就可以滚出来。
图方笑着把徐徐从柜子上抱下来，拍拍她头上的土，“这才几天不见，果然是泼皮泥猴。”
徐老太也笑了，徐徐不说话，扭身出了屋，坐在门槛上用袖子抹两下把眼泪擦干。别扭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盯着蚂蚁窝一动不动，腿都麻了，也是不动。
徐老太把鸡毛掸子递给爬上柜子的图方，“大过年的，怎么过来了。”
“我家也没有几个人，大家也从来不一起过年，想着你们可能需要个人做力气活，就过来了。”
“嗯，那就一起过年吧，我们娘俩一起过了快二十年了，终于热闹点了。”
图方假装听不懂徐老太话里的意思，也或许，徐老太的话里本就没有多余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