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若听到这,眸光更是流露出伤感之意,“她忘了我是谁,也忘了自己是谁。”
我默了默,爬地更远了些,翻过身拿背对着他,闭上眼,生无可恋,“我困了,要睡觉。你要做什么我都不管了。”,言外之意,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只是你们利用的棋子。
这般和我诉苦不外乎是要让我心甘情愿祭出剑魂,之后任凭处置。
也许我对他取魂的默许,也是是他迟迟不动手的理由。
原本我满脑子都是哀怨,可不知是不是烈日把我晒得麻木,我如今一点儿求生欲望都被融化了。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一群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的存在,榨干我的情绪,而我,却无力还击。
我能明显察觉到儒若的迟疑和犹豫,他和以前有些像,但他的如今的狠厉依旧令我害怕。
许久之后,儒若开始动手,我不知他在做什么,但闻得一股血腥味,我便猜到他把烧焦的心脏切开了,中间的血液凝固,还能滑动。
我体内逐渐燥热不安,犹如周身静脉和肌肉被人生生剥开,一分为二,到后头,好面子的我逐渐咬牙,死都不肯哼一声。
事实上,我希望他取出剑魂后,能一刀果断地杀了我,以后便不用来遭这种莫名其妙的罪。
可不知过了多久,我却听得笼外的儒若一声闷哼,捂住胸口。
我吃力翻过身,却假装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却见他皱着眉头,将不远处的闪瞎眼珠子的太阳盯了好一会,眸中蓦地失焦,落入脚下白皙的天阶。
“结束了?”,我喑哑着嗓子。
却见的儒若静默,似默认了。
“那我何时能死?”
“后日午时……”,我问这话的时候,本来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味,却未料他回答地一脸正经。后知后觉,我才知道,原来我的死刑,早就被天上这群道貌岸然的神仙盖了章,签了字。
那一日,儒若神情恍惚地走后,我彻夜难眠,腹内如刀绞,在云层上翻来滚去,犹如身上有一把火在烧。
我胡思乱想中,还一度怀疑是儒若做了手脚,要把我提前处死,以求让我不得透露任何关于小女孩的消息。
相比于大火球,它反倒黯然失色,慌张地扯过晚霞遮住面容,收敛了些。
那两夜,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可气人的是,梦里儒若高雅又讨厌的脸却一直在眼前晃荡,直到我奔奔跳跳在天上一顿乱飞,落到一口井,把手中脑袋大小的蟠桃丢进去……
我猛然惊醒,蓦地睁开眼睛,额头身上是汗细细密密,而我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参见万妖王,天上那些神仙不堪一击,已经被打落海里。”,一名黄毛豹抱手,向我毕恭毕敬禀报。
月前,我命手下去抢来许多食物,谁知那群神仙在天上闲的慌,非不肯让我们吃个饱饭,我一个气不过,亲自同她们“讲道理”。
这道理讲得差不多,他们也都头昏眼花“席地而睡”了。
却未料他们这般经打,不过就是打碎他们一根天柱嘛,哪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
行吧,就算是两根,这般阵仗也太过分了。
后来,我悠悠在一个树上躺下,翘腿,瞥眼便看见天上蟠桃园的桃子又红又大,想着是时候收成了。方想跟他们讨几个来试试甜淡,谁料一只猴子就要把我打下云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塞了个桃子到他嘴里,怎知猴子偷桃自古便是不变的规律,临走前我抱着满怀蟠桃,顺嘴吹了条纸往王母住的宫殿去。
听说后来这只猴子被气得大闹天宫,我躺在树上,轻轻一松,天上混乱的画面尽在眼帘。
我让众妖们在露天下,摆设酒宴,边吃桃边给他们讲上面发生的荒诞故事。
忽的有一日,一只小兔子嘟嘴扑倒我怀里,找我诉苦。
边说还边抽泣,我摸了摸他圆碌碌的脑袋,信誓旦旦要替他讨回公道。
他说在他路过一块肥沃的田地,方向拔几根萝卜,却被一人拿剑乱砍一通,若非他跳的快,早已没命了。
“傻兔子,我不是教过你,要凶吗?你要敢凶,别人才会怕你,才不会被欺负。”
“魔女姐姐,人家凶了呀,可人家还是要砍人家,嘤嘤嘤~”
我把他放下来,抱手,正对着他,半信半疑将他看着,“小兔子,你……是怎么凶别人的?”。
小兔子悻悻看了我一眼,然后立拳胸前,张大嘴,奶奶“嗷呜”了一声,尔后还张着双水灵灵的眼珠子,可怜兮兮将我瞧着。
我摸了摸下巴,欲言又止……
待我前去小兔子说的地方,恍然发现他说的那个人,
竟是伊根?
正在耕种的他蓦地抬眸,眼里是警惕,“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义耀门内。”。
义耀门?
我默了默,将周围的景色细细扫了遍,曾经辉煌气派的建筑,如今破烂不堪,部分被重新推翻建了小型的屋子,其余大多是残壁断垣。
听说义耀门内囚的妖跑了出来,气愤地折腾得整座山一败涂地,后来残魔遵循魔盾方向,四处躲藏。
第二次屠魔行动开始,天兵天降再来一番折腾,更是把好好的山头翻得乱七八糟。
但,罪魁祸首怕还是月前,我打下的那两根天柱……
其中一根便无眼地往这方砸来,才有如今这般稀碎模样,实在颇为可惜。
“嘎!嘎!”,我移过视线,小屋后忽的走出一只只雪白的大白鹅,左摇右摆,齐刷刷往河边啪嗒而去,噗通噗通跳入水中。
“你在这里作甚?”,我抬头望他,看样子他已经不认识我了,而他也苍老了许多。
也是,我如今这般模样,估计也只有十岁左右。初次与他相遇时,我还是四十好几的阿姨吧。
想着想着,我忽而笑了出来,下一瞬,铮亮的剑便卡在我脖颈。
剑的那头,是他警惕不耐烦的眸光,“与你何干!”。
我笑嘻嘻,捏掉剑,做无辜状,“我只是个路过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任凭伊根如何使劲,也无法控制手中剑,很快他看我的眼神变了,变得怔愕和愤怒。
“魔女?”,他死死盯着我,挥动拳脚,似要再次法功,可我已经将他经脉封住,短时间内无法用功。
至少在我问出悟涅下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