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一直在风轮阁?”
我乖巧点头,可转头一想方才老王说的话,却发现矛盾。
若连他都进不去风轮阁,我一介外人,能自由进出不显得更加蹊跷吗?他该不会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吧,还是下一瞬就要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了?
想到这,我不由心慌慌,生怕后面说不对话,直接被关起来严刑拷打。
“大掌事,你看吧,我就说她心怀不轨,定是偷偷再做了个牌子,偷溜了进去。”,青羊抓准时机,似非要坐准我偷窃的罪名。
我瞥了一眼青羊,给他做了个鬼脸,他龇牙咧嘴,也送回我一个。
老王只是摸了摸肚子,若有所思。
他来回走动了几步,接着免了青羊的扫地的惩罚,想打发他回去上课。
青羊不甘心,一再请愿,“大掌事,我好歹也抓到一个贼,怎么说也得赏点东西吧。”,他不安分摩挲着手,笑得贪心。
老王摸了摸肚子,想了想,“过不了多久就是清明了,你且去人事部领个活,课余时间去帮帮扫扫山,到时让夫子为你期末考核加些分,如何?”
“这哪叫奖赏啊……”,青羊看起来并不满意,抱怨起来。
很快,他狡猾了眼神,商量道:“大掌事,这学期不是新招了些师妹吗,弟子想她们初入门派,定然不习惯这里的生活饮食。弟子想去给她们讲解讲解山门的规矩,或者帮忙她们的生活所需。咱们可是第一次招女弟子,可不能亏待了人家,往后给山门落个不好的名声,你说是吧?”
“如此说来,也有几分道理。行吧,可你得在不耽误功课的前提下去帮忙,可知?”
青羊咧开嘴角,笑得像一头狡猾的小狐狸,然后活奔乱跳得退了下去。
老王后知后觉,看着青羊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这也算奖赏?”。
解决完青羊的事,老王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心事爬上心头。
“同我前去。”,老王话音刚落,但见一道白光旋起,脚尖一轻,下一瞬落地,眼前已是风轮阁院子前。
老王一改平日模样,拧着眉头示意我往屋内走。
不知他何用意,我也晓得说多错多,便没多言语,顺着他的意思走到门口。
随手捡起门槛上的床垫子,我瞥了瞥老王,他跟在我身后,正端详着屋内,眼里星光闪烁。
“真是神奇……”,老王摸了摸屋里的桌椅,走到窗边看着后院树下晃荡的秋千,不免心升伤感,“我还以为,我再也……真好……”,老王顿了顿,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轻声呢喃。
“老王,不是,大掌事。”,我立马改口,“我不是有意弄坏了牌子,也不是有意赖着不走的,本来我收拾好了行李,想同你告别的。没想到一觉醒来,就被当贼了。”
透过雕花窗户,看到后院也萧瑟的大树,我着实感觉这两日过得跟好几月一般漫长。
老王找了个进门的位置坐了下来,门外的光自他身后打进来,模糊了他的面容,“或许这就是天命吧。你也别走了,就住下来吧。”
我眉头一皱,觉得此事不简单,可又不清楚缘由,只能以退为进:“这不好吧。这可是门师的旧居,我这住着会玷污了门师的仙气,再说了,我得罪了人,也没有待在此处的理由了。”
没错,我指的是狐小仙和二掌事不会让我留在这的。
“无碍,此处由我直接管辖。风车转了,门师要归来了,虽不知何时,可我得准备着,不能让屋子染了尘土。”,说着,他指了指屋后的山坡,“以前我摘过一枝朝阳花,虽然门师没说,我却看得出他很喜欢此花。你既然是来找工作的,离开此处难免麻烦。要不如此,日后,你负责打扫此屋,在那种上一片朝阳花,想必门师回来,定然很高兴。”
我偷偷瞥了一眼老王,他眸中闪烁着光芒,尽管两腮的胡子密密麻麻,可还是能看出发根处,不知因为激动还是羞涩而微微的泛红。
看来,老王对门师的感情远远不止我想象的敬意。忽的,我心声一念,难不成,这门师是个女人?
听得青羊的说辞,义耀门此前是未招过女弟子的,若门师真为女神仙,那老王对门师心生了超出师生情谊之外的情愫,也未尝不可能哦。
没想到啊,看老王老老实实的,还有这种胆子。不过想想,能写出《论神仙是如何养成的》这等奇书的人,也不是普通女子啊。
既然老王如此执着,这番感动上苍的事,我肯定是双手攒成,于是我欣然接受了老王的提议。不就是扫扫屋子,种种花吗,小意思小意思。
老王满意点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此番话还有件我俩心知肚明的事,不好明说的事。
虽然不知何故,其他人无法进出的风轮阁我却能进出自如。不管老王多随和,这等面子还是得留的,他也不好低声下气求我。以我俩的身份地位,他以招工的方式,间接保住了风轮阁的一块活牌子……“我”,另一方面,自从进了义耀门,我总觉得心里惶惶不安,也许是身子骨出现异常,如此这番,我也得寻个清静之地养养生,才好继续查找神剑的事。
况且,我向来运气衰到爆,此番既然有这本事,便依仗着独特的本事帮人办事,也无可厚非吧。
我兀自点头,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这茶壶保温效果着实不错,至今还是温热的。
大家只不过是各取所得,无甚碍事。
取了床垫子,我上楼,走到床沿处,眼瞅着土豆还在呼呼大睡。床角,是我之前简易做成的小枕头,一路上我一直放在背篓里,让土豆枕着睡,没想到他还是习惯旧枕头的味道。
看他睡得那么香,我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蠢蠢欲动,利索脱了鞋爬上床,借着土豆这个天然暖包取暖,美滋滋睡了个回笼觉。
待傍晚时分,晚霞当空,我才打着哈欠醒来。
我往床上摸了一把,土豆并不在床上,许是醒了找吃的去了。
如此说来,我醒来的一半原因也是咕咕叫的肚子。
哎,我扶额,老王走前我也没问去哪弄吃的……
我下床穿鞋,边找土豆边找有没有些吃的。方才打开门,便看到路风迎着风,抓着来了一只山鸡,摇摇晃晃御剑而来。
下了剑,他赶忙跑了过来,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小树叶,我一下课便听师兄们说你还没走,还听说你染了伤寒。我想着就到山上给你抓了一只鸡补补身体。”
我逐渐咧起嘴角,拍拍他脑袋,真是知我者莫若路风啊!
在屋子的角落,我找到了一间存在感不强,堆满灰尘的小厨房。
半个时辰后,一锅香喷喷的鸡汤和香气逼人的土豆丝被摆放在饭桌上。
“喏,这是你的碗筷,这是我的……唔,滋……真香……”,我话刚说完,像赶着投胎,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鸡汤暖胃,真是人间美味啊。
没错,鸡汤是路风熬得,除了土豆丝一道拿手菜,我做的其他的菜简直能毒死人。
相比我的狼吞虎咽,路风显得更加斯文,一勺一勺喝着。
吃饭期间,路风跟我说道。他给我送完饭的第二日,从没受过气的狐小仙生气得找上门来,奈何此处结界为门师所设,她进不来,也寻我不到,几乎翻遍了山门,都没找到我的踪迹。
山门的人都说偷了牌子的养猪婆气完狐小仙就跑路了,在背后暗暗钦佩我呢。
等等,我塞了满口的土豆丝,“俺安昂?”
意识到说错话,路风挠挠脑袋,“因为你总是带着一只小猪呀,其实也不碍事,师兄们没事就喜欢给人起外号的。”。
路风以为我生气了,其实我并不在意,外号只是寥寥几个文字,不在意就无任何意义。
我笑道,“我是不打紧的,不过,他们也给你起了外号咯,讲来听听?”
路风一直低垂的小脑袋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闪躲,不住又低下头,红了耳根。
怎么回事?
一滴水珠自我发梢滑落,滴到我手臂上,我才意识到,是不是自己洗了个头,披头散发耷拉在肩上,让他觉得看不习惯了,“你干嘛这模样,我是比较随意,要是不习惯,我再去把头发梳一梳,擦干再来吃?”
当然,我自然只是客气客气罢了。
“没……没事。”,路风支支吾吾,微微抬眸探入我眸子里,眼里的微弱的火花颇有些熟悉。
吃完,他匆匆道了别,便御剑要走。
走前,我看了看树下的落叶,挥手朝他吆喝,“小路风,明天太阳下山我要烤番薯啦,你到时候过来吃吧!”
路风却跟逃命似的,灰溜溜跑了,也不知是答应不答应。
也罢,我权且但他答应了,自己吃多不痛快呀。
回屋里,我撑着肚子,坐到镜前擦干头发,且不说这是面不歪曲别扭的好镜子,恰恰相反,正因为它把我的模样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呈现出来,我才愣住,半天没回过神来……
望着镜里头的自己,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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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我大爷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