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前世她也服用灵泉,根本就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难道是自己重生,灵泉的功效也增强?
还是因为这一次年纪小,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前世那么多?
或是……
吴双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也不为难自己,蹲下身体,就着溪水,简单的清洗。
冬日的溪水,虽然不曾结冰,那也冻人,但比起脏的看不见人样来,吴双宁愿冻冻。
清洗的时候,吴双自己都不好意思。
手边的溪水,很快就被她染成了黑色,好在扩散的快,黑色渐渐淡去。
等简单的清洗一通之后,吴双自己却有些不淡定。
只见之前粗糙、黝黑的肌肤变得莹白透亮,十分干净美丽,就好像之前覆盖在上面的脏污都被清洗掉一般。
难不成之前排出来的脏东西,就是她身体中的毒素?
吴双心中一喜,她前世就曾拥有过灵泉,知道它的妙处。
但如今她却真切的感受到今生的灵泉功效比前世好的多。
灵泉功效越好,于她自然作用越大。
吴双打量水中的倒影,除了肤色变好外,模样儿倒是变化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自己似乎长高了点。
模样没变,但一身的气质有了诸多的变化,清丽而幽寒,如同一支绽放在冬日枝头的冬梅,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
然而吴双却不是真正的少女,她当然明白此时的她,若是展露这份美丽,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是为吴家卖她的时候,多收个三五两罢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在河边抹了把泥土涂在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又将头发散了点下来,用厚厚的刘海遮住小半个脸,如此倒是不显得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整理好自己后,吴双这才去捡柴火,边捡柴火,边烤了五个地蛋。
趁热吃了两个,又藏了三个在背篓中,准备带回去给吴华吃。
这一次,吴双没有将柴火装满背篓,只捡了一半就下山。
想必,以吴家现在的热闹,也没人会在乎她只捡了半背篓柴火吧!
吴双真的没猜错,此刻吴家热闹的不能再热闹了。
柴房中,杨氏和吴凤正捂着手臂哀嚎,疼的跟杀猪似的。
而同时跳脚惨叫的还有吴龙和毛氏。
“杀千刀的憋货,天生下贱的玩意……这心肠歹毒的贱人,这是要疼死我啊!”杨氏一边咒骂,一边叫:“他爹,他爹……疼死我了……快来帮我将老鼠夹……拿下来……”
“爹,爹……好疼……好疼……我膀子不会断了吧!不要……我不要……”吴凤惊慌失色的尖叫,吓得脑袋都快疼疯了。
她可是命中注定富贵的福气人,怎么可以成为残废?
毛氏和吴大龙疼的跳脚,忙弯腰去掰脚上的老鼠夹,只是越掰,老鼠夹越紧,最后疼的两人在地上打滚。
“龙哥,黑心肠的死丫头,这是……存心要弄残咱们!”
毛氏疼的眼泪都流出来,却依旧掰不开脚上的老鼠夹,也不知道吴双那小贱人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害人的东西。
“她这是对吴家生了嫌隙,不拿我们当亲人看,是在防着咱们!”
吴龙脸色阴测测的说道,一张脸已经疼的变形,根本找不到之前温厚的气息。
“她还有脸防着咱们?我呸!”
疼痛令毛氏心中的恼怒一层一层的冒,连说话都少了往日的谨慎和小心翼翼。
“吃家里的,喝家里的,得了钱,不想着改善家里的条件,反而不声不响,瞒着大家去了大山村,换了那对母子回来……三十两的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可怜我的儿子,吴家的长孙却因为缺衣少食,顶点大的孩子……连口酥软的都吃不上……”
“好了,别难过了,都是我的错!”吴龙叹息般的说道。“怎么是你的错?”毛氏神色莫名不满:“要说有错,那也是吴华和二姐的错!”
*
吴大路很快就到,先将吴凤将手上的老鼠夹给下了,再给杨氏下掉。
接下来,才轮到毛氏和吴大龙。
几人暗自活动被夹住的手臂和腿,发现除了疼,倒也没有其他,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不少。
“你们怎么都在柴房?”吴大路耷拉着脑袋抽烟,神情倒是若有所思。
“我跟娘……嗯……嗯……想看看六妹布置后的柴房……没想到却不小心碰到老鼠夹……还好爹来得快,否则这两条腿可就废了吧……”
吴凤神情真挚,神色诚恳,仿佛只说着一副句再真实不过的话。
毛氏忙也开口:“爹,我也是好奇柴房被六妹布置成什么样子,拖着龙哥陪我来看看,谁知道却不小心踩到老鼠夹……”
吴大路听了,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吸着烟袋淡淡的说了声:“既然都看过了,就回房休息一会。”
听语气,也不知道信了她们二人的话没有。
四人闻言,都极快的离开,这中间谁都眼神都不曾落在谁的身上。
彼此心里都明白,自己踏入柴房是为了什么。
等到回了房,冷着脸的杨氏,就开口:“凤啊,如今我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娶了老婆忘了娘,你看看你大哥,心里眼里都是他那个妖精,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做娘的一丝一毫。哼,他们夫妻倒是好本事,眼皮子浅的都黏在自家妹子的身上啊!”
“娘,不说这些。你快躺下来休息。”
吴凤敢跟吴虎唧唧歪歪,但却不敢说吴龙的闲话。
她这个大哥,可不是如他表面上看的温和,这位可是个有手段的。
她可得罪不起!
*
“到底救还是不救?”
吴双沉着一张脸,躲在树木后面,看着那个被绑在树上的年轻男子,神色犹豫不决。
吴双没有想到,前一世的呆瓜,会再度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难道非要她遵从前世的轨迹,救他一次,才行?
吴双真想一走了之,可视线落在那淙淙冒着热气的铁锅和那个不停吞咽口水的中年男子,那腿就跟有千斤重一般,无法迈开。
世道已经坏成这个模样了么?
“小伙子,你也别怪我心狠,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没有食物进肚,我就要饿死了。我不想死,我想活,活着就要吃东西……吃了你,我就不会饿死,我就能活下去……”
中年男人絮絮叨叨的这番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给自己开脱。
但无法改变,他说话时眼中的垂涎和贪婪,渴望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