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带个小的,成功挡住了许霄弦所有的桃花。
小家伙在家闷的可怜,许霄弦照例在晚饭后带她去市集上玩。
回来的时候,又有姑娘搭讪许大侠。
苏悯瑶立刻横到前面:“你干什么呀,他可是有妇之夫。”
姑娘:“呵,你才多大呀,难道想骗我们,你是许大侠的娘子?”
苏悯瑶:“当然不是了,我是他闺女。”
姑娘:“你,你都有孩子了!”
见识过一次,他就习惯了。许霄弦不生她气,慢慢悠悠继续走路:“你又乱讲话。”
小家伙白眼一翻:“不是你叫我喊你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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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跟着顾长洢长大的。栩莹当时就说过,苏悯瑶跟她顾姐姐一样,是个小狐狸精。
苏悯瑶:“我长大以后,也想和姐姐一样,当花魁,风风光光的。”
可她忘了,当年顾姐姐是这么回答的:“不许你跟我一样。我已经在醉春阁十年了,很多习性改不回来,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你才多大?能离开这鬼地方,就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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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天黑之前,两人远离闹市,回到了山脚下的小院子里。
屋里有亮光,他远远就看见篱笆外停了好几辆装饰富贵的马车。
许霄弦皱眉。
果然一转弯就看见门前站了许多人,都是熟悉的面孔。
“大少爷,可算见到您了。”迎上来的是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
许霄弦把苏悯瑶往身后一扯,目光扫视,小小的院子里摆了好几口箱子,箱子封着,捆着红绸。
“你们可算追到都城来了啊?怎么,老爷这次,是打算利诱我回家?”他心里想着,肯定是许铃儿回去说漏了嘴,告诉爹自己住的地方。
小厮却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他压低声音:“大少爷,这些不是给你的,是给小姐带的嫁妆。”
爹给许铃儿在都城寻好人家了?
许霄弦心中疑惑,在小厮的带领下走进屋。
屋里烛火点的很亮,一下子晃了他的眼。
满屋子的老少挤在这间小草屋里,许家有威望的老者也全都来了。
这么大阵势,许霄弦都头一回见。
可空气里充斥着闷热和压抑。二姨怀里摇着新出生的小娃娃,见他进来,重重叹一口气。
正堂上坐者满头华发,身披裘皮,一副富商模样,是许霄弦的爹。
许老爷正襟危坐,一声历呵:“跪下。”
意识到气氛不对,苏悯瑶急忙拽住他衣摆。
许霄弦摸摸小孩脑袋:“没事,你去院子里自己玩会儿。”
闯荡这些年,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除了在山上跪过宁易公,他已经许久没对任何人跪过了。
小孩出去以后,许霄弦双膝落地。
“逆子啊。”许老爷脚步沉重走到面前“你自己不孝就罢了,为什么连你妹妹也不放过?”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心头猛地一震,嘴唇颤抖起来。
许铃儿坐在最深处,低垂着眼,而她原本纤细的腰枝,此时微微隆起。
“许铃儿,你怎么回事?你....”他顾不得礼数,噌的一下到妹妹身前,逼问。
二姨怕惊扰了许铃儿胎气,连忙把他推开:“你做大哥的,私自把铃儿带来都城,也不知道照顾好她,害她被人欺负。”
他情绪有点激动:“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许铃儿你实话告诉我,到底哪个混蛋干的,老子要了他狗命!”
“二姨,不怪大哥,都是铃儿自己惹的祸。还未出阁,就沾上了这般丢人事....铃儿没脸进许家的门。”许铃儿说着便呜咽起来“铃儿还是去死罢....”
许老爷气的转过身:“都别再说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二姨拍着她的手,小声道:“说什么胡话...嫁妆都带来了,你这事情没人知道,等穆将军回来,就让铃儿风风光光嫁人。”
“你说...谁?”
许霄弦两条胳膊顿时无力的垂了下去,颤抖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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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过,初还晴。
穆璟清晨和高寨主出去,打了两只鹿,正得意时,方梁来报,说有位大人来了军营,等穆将军。
就最后闲这么几天,都不放过老子?
“不见。”穆璟吐了嘴里的草根,不理方梁“高寨主,走。”
“将军!”方梁在后面穷追不舍,终于为难的喊出“是鲁相国来了!”
穆璟站住了。
高赋海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这鲁相国是什么人啊,让穆璟一下子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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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起了雾。
穆璟加快了步伐。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也许他也是想见舅舅的,毕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可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聂子杼,看到醉春阁的大火,他不知道等着自己的还有什么。
下山那年鲁横之对他说。
“这里是都城,你要想在这里立足,就要学会听我的话。”
于是他学会了不去揣测他的心思。
可是在少年穆璟眼里,那个人不是权倾朝野的鲁相国,只是舅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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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不透光,阴暗沉闷。
鲁横之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坐在那里,身上的气场让顾长洢不敢说话,规规矩矩站着。
能看出这是位位高权重的人,她心里猜想着他与穆璟的关系。
没想到这位大人会同自己这种小婢女说话。
“我先前没在将军府见过你,你叫什么?”他说话很慢,也不屑于看她,目光放在正前方。
不知为什么,她隐隐不安,总觉得穆璟会出事。
她如实道来:“醉春阁,顾长洢。”
听了她的名字,鲁横之斜眼上下打量完,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只是试探她会不会说实话。
穆璟身边每一个人的背景底细,他都了如指掌。
穆璟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看见顾长洢正在给舅舅倒茶。
他对她说:“出去。”
她手底下的茶杯斟了一半,看见他宛如看到救星一般:“将军。”
她想至少得礼貌些,低下头继续把茶倒完,被穆璟一把夺去,动作粗鲁。
水是才烧开的,溅到她手背上,她噌的缩回手。
“我叫你出去,听不见吗?”
“是...”
顾长洢心有余悸的往外走,他始终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