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睿麟几乎是卡着用膳的时间点回来的。他刚进院子，顾知朝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直直地扑进他怀里。
“楚睿麟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要饿死了！”
听着怀里小姑娘的控诉，楚睿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轻柔地揉揉她的脑袋，说道：“饿了就先吃饭，别等我。”
“那可不行！”顾知朝一下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我要和你一起吃午饭的！”
他满足地眯起眼，对小姑娘这么想着他的行为十分满意。
待婢女撤下碗碟，二人净手漱口后，楚睿麟问道：“昨夜睡得好么？”
“挺好的。”
“嗯。”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顾知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他还担心顾知朝会睡不好呢，看来她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也可能她只是装出这副样子，楚睿麟不想较真，顾知朝终归是要接触到这些的，自己是喜欢她现在的品性，但不代表让她对那些黑暗的东西一无所知。
“那我今日和你说说以后修炼的事情。”
顾知朝立刻来了精神，期待满满地看着他。楚睿麟沉吟片刻，略微整理了一番思绪，缓缓说道：“我现在带你修炼的名为灵气，是吸收周围的灵气化为己用。在风启大陆上，除了灵气，还有另一种斗气，相应修炼得到的便是战力。灵气和斗气都是无属性状态，但灵力和战力会由于修炼的心法属性不同而表现出不同属性。此外还有精神力的修炼，有时也将这其称为念力。一般而言，战力和灵力不能同时修炼，而精神力修炼后能促进前者的修炼。因此无论是修炼灵力还是战力，都要同时修炼精神力。”
他顿了顿，惋惜地说道：“可惜风启大陆曾有过一段战乱时代，很多修炼的知识都断了传承，尤其是灵魂方面，故此几乎没有人能通过后天修炼到很强的精神力，灵魂的先天条件基本就决定了此人今后的修炼高度。”
“那没有人去重新研究这方面吗？”顾知朝突然问道，战乱前人们也不是天生就知道如何修炼灵魂吧？他们都能找到修炼的办法，现在怎么就找不到呢？
楚睿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依旧保持平稳的语调说道：“战乱时代带来的不仅是知识的断层，很多东西都在那期间改变了，譬如风启大陆上灵气的浓度，就像是从一块良田变成了贫瘠的盐碱地，天赋再好，修炼再刻苦，没有适宜的外界条件，也不能再达到前人的高度，更遑论对灵魂层面的研究了。”
但是就楚睿麟所接触到的记载来看，他怀疑还有别的限制原因。不过这些与现在的他没有太大关联，楚睿麟也并未投入过多的精力。
见顾知朝没有提出疑问，他接着说道：“修炼灵力之人被唤作灵师，修炼战力的是武者。对二者的等级划分是一样的，除去筑基阶段，分为九段，每段又细分为九级，分别是晨星，晓星，熠星，耀星，暮星，极星。突破极星后，实力会发生质的飞跃，此后再有新月，灵月和胧月三个阶段。再往上就是初阳，赤阳和尊者。”
“那大陆最强的就是尊者了？”顾知朝听得有些头晕，这么些段位划分，她可有点记不住了。
楚睿麟却摇摇头，否认道：“现在最强的只有胧月，上一个初阳强者的出现，距今差不多两百年了。”并且那位强者在晋级成功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宛如大陆从未有过他的存在。
顾知朝惊呼出声：“两百年都没有人再突破？会不会只是没让别人发现？”
“从极星之后，每一段突破都声势浩大，根本无法隐藏，更别说初阳了。那人突破时，山河震荡，日月无光，无数灵气从大陆各处朝他狂涌而去，最后形成了一个贯通天地的灵气风卷。许多地方直接变成了灵气真空地带，数年才得以恢复。你说，能瞒住不让人发现？”
她嘿嘿尬笑几声，辩解道：“我还不知道动静这么大呐。那会不会是这个人突破把大陆的灵气消耗太多了，下一个人得不到足够多的灵气突破，所以这么久都没有人再突破啊？”
“你猜的倒也有可能。”楚睿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又转回先前的话题，“除了灵师和武者，大陆还有其他诸如术士，召唤师，药师，符文师，铸造师等职业划分，当然都得有灵力或者战力的修炼底子。”
“这几个我都知道！”顾知朝邀功似的迫不及待地答道，楚睿麟问她这些职业的具体职能，顾知朝也都说了个大概。她颇有些骄傲，虽说她读的书少，可以前听别人聊天都有提起过的。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上次去寺庙，那个住持就给我占卜了呢。”
楚睿麟这才记起，自己似乎忘了问那日她在住持房间里的事情。
顾知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他说我是什么非常之人，还说要给我占卜，弄了好半天呢。”说着说着，她露出点不满的神情，抱怨道：“结果后来就只说了个位高权重，别的什么都没说！这分明就是在唬人嘛！”
“术士要求苛刻，本就人数稀少，受到战乱影响也很大，现在说自己是术士的，大多不过是江湖骗子。”
顾知朝连连点头，以示自己对楚睿麟话语的强烈赞同。
“我以后再也不去那座庙了！”她赌气似的说道，楚睿麟笑而不语，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
“不想去就不去了，朝朝以后也会接触到这些职业，说不定你就能成为一个术士呢。”
“我？”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以为楚睿麟又在和她开玩笑，“不太可能吧……”
“谁说的准呢？”楚睿麟看似说笑，眼神却极为认真。
大陆术士稀有，不仅是修行方法的缺失，更重要的是它对于灵魂的要求极其苛刻。召唤师，符文师对灵魂也有很高的要求，但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去满足，唯独术士，能否学习完完全全取决于灵魂的先天强度，无论后来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最令人困惑的是，就连术士工会也无法给出评判的具体标准。
只有一样东西是确定的，能成为术士的人，或多或少都能看到点奇怪的东西，在经过系统的学习后，他们便具备了其他任何职业都没有的特性——占卜。
楚睿麟收回飘远的思绪，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等顾知朝突破心法第二层后再说吧。
他又和顾知朝讲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顾知朝正听得认真，楚睿麟的讲述却戛然而止。
“今天给你说的已经够了，再多你的小脑袋就不够用了。”他调侃了一句，顾知朝鼓起脸颊，她还有点没听够呢！不过她心里也清楚，楚睿麟说的再多点，她可能就真的要犯迷糊了。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等自己先把这些理顺了再让楚睿麟讲新的。
到就寝的时候，顾知朝刚说他回去后也早点休息，安远修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房门。纵然顾知朝心底有些烦躁，也只能目送着楚睿麟的身影和安远修一起没入黑暗。
云梦熄了灯，她习惯性地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身子完全藏在被子底下，有时她会觉得像是自己给自己造了个狭小的牢笼。
空气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变得越发浑浊温热，顾知朝缓缓合上眼睑，任由意识坠入绯红的无尽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