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一步,莫离用身子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迎视着顾宗威慑的视线:“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阁下你是谁呢?你这样面目可憎、咄咄逼人的看着我的内人,为的又是哪般?”
顾宗微微眯眸,目中立刻有杀意迸现:“她是你的内人?芸娘,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相公?老夫记得,你目前的身份仍是老夫的夫人……”
躲在莫离身后的芸娘,颤抖的更加厉害,莫离不用回头,都知道她此刻欲昏倒的可怜摸样:“芸娘?真是好名字,可惜,在下的内人并不是你口中之人……”
他说着,将身后害怕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的人,,小心的搂进自己怀里:“我的内人非常怕生,平常几乎足不出户,头一回出来,便叫人错人而吓成这般模样……”
莫离的手轻轻拍抚着芸娘的后背,唇角轻轻勾起,因为芸娘将他当成救命稻草一般的态度,让他很是受用:“在下现下要好好安慰我的内人,告辞——”
他说着,搂着芸娘越过顾宗,往前走去。顾宗冷眼看着,却也并未出声阻止,只淡淡道:“芸娘,若你不希望昭然难过,还是早些回府比较好……”
他意味深长的话语,并没换的芸娘的回应——因为莫离已先他一步,点了那可怜女人的睡穴……
顾宗依然站在原地,双目闪着幽深难辨的光芒。此时,却又另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从转角处走出来:“咦?顾大人,你怎么还在?”
他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下,才走近顾宗的身边,淡淡道:“什么情况?”
顾宗忙恭敬的行了一礼:“回曦王爷,并无情况。老臣只是……似乎眼花将刚才过去的那名女子,认成了昭然的娘亲……”
“昭然?”小浅的娘亲?他下意识的蹙眉,回头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压低声音道:“她不是被皇上接进宫里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边?”
而小浅自从回到大哥身边后,他便一直没有再见过她了,如今,她可安好?
“老臣也觉得很是怪异,若她真是昭然的娘亲,那么眼下,昭然去了何处?”他垂了眼睫,掩了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不慌不忙的说道:“老臣实在有些担忧啊!”
“顾大人要担忧的事情还真多!”泠月曦冷笑一声,他这时候在自己面前提起小浅,无非就是为了乱他的阵脚。这老狐狸,虽然他们已经确定了合作伙伴的关系,但他,不得不防啊!
“不过眼下顾大人知道什么事情才是迫在眉睫的么?”他闲闲的问道,俊逸的面庞浮出点点的漫不经心!
顾宗忙弯腰行礼,似有赔罪之意:“曦王爷提醒的对,顾宗必定会将先皇之死查个水落石出……眼下,老臣已经寻到了当日在宫中侥幸存活下来的一名侍卫,不过因为受了刺激,脑子有些不清楚,老臣会尽全力医好他的……”
泠月曦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是一点声色都不露:“是吗?如此,便要有劳顾大人了,你多费心了!”
“这是老臣应该做的,毕竟先皇之死的确很是蹊跷,而先皇待老臣更是……”顾宗垂泪,语气低沉:“老臣只是希望,待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曦王爷能做到你对老臣的承诺……”
泠月曦眉眼微弯,面上挂着愉悦的神色:“顾大人大可放心……届时,本王一定会隆重的将昭乐妹妹娶回府,不会让她受那和亲之罪的……”
他笑,眉目间尽是月般华美流畅的光滑,但那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他的眼底!娶顾昭乐?算了吧,他还想多活两年……
华丽却寂然的大殿之中,香气怡人的熏香在鼎中热烈的燃烧着,袅袅的白烟漫过书桌后那一袭黄色衣袍的人的头顶。
他撑着额角,秀美安宁的面上,净是疲惫的神色,眉宇间,涌动着深切的思念和不安!有疾速的脚步响起,他忙抬了头,焦急的询问着面前的黑衣男子:“雷诺,怎么样?”
“回皇上,她……遇见了洛星!”雷诺垂了眼,不看他有些怔怔的神色。
遇见了洛星?!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手指无意识的屈起,这算,天意吗?她才离开,便遇见——
“他们结伴进了一家客栈,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便独自出来了……”雷诺叹口气,不忍见他那般失意的表情,继续说道:“属下的人一路尾随,发现她似乎在寻找什么?”
泠清若紧皱的眉稍稍松开了些,轻叹口气:“她应该在寻找她的娘亲……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雷诺踌躇了下,并没离开,有些迟疑的说道:“属下手下的人说,就在那家客栈,看见了顾宗和曦王爷,他们似乎在那里碰头,商量了什么事情……属下担心,曦王爷恐怕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泠清若微叹口气,满不在乎的说道:“曦弟本是非常聪明的人,只是平日里懒散惯了,不愿意去想许多的事情……我早知道,他一定会对我起疑的!”
“那么皇上,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什么都不准做——”就让他看看,月曦的能力到底在什么程度吧!
左小浅如无头苍蝇一般的在街上转了好几圈,依然毫无所获,不由万分沮丧道:“师父他们到底在哪里落脚啦!怎么连个记号都不留给我?”
这样寻找两个人,比大浪淘沙还难诶!
她从一家客栈失望的走了出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十家客栈了,再找不到,她估计要饿死了啦!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身上唯一的那么点儿银子,也在包扎伤口时用了个一干二净……
她站定在客栈门口,虽已是秋天,但午后的阳光仍刺得她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眸子,看着前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忍不住发起呆来。
经过她的‘明查暗访’,这京城之中,前段时间发疯发狂寻找圣女寻找宝藏的江湖中人,忽然全部消失了个精光……
不但如此,就连,泠清若似乎也毫无动静。她以为她不见了后,依照他的性格脾性,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自己追回去——如今这算什么?
他对自己彻底的放手了?还是他觉得没劲儿没意思了?反正自己都已经对他投怀送抱过了,所以他反而觉得无所谓了?KAO,他丫竟是这么薄情的人吗?
噘了嘴吧,她忍不住暗骂自己,左小浅啊左小浅,你丫有病吧?别人天天追着你的时候你烦,别人不追了你倒全身不自在了?汗,她不会还对他的追逐上瘾了吧?
呃,不可能不可能!她神经质似的在大街上将自己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半晌,叹口气,拖着两条发软的腿,向下一家客栈出发……
她原本还担心会有人认得她而特意易容,如今看来算是多此一举了!
“施主请留步——”身后有清脆的女声响起。
左小浅疑惑的回头,看着那双手合十正恭敬的朝她行礼的俏生生的……呃,尼姑?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啧啧,这么漂亮的面相却当了尼姑,真是太可惜了……
“那个,小师父,你是喊我吗?那个,你唤住民妇有何指教?”观察别人的时候,她庆幸自己还记得目前的打扮和身份!
“施主请往那边看——”小尼姑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茶楼,那里坐了一名看来很是端庄与温婉的女子,只不过,她的装扮与面前的小尼姑一般无二,虽是简朴灰色的衣衫,却不能掩了她清丽秀美的容貌,只是,这容貌在哪里见过?怎么那么眼熟?
“那是贫尼的师姐——”见左小浅疑惑的皱了眉头,小尼姑忙轻声说道:“她说与施主曾是旧识,因此想邀施主过去一叙!”
旧识?她什么时候结识了尼姑朋友?貌似没有吧?那——去就去吧,两个小尼姑,若是对她有歹意,那她要逃,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而且,她已经饿的快不行了,趁机垫垫肚子也是不错的。想着,她朝小尼姑点点头,然后跟着她往那茶楼走去。
直到在那端庄温柔的尼姑面前坐了下来,左小浅依然没有猜出来人的身份,但那熟悉感,却是愈发强烈了:“小师父,请问,我们见过吗?”
对面那人看来年纪也不大,约莫十七八的样子,左小浅不知道她是真的剃掉了三千烦恼丝还是将头发藏在了灰不啦叽的帽子当中,露出一张清丽柔美的脸来,左小浅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那清丽柔美曾经属于谁?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她轻叹一声,抬手替左小浅倒了一杯茶水,唇角的微笑自然大方。
她一说话,左小浅便瞪圆了眼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花月容?!你是花月容对不对?”
可是,面前的人若真是花月容,便有很多疑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样的打扮?你不是应该在深宫休养身子吗?”
她猛地住口,脑袋中灵光一闪——该死的泠清若,又骗了她!说什么她受了惊吓,在偏远的殿里休养身体?!哦呸——
花月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淡然道:“贫尼现在是清道庵里的弟子,法号戒痴——”
左小浅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依然觉得不能接受:“你这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她一向自诩自己的易容术没有十分的火候也至少有了八分,可是,这接连二三的人将她认了出来,让她再没自信相信自己的易容术了!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花月容,哦不,是自称戒痴的尼姑平静的说道:“但是,眼神却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左小浅愕然,她的言下之意便是,她之所以认出她来,是因为她眼神的缘故?这时候,她极想寻一面镜子,来看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自从,宫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没多久我就请求王爷,不,现在应该是皇上了——”戒痴微微苦笑了下,轻摇头,淡淡道:“我请求他送我走,送我远远的离开那罪恶又可怕的地方……”
“是你请求他?”左小浅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眼睛,她当时是那样的喜爱泠清若啊,她看得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想要离开他呢?
“为什么这么做?你当时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呢?”她疑惑的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眸,纯净透彻、平静无波……
戒痴唇边的微笑凝固了,却只一瞬,便坦然的说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他,从来没有碰过我!”
“什么?不是他的?”这回,左小浅是真的跳了起来,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戒痴:“怎……怎么可能?若不是他的,那会是……啊!难不成是——”泠月朗的?!
泠清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娶了荷妃,宁愿头顶绿云他也不碰她,娶了花月容,也是这般!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可是,心底里那慢慢溢出来的甜甜的东西,是什么?
他除了自己,谁也没有碰过!这是,什么意思?
戒痴看着她呆滞的表情,轻声道:“你猜到了?也是,你同他一样,都是很聪明的人——”
这世上,最聪明的那个,最算无遗漏的那个,应该就是他了吧!当日,他借圣通子的手除了泠璇,毁了泠月朗,再借自己的手,除了圣通子……
这样的心思缜密,能配上他的,恐怕也只有眼前的女子了吧!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会有那么点介怀与哀伤的吧!
毕竟,那个人,是自己倾尽了全力去爱的人啊!即便现在,她的心里,依然装着他。只是,当那****睁开眼睛醒过来时,她便知道,她与他之间,再无可能了——无关爱恨!
从他将那把要了圣通子的命的匕首不动声色的滑进自己的手里时,她便知道了,她一直在一盘棋局里,原本以为是圣通子的棋子,却没想到,她一直是他手里的一颗棋……
她爱他,所以不在乎被他利用。可是,真正无法原谅与理解的是,他在明知她与泠月朗有可能是兄妹关系的情况下,仍然毫不手软的设计了泠月朗和她,并且导致她因此而怀上了自己哥哥的骨肉……
多么残忍,可是,她依然对他恨不起来!既然无法爱也无法恨,所以她果决的选择了离开,远远的离开那些扰人的红尘往事……
只是,当在大街上看到神情迷茫沮丧的她时,她所埋葬的那些记忆,又统统的复活了……原来忘记,也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呢!
左小浅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冰冷起来:“他,知道你和泠月朗两个人……的事情吗?还是……”那根本就是他所设计好的?
戒痴回过神,冲她温和的笑笑:“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也不需要再来追究谁对谁错……你不在宫里好好的呆着,怎会这般模样的跑出来?你……不会是跟那个人在一起吧!”她想起她曾经在自己面前大方坦然的承认说她喜欢上了别的男子……
呼!左小浅用力的呼出一口气来:“世事难料,我没有跟他们任何人在一起……”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皇……他有多爱你吗?”戒痴蹙了眉头,不解的问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与那名男子之间的情感究竟为何,但是,他对你的感情,我看得很清楚很明白……我以为,你们会……”
他对她那样深厚的感情,她作为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同时,她也明白,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呢!
她一直很是喜欢左小浅的率性与坦然,不管面对顺境或逆境都勇往直前的态度,让她钦佩的同时,也羡慕不已。所以即便知道她是他心中份量最重的那个人,她还是对她讨厌不起来……
左小浅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或许,是我自己太龟毛了吧?我只是,容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哄瞒……把我当成傻瓜一样的耍弄,让我很是冒火!”
她想,归根结底,她所在意的,就是他的态度吧!她怕自己再次付出真心后,落得荷妃或者是花月容这样的下场,那时候,她想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唉,为什么遇上他,原本勇敢无畏的左小浅,渐渐的,变得连她都觉得陌生了?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那天,你们进宫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心很重,但她也不敢随便的问人,这件事情就一直像根刺一样的卡在她的心口——她有预感,这事,十之**跟泠清若那家伙有关!
戒痴的表情怔了怔,回过神来端了面前的茶杯,掩了嘴角那一抹苦笑:“这件事情,我并不想提……”
那有关自己屈辱自己尊严以及皇家颜面的事情,如何能对她提起?而且,只怕对她说了,她对他的厌恶会更深吧?
见花月容的确不愿意提起那件事情,左小浅只得压下自己的好奇之心:“可是再怎样,你也犯不着这样的……委屈自己啊?”
她这般动人的人儿,就算离开泠清若,想要找个好的归宿,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啊!为什么年纪轻轻的便如此想不通的跑去长伴青灯?
“这不是委屈!”戒痴神情向往的微笑道:“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既是虚幻,我又何必执着那不属于我的缘分呢?”
虚幻?“你说的很有道理,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左小浅浅笑着,举了面前的茶杯,与她的轻轻一碰,感叹道:“这世上,真实的事物又少又短暂,幸福和快乐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一触便破灭……”
戒痴微笑着望着她有些迷茫的面容,淡淡道:“佛曰:刹那便是永恒!所以施主,当珍惜的时候,还请珍惜……”
她说完,喝完自己杯中的茶水,站起身来冲她行了个礼:“贫尼尚有要事在身,希望……”
她抬眼,静静的看着左小浅的眼睛,语气中尚带着期翼之色:“希望贫尼此生还能有机会见到施主,请施主务必好好保重——”
她说完,跟方才引她过来的那名小尼姑结伴而去,只远远的,还能听见她的声音淡淡的飘了过来:“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左小浅怔怔的站在原地,片刻,轻轻勾起了唇瓣,笑着面对,不去埋怨……
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她大步往外走去,悠然,随心,随性,随缘,这不是她左小浅以前努力追求的生活的至高境界吗?什么时候,她连这样的追求,也忘记了?
不过还好,从现在开始,也不算晚——她再也不要自怨自艾可怜巴巴的过日子了,连日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只觉得,那些消失掉的力量,重新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感觉,真好!无与伦比的好!
她神情悠然的行走在午后的阳光下,唇角微微上扬,是惬意而美好的可爱笑容。她的面容被蜡黄的人皮面具覆盖住,可是周身散发出的轻灵欢快的气息,还是让人在第一眼便将视线投注到了她的身上
黑影当头罩下的时候,小小的吓了她一跳,条件反射的抬眼,面前那张含笑的俊逸面孔,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泠月曦?!啊呵呵,好巧啊,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真的是很久没见了呢!
“是啊,的确很巧!”泠月曦伸手拖过她的手臂准备将她带离开。
好死不死的,他抓住的,竟是她受伤的那只手,当即的,左小浅便哇哇大叫了起来:“放手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泠月曦忙放开她的手,迅速的撩开衣袖:“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他低低的问道,可是左小浅分明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他抬眼,逼视着她的眼睛:“是谁伤了你?”
左小浅痛得眼泪使劲的在眼眶里打转,娘诶,差点痛得她翘掉了……
“跟我来!”泠月曦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另一只手往前走去:“你的伤口处理的这么粗糙,若是不小心感染,可是很麻烦的事情!”
“那个,泠月曦啊!”左小浅努力想要挣脱他:“没事没事的,我自己会注意,绝多不会让伤口恶化感染的……我现在还有事情……”
“你不用觉得不安或者愧疚!”泠月曦脚下不停,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不是说是朋友吗?真是朋友的话,就闭嘴!”
左小浅于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任他老大拉着她往他的府邸走去。
“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跑出来的?”见身后的人安静的有些异样,他忍不住回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晕!这些人见到她怎么都问同一个问题啊?来点有新意的行不行?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轻声回答:“我闷了,所以出来走走……”
泠月曦明显不信,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犹如‘X’线般,四面八方扫视了下,却又疑惑的收回了视线——没有可疑的人,怎么会?大哥怎会允许她一人跑出来?
“随便走走也能弄得自己一身伤?”泠月曦淡淡道,语气微微有些嘲弄。
左小浅怔了怔,抬眼望向泠月曦线条好看的侧面:“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嘲讽别人了?随处走走也会遇到疯子什么的,我不去招惹她她也会来招惹我的啊……”
“是吗?”泠月曦并不回头,沉默许久后,他才低声问道:“是顾昭乐做的,是不是?”
“嘎?!”左小浅吓了一跳:“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有特异功能?”
泠月曦的手指关节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她的脑袋上,哭笑不得的瞪着她:“我说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不过是照常理推断出来的而已——”
这世上,能伤害她的,闵新毅和圣通子都已经死了,那么,谁还会那么讨厌她恨她呢?除了顾昭乐,他想不出其他人选来!
“啧,我原本还以为你就是一不事生产、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呢!原来你的脑袋也可以这么好用的啊!”左小浅由衷的说道。
泠月曦的眉角抽了抽,她这是在称赞他?怎么就连称赞从她嘴里说出来,也不是那个味儿?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很呢!”如此说来,伤她的人果然是顾昭乐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小疯子,他一定会寻个机会,将她发配到鸟不拉屎的地方……
到了他的地盘,又折腾了一番,直到大夫用生命跟泠月曦保证,左小浅的伤势并无大碍,他才皱了眉头让那人离开。
左小浅瘫软在椅子里,看着泠月曦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泠月曦,你刚刚那表现,好像鸡妈妈的妈妈哦!”
“什么意思?”泠月曦在她身边落座,扬眉问道!
左小浅面上的笑容更甚,却带了点诡异的色彩:“鸡妈妈的妈妈就是——鸡婆啊!哈哈哈……你竟连这个都不知道啊?笑死我了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