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干枯、骨节奇错的大手忽然按到赵项明肩头:“少爷,我劝您——好好想想。”
“好好”二字,格外重音。
赵项明还有点愣:“贾老你……”他慢慢转头只见贾宏才只手扣在他肩上,宛如铁锁。
“贾宏才!你做什么!”高澹大喝,同时凝起一道兑金之气直刺而去。
贾宏才旋身将赵项明挡在身前,高澹忙收掉攻击,就听他嘎嘎笑道:“高澹呀,你的攻击,应当对准圣子。”
赵项明脸色扭曲:“你、你……”一面是疼的:贾宏才指力极重,抓得他只觉锁骨都要碎掉了;一面是极度难以置信,想不明白他家供养多年的内门供奉怎么会这般做。
贾宏才枯树似的脸皮一抖,竟显得年轻了许多,气息也节节攀升,直达地阶。他朝白龙疏磔磔(zhé)怪笑道:“你们两个,到头来还不是得仰仗老夫?”
至此赵项明哪还能不明白,这贾宏才,真实竟是灭神教中人,变换形容收敛修为隐匿在他家!
白龙疏哼了一声:“少不了你的好处。都拿出真本事来!成败在此一举!”
随他话音,三人纷纷显露气势,皆有地阶,一时威压迫人。
易冰却是吟吟笑道:“我便不动手了。”
易风脸皮抽了抽,没说话。
石星海将刀执起,神色沉肃:“麻烦了。”
“噗!”身后李元洲一口鲜血吐出,脸色惨白,“这、这不是灭神教的凄煌叶……”
那厢易冰掩唇咯咯笑道:“只是叫你一时用不了力,好生歇息便好啦。”
佚舒羽陡然看向她,眉头紧皱:“鬼……语者?”
鬼语者?
此名一出,满场皆寂。
流夜使劲想了一圈:这个名字她恍惚听过,却想不起来是在何处。
“圣子大人还记得奴家,真正是叫奴家欢喜呢。”易冰却是拎着裙摆如在舞台之上,烟蛾敛略施然行礼,嫣然一笑。
平素易冰是一种温丽的清冷。但这一时,却是眼转秋波无限钟情,显得百般媚态,千种妖娆,直似换了个人似的。
易风陡然转头,嗔目欲裂:“你……!”
易冰仍是轻飘飘地咯咯媚笑:“我出手一贯是很贵的。你等既要东极断灵散,又想我遮掩功法,还是在佚舒羽眼皮子底下不被发现,那点酬劳哪够?不过那姑娘模样勉强尚可,我正好缺皮囊,便吃些亏收来一用。”
易风目眦尽裂:“你这恶魔,去死!”他含满腔恨怒出手,这一下尽携狂风烈烈,力压苍木折腰,声势极为骇人。
“易冰”竟仍笑盈盈地瞧着,分毫未动。只是忽转神情,换做一副清冽温静的模样,对着易风唤道:“哥哥……”
易风神情大震,不由得强行敛回攻势。但这骤如雷霆猛烈的攻势如斯收回,一下令他受到严重反噬,“哇”地匍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呵。”“易冰”见状,又转得神情妩媚,有些嗤然一笑。她转向流夜,眼里如烟波流转妖媚横生,语气隐着哀怨的叹息:“阿夜,我都是为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