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圈升腾而起,他想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沈婉意精通书写《凤火集》和其他很多关于这些异数的书籍的古老语言,她年轻时候所学便是语言学,之后也一直从事这一类的工作,对这些事情的了解不可谓不深,现在对陆予琛身上的诅咒解除最有帮助的人,就是沈婉意了。
陆予琛幽幽地抽着手里的烟,一口,又一口,慢慢地品着,感觉到那烟被吸进了肺中,有些烟草特有的味道,还有些辛辣。烟抽完了,他将烟蒂摁灭,然后看着窗外的云,看了很久,才拿出手机,将信息回复了过去:“好。”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再没有其他的语言。
下午下班之后,他便打电话给顾微微,柔声道,“微微,晚饭你自己在家吃一点,我今天公司有点事情,晚上就在外面吃饭了,吃完饭就回来陪你和宝宝。”
他不提他要回陆家老宅的事情,因为林小雨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不久,顾微微对陆家老宅,对沈婉意,依旧有着很重的心结,他如果说出来的话,只会引得她心中难受,倒不如不说。
顾微微在那头似乎很开心,她正在床边逗着孩子玩。
孩子虽然早产了两个月,瘦弱不堪,但好在身体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顾微微用一根手指放在他面前逗他,他的目光便会来追随这跟手指,她拿柔、软的玩具放在宝宝床边,将宝宝床周围的灯光调得柔和,这一室之内,便无比温馨。
听到陆予琛说不回来吃饭,顾微微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陆予琛生意上那些事情,也还要继续,任何事情都不会因为一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就不去继续。
陆予琛回到陆家老宅的时候,沈婉意一个人正准备吃饭,看到陆予琛,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她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但申请之中还是有些凄凉。
陆予琛的眼眸也很平静,他只说,“现在孩子回来了,我想听你说说有关诅咒解除的事情。”
他们就像在谈一桩不痛不痒的生意一样,谁也不去触碰那些埋藏在太平表面的暗流涌动,表面的********,让一切都显得很好。
“嗯,你来的真好,我刚刚要吃东西,我们吃完东西再上楼去谈吧。”
陆家老宅的佣人将陆予琛的碗筷拿上来,陆予琛却没有多少食欲。
母子二人之间,多少话都藏在不言中,但陆予琛跟沈婉意,却都不形于色,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
沈婉意看上去比陆予琛要平静一些,一个人吃着碗里的东西,显得有滋有味,陆予琛却是公事公办一样吃了点东西,便拿过纸巾来擦嘴,道,“妈,我吃饱了。”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去楼上谈吧。”
沈婉意带着陆予琛上楼,二人来到楼上的大书房,沈婉意带着陆予琛来到书桌前坐下,“予琛,现在孩子找到了,关于你解除诅咒的事情,我倒是有个办法。书上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七零八碎的,我好不容易将那些资料拼凑整齐,你可以看看。”
她将自己整理好的资料拿到陆予琛面前示意陆予琛看。
陆予琛低头去看,她在一旁喝着茶,姿态依旧优雅,仿佛还是那个精致的沈婉意,丝毫没有受到陆家宅子起火的事情影响的样子。
那里面说的无非是要孩子的一点血,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做一个法阵,然后将那诅咒冲破。
这样的办法,相对于之前那动不动就要牺牲顾微微,或者陆予雪的办法,实在是仁慈太多了。
“孩子的血我随时都可以取来给你,什么时候要用?”陆予琛对于资料上所说的阵法不感兴趣,他只对核心的问题感兴趣。
沈婉意垂眸,“按照资料上所说,这事情需要在你三十岁的前一天来做。”
“好。”陆予琛没有任何犹疑,一口便答应了。
“可是,到你三十岁的头一天的话,你……”沈婉意没有再说下去,陆予琛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但也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样镇定自若的样子。
“既然天命是这样,那就按照你所知道的方法来做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我不在乎的。”他眸光清明,看着沈婉意,那眸光,看得沈婉意,有些惭愧,但随即释然。
“好。”沈婉意很无奈,现在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不用这办法铤而走险的话,雪儿跟陆予琛便都没有办法都活下来,再者如果那天真的没有成功的话,还有剩余的时间,便可以用雪儿来救陆予琛的命。
对,就是这样。
陆予琛点头,“妈,我还要回去照顾宝宝,就先走了。”
他没有一点停留,甚至都没有说要去看雪儿。以往每次他来陆家老宅,都免不了要去看看雪儿再走,毕竟雪儿是他的亲妹妹,他对顾微微下手的事情之所以这样纠结,就是因为一边是他所爱的人,一边是他最亲的妹妹,他一边都放不下,是以便觉得无法抉择。
这样的心境之下,沈婉意自然不可能再留陆予琛,便也只能干干地回答一个“好”字。
从沈婉意那里出来,陆予琛便头也不会地往公寓奔去了,他给顾微微请来了照顾孩子和顾微微的护理师,但顾微微总是不放心,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很是辛苦,他也总是一回家目光便黏在宝宝身上挪不开,所以便一有空就帮着顾微微照顾宝宝。
宝宝回来了,家中时常传出顾微微的轻笑,她开始会笑了,虽然在夜晚,她也会流泪,但这笑这泪,已经让她心中的伤口开始愈合,不像是之前一直郁结在心中,麻木的样子了。
顾微微跟宝宝都在他身边,陆予琛很开心。
“微微,我回来了。”陆予琛在玄关处换鞋,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放在一旁的衣帽钩上面,然后就来到了顾微微的房间。
顾微微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陆予琛的声音便马上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