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琛哥哥,你昨天没来看敏月姐姐,她昨天晕倒了。”
贺瑾絮絮地跟陆予琛说着纪敏月的情况。纪敏月的生病,对她来说却算是件好事,因为借着这个借口,她跟陆予琛相处的机会,多了许多,再也不用每次都跑到帝国集团去找陆予琛了,更何况还要面对顾微微,她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陆予琛听贺瑾说完,又去了医生那边了解情况,得知纪敏月近日要做手术,心里有些郁郁。
唐子扬不喜欢贺瑾,也不喜欢纪敏月,借口工作忙,便退出了病房。
而就在陆予琛来了不就,纪敏月就醒了,听到她说想要吃东西,陆予琛也便出了门去买早点。
贺瑾扶着纪敏月坐起来,递了一杯温水到她唇边,见纪敏月精神好了一些,便轻声安慰道,“敏月姐,你看,予琛哥哥还是很在乎你的是不是?他这几天每天都来陪你呢!昨天是因为帝国集团的竞标出了点事情,所以他才没有过来,但是今天早上一早,他就又过来了,还专程给你买早点!”
贺瑾借着纪敏月这个借口,争取着跟陆予琛待在一起的机会,其实也是不甘心的,但不管怎么说,纪敏月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女艺术家,哪怕是输,贺瑾也更愿意输给纪敏月。
人的傲慢和偏见,有的时候很奇妙。
“姐,其实你的病是有机会好的”,贺瑾拿过一本杂志给纪敏月看,“你看,国外最新的研究成果显示,有10%的骨癌患者能够被治好,并且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你看,国外的一个病例,不但治好了病,生活能够自理,之后还生了个小宝宝呢!”
贺瑾将杂志的那一页指给纪敏月看,淡蓝色的页面底色,图中金发碧眼的女人怀抱一个粉粉嫩嫩的婴儿,令人羡慕,纪敏月的眼睛有点亮。
如果她跟陆予琛能有个宝宝的话,应该会很漂亮的吧……
她的唇角有点上扬。
陆予琛提着早餐走进病房,听到贺瑾的声音,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高兴?”
贺瑾打趣道,“敏月姐姐说,想给你生个宝宝!”
陆予琛唇边一凛,恍若未闻,只将手中的餐盒递了过去,“我刚刚买来的,你们都吃一点吧!”
纪敏月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吃着手上的东西。
贺瑾一个人说话也觉得有些无趣,病房里便沉寂了下来。
吃过东西,陆予琛伸手将纪敏月的盒子接过来的时候,纪敏月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予琛,抱抱我,好不好?”
她的脸色不仅苍白,还显得有些青灰,泛着病态的颜色。
陆予琛有一瞬间的迟疑,但看到她带着帽子的脑袋,和苍白得有些透明的指尖的时候,霍然有点心软了。
此时的纪敏月,与从前的她差别太大了。
她曾经是挑染着紫色头发的个性女艺术家,行走在世间,弹琴,唱歌,画画,感受这个世界,潇潇洒洒无所畏惧的样子,可是现在,她甚至连下地都成了一种奢望,只能被禁锢在这苍白的二十平米之中。
他坐在纪敏月的床边,纪敏月勉力支撑着身体,靠在了他的肩头,她抱着陆予琛的胳膊,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树袋熊,贺瑾见了,虽有些不甘,但只得知趣地走了出去。
陆予琛没有动,就这般任由她靠着。
她说,“予琛,你记得吗,我们从前一起学琴的日子……”
他们一起学琴的日子,那些年少的时光,一个不留意,便从指缝间溜走了。
陆予琛沉默,他们在大学里,名正言顺在一起之后,他正好接管了家族的企业,凭自己的努力用手上的资源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他买了一套房子。
他想跟她说,“你看,这是我们的家。”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不辞而别。
匆匆七年,她这日如往常一般依偎在他身边,但到底已不是昔年光景,他们都不再是少年了。
那时候他们无话不谈,可现在彼此之间却只剩下沉默,谈公众话题显得太客套太生疏,谈个人的经历见闻,又觉得有些尴尬,寒暄过后,便只能说起一些回忆的事,苍白又空洞。
过了一会儿,纪敏月似乎精神好了一些,便对陆予琛说,“你推我下楼走一走好不好?医院院子里的桂花和紫薇开了,很好看。”
陆予琛自然是答应了,他把她抱上轮椅的时候,她轻轻揽着他的脖子。
哪怕是在病中,她身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病人的气息,必定是收拾得妥帖又洁净,带着她惯用的香奈儿邂逅的味道。
都说邂逅适合小女孩,因为香味太过绮丽,就如少女的梦一般。
纪敏月爱音乐也爱绘画,她一直保有着少女时候的那些梦,虽然,后来,她学会了一些成人的手段,她不惜用这些成人的手段,去实现她少女时候的梦。
他托着她,却没有丝毫旁的想法,她也安静地垂了眸,任由他放在轮椅上。
VIP病房的花园,面积不大却足够安静和清幽,院中有桂花和紫薇,还有玫瑰与月季,含笑花也幽幽地散发着香味,花香和草香汇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予琛,我以前想,有一所带花园的房子,只盖两层,我平日里就在家练琴,画画,等你回家了,我们两个在晚上可以坐在花园的亭子里面,喝酒,聊天,我们还要养条狗……”
她无比向往地说着,陆予琛的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
顾微微也说过,她想要赚到够用的钱,然后自由自在地看书、学习、旅行,或许很多女人的梦想,都是这个样子吧!
陆予琛想着这样惬意的场景,脑海中那个与之匹配的人,是顾微微。
“予琛”,纪敏月柔软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帮我从我的轮椅下面把我的画板和画具给我可以吗?”
她为了能随时随地作画,从前所背的包包里,一定会有画板和画具,现在生病了,便在轮椅坐垫下面的小兜里放上了这些东西。
陆予琛将东西找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