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我们的婚礼,应该提上日程了。”陆予琛温言,将身上的外套披在顾微微的肩头。
“唔”,顾微微敷衍地答应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他说话。
“下个月的二十号,我们办婚礼,好不好?”他带着商量的语气,从身后拥住他的小女人。
她的发丝间飘出淡淡的花香味,他很喜欢。
“好。”她只回答了一个字,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还有太多的事情,她没能理清头绪,就要这样,把自己嫁了么?
他没有察觉到她纷乱的思绪,柔声问她,“你想要在哪里办婚礼?”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顾微微喜欢,他们就可以在那里办婚礼。顾微微当然清楚这一点。
前一段时间,她喜欢了十多年的一个明星结婚了,是在欧洲的古堡中办的婚礼,她当时打趣地跟林小雨说,“我以前觉得婚礼从简就是好的,现在觉得,一场走心的盛大婚礼,也是不错的啊!”
林小雨刮她鼻子,“呐,你家陆大老板这么有钱,让他给你办一个呗!”
顾微微沉默。
其实,说到底,婚礼是什么样,都不重要,最重要的还是跟自己站在一起的那个人啊……
她当年跟尹晨曦在一起的时候,曾幻想过婚纱的样子,也幻想过结婚的时候高跟鞋的款式,甚至于首饰,戒指,很多,很多。
现在的她,经历了很多事情,虽然还是她,但心境到底不一样了,站在身边的人,也不一样了。
陆予琛恶作剧地挠她的痒痒,让她的心思回到了话题。
“喂喂,你不要再挠我了!”顾微微气息紊乱,努力作义正言辞状打断陆予琛,但陆予琛不管,依然不停手。
顾微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软软的一团,被陆予琛抱在怀中,“你刚刚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有点哑,她刚刚明媚而笑的样子,真像个柔软的小动物,可爱又馨香。
“我在想,要办个超豪华的婚礼,吃穷你。”陆予琛刚刚捉弄她,她也要扳回一局才算!
“好啊,吃穷了咱就可以共患难了。”陆予琛丝毫不在意,还带着点向往。
两个人你来我往,便在月下的沙滩上打闹了起来。
顾微微被陆予琛捉弄了一番,回头要去追,脚上的高跟鞋却阻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索性将高跟鞋踢掉,赤脚跑在沙滩上。
因为是夜晚,沙很软水很凉,她的脚踩在地上的时候突然有点痉挛。
她杵在原地动弹不得,而陆予琛见状,也忙过来将她抱去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嘶……”她秀美微蹙,很痛苦的样子。
他将她的小脚握在掌中轻轻地揉着,她有点难为情,但手上使不上劲儿,便也见好就收,由得他揉了。
大手握着她的脚,缓解疼痛的同时带来一些些酥麻的感觉,她有点难为情。
“那个,我好了的”,她红着脸要收回脚。
他本想再帮她揉揉另一只脚,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陆予琛走到一边去接电话,顾微微脸上的滚烫才一点一点消了下去。
这个男人,如果不让她裹搅进很多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感情事件里,平常来说,算是个很体贴很细心的男人。
当然,是在他“正常”的情况下。
顾微微默默打量着他的背影,玄黑色的范思哲手工西装,短碎的头发,干净又结实的一个男人。
陆予琛挂掉电话回到她身边,她已经穿好了鞋。
“唐子扬说,南方的项目有点问题,我这两天可能会出差。”
顾微微没有问,陆予琛却主动地告知她,她说不清心里在想什么,但多了一份安稳。
“你这次去几天?”她看着涨落的海水,漫不经心地问着。
“暂时还没定,不过我肯定一下飞机就回家。”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睛时,神情很认真。
顾微微点点头。
但她的心里,隐约有些觉得不对劲。对于陆予琛这种工作排到两个月后的人来说,临时的出差是极少的,更何况是这种归期未定的出差。
出于愧疚或是歉意,陆予琛将她拥入怀中,然后,浅浅地吻了一番。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顾微微照例去洗漱,隐约听到陆予琛给人打电话,语气有点沉郁,浴室的水声很大,她伸了伸脑袋,又缩回来。
她不是一个喜欢东想西想的女人,男人的事情,爱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吧!
第二天顾微微起来的时候,陆予琛已经不见了,桌上有一张他手写的便条:
“微微,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哦,记得想我~”
笔迹很潇洒,顾微微知道这是他的笔迹,心情莫名地有些晴朗。
吃过早餐,顾微微就照常去了公司上班。
与此同时,医院门口,唐子扬轻声问陆予琛,“对于纪敏月,你准备怎么办?”
陆予琛看向远处,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她说,等她病情稳定一些,她就去美国。”
事实上,陆予琛也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上一次他彻夜未归,便是因为纪敏月疑似癌细胞扩散,所以晕倒,之后他去普罗旺斯出差,其实也是在医院陪着纪敏月。
去普罗旺斯的机票他都买好了,可是去的人不是他,是唐子扬。甚至于那些礼物,是他嘱咐唐子扬买回来的。
反正既然说谎,就要做足圈套。
纪敏月体内的癌细胞有扩散的迹象,并且因为从前和现在的化疗,她出现了一些其他的并发症,比如心肌炎和肺积水。
陆予琛有点难过。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还喜不喜欢纪敏月,但不管怎么说,哪怕是朋友,他也不忍心看到纪敏月现在这个样子。所以纪敏月说想要他的陪伴,他便也推下工作,过来了。
两个人来到纪敏月病房的时候,贺瑾已经守在那里了。
“予琛哥哥”,贺瑾看到陆予琛,小声地打了招呼。纪敏月还在睡,短发已经被剃掉,光光的脑袋带着帽子,但依然不掩她无关的灵动。
陆予琛唇角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