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米俊俏小鲜肉的样子,说话又讨巧,立刻引起村里妇联姐姐们的喜欢。
“黄菲有儿子吗?我怎么不知道?”看起来和翟翌晨差不多大的女孩听到包谷米的问题,皱着眉头询问:“她不是都是女儿吗?去年过年回来还帮女儿报村子里的幼儿园了。”
稍微年长一些姐姐抬起手示意对方听自己的话:“你嫁过来没有两年当然不知道了。那个时候的事情,还真的令人心伤呢。”
翟翌晨和包谷米听到对方这么说,立刻意识到其中有故事,虽然嘴上没说,耳朵却朝对方的方向凑了凑。
“那个算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吧,”大姐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们得到的消息时突然之间黄菲在村子里喊儿子丢了,满村子找孩子。你别看她平时收拾的还挺漂亮的,那段时间的黄菲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头发也不收拾,脚上随便穿着袜子穿着拖鞋就在村子里面乱转。才二十多岁的女孩,那段时间头发都白了。”
听到大姐的描述,周围人低着头心情沉重。
“这还不是最可怜的,”大姐看到大家表情凝重,继续道:“六七年前我们村哪里有现在这么好的交通条件和稳定环境。村委会找了黄菲几次,说孩子有可能是被外人抱走了,当时问了她家情况,说是从院子直接抱走,大女儿也没看见。结果黄菲怎么都不信,偏说孩子就在村子里。你们知道吗?黄菲竟然还专门买了个钉耙,就是猪八戒用的那种,去每一家的化粪池里捞人。说是可能孩子掉到谁家厕所了。”
在早期的村子还是露天厕所的时候,往往都是在家里后院挖一个坑,直接蹲在坑边上厕所。
翟翌晨和包谷米对视一眼,说话的声音软了很多:“原来她的经历也挺苦的。”
“可不是嘛,我们村子的人又不是原始人,怎么会不懂道德伦理?”大姐颇有深意的看了翟翌晨一眼,继续解释道:“那段时间村子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去安慰黄菲一家人。最后徐应和李引弟将黄菲带走了,出去打工换个心情。这一来一去,黄菲和徐应好上了。”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命。这个黄菲,就是老天对我们村的扫把星,只要她在,我们整个村子都没有安生日子,也害了李老头一家,哎……”
大姐刚开始说的还比较客观,渐渐说到后面,就不太靠谱了。
翟翌晨和包谷米看到“妇联”们聊完黄菲家的丑事之后,又联想到黄菲的身世,随即已经约好下周三一起去庙里拜神祈求零钱。
徐应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他在看守所里,房子自然没有人。
翟翌晨从院门缝隙中望去,院子干干净净,房子也简单大方的两层小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天色也不早了,两人回李老头家向蒋峯报告。
蒋峯和陈天然在李老头家里来回转悠,一边等待着翟翌晨的消息,一边帮着李老头将房间打扫一番。
李老头的家一如往常的村民家里,房间里孩子的玩具乱七八糟,床铺被褥也收拾的乱七八糟,看得出是经常在家生活的样子。
不过,蒋峯还是有一些奇怪。
他回到案发现场,当时在这里的窗沿上发现了黄菲的东西,除此之外没有引起当时办案人员的其他看法。
“陈天然,你帮我查一下,当时有没有其他现场鉴证人员动过屋里的东西?”
陈天然立刻打电话询问之后回复:“蒋队,我们没有动过其他东西,这两天李家人事情多,会不会是他们自己收拾过屋子?”
蒋峯摇摇头:“那些突然失去孩子的父母,会为了保留孩子生活过的痕迹,不会轻易保留其他房间,而专门将孩子的房间特意收拾干净的。”
正说着,翟翌晨和包谷米也回来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交流消息。
听到包谷米叙述的关于黄菲的过去,所有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要不是黄菲受到的苦,也不会认识对她更好的男人。”翟翌晨没想到黄菲的爱情如此坎坷,感慨道。
陈天然听着包谷米叙说的故事,好奇道:“六七年前的孩子失踪了,如果他足够幸运的话,今年也七岁左右了吧,不知道被谁抚养了……”
包谷米看到大家已经被黄菲的事情感染,有了私人感情。
他木然的望着蒋峯道:“失踪的时候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录像,当时只顾着在村子里找,没有去交通枢纽查……茫茫人海,真的很难找到。”
“我希望孩子是被领养到一个平凡的家庭,好好生活就可以了。”翟翌晨两手撑着下巴,哀叹着。
随即又想起来道:“徐应证据确凿,什么时候可以提交检察院,我觉得应该让苦命鸳鸯重新得到幸福了。黄菲的一生比电视剧还要辛苦呢。”
蒋峯看着手上的资料思索着,嘴里回答道:“明天我去趟拘留所,给徐应录个口供就结案。”
在场其他人辛苦好几天,终于听到蒋峯说出一句“结案”,终于盼到了希望,一边扭动着酸涩的脖子,一边闭上眼睛假寐。
等了很久的K的调查电话,终于打来了。
“你好蒋队。”
轰隆……
K的声音刚刚从话筒中传来,一声雷声响起,雨水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砸在地上,声音渐渐密密麻麻起来。
外面蕴起的水汽渗入屋里。
翟翌晨在厨房为大家煮了一壶热水。
所有人围在主厅的四方桌前坐下,望着房檐下急速落下的水串,以及密密麻麻的雨滴,不由得眯起眼睛趴在桌上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蒋队我查过了,徐应和李引弟的资产情况。徐应工作七年了,前三年出去工作的时候,赚了点钱回来就将房子盖起来了。后面四年出去打工,似乎将钱全部用完了,因为没有信用卡,我无法查到用途。但是可以肯定没有结余,不管做了何种用途,四年前开始,他赚的钱没有存在银行,也没有私人放贷的消息。”
翟翌晨眼帘垂下,听着三位年轻人的爱情角力。
“至于李引弟……”K迟疑了一下:“根据车管所的信息,他曾经买过一辆银色捷达车。他出来工作七年时间,也是工作第一年就买了,后面没有车辆的消息,没有年检也没有保险。”K翻看着李引弟的信息:“他的父母应该生活不错吧,我看网上记录他曾经浏览国外务工的消息。”
“你能查到具体什么时候,李引弟的车失去消息的?”蒋峯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边询问。
K那边快速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他看看电脑里的信息道:“没有说,不过李引弟的驾照从来没被扣过分,他的车也从来没有二审也没有任何违停违章,我相信应该是买了之后不久,就丢了或者是其他的。不过也没有他之前的报案记录。”
听到蒋峯对于李引弟和徐应经济情况的调查,在场其他人都是一脸懵懂,唯有包谷米拍着桌子站起来,紧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这样?”
蒋峯点点头:“我担心是这个,如果这样的话,这件案子离结束,还早着呢。”
正说着,黄菲从门外打着伞走了进来:“李引弟没在家吗?”
看到是黑衣人,黄菲的表情有些诧异,不过顿时也不在意了:“你们中午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帮手做点吃的?”
黄菲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些,走在路上沾了些风雨,身上的衣服贴这身,趁出一身玲珑好身段。
简直有了仙气。
“你来找李引弟?”蒋峯望着她,眯了眯眼道。
黄菲早已习惯办案人员对自己的冷淡,大概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总是特别幸福吧,她满脸微笑着点点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担心没人照顾他,拿了些吃的过来。”
黄菲将装着速冻饺子的塑料袋放进冰箱,顺便转身问道:“你们要是想吃的话,就在冰箱拿,我做了很多。”
“谢谢。”蒋峯替大家回答。
黄菲放完东西,也坐在正厅里,打开了电视,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好像其他四个人都不存在了。
正当大家奇怪不知所措中,李引弟带着两位老人回来了。
“黄菲,我听李引弟说你有事,正好我们也有话要对你说。”李引弟和李老头跟在李妈妈身后,等着李妈妈说话。
“李妈妈,您请说。”看到老人进来,黄菲站了起来乖巧道。
蒋峯他们退到一边,将椅子留给李家人。
李妈妈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道:“你们的事情,我清楚了。现在你和修车的还没有断,年前你俩离婚,我让李引弟过年前娶你回家。你们两个人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村子里的闲言闲语无需理会,我去说。”
这句话犹如一声闷雷,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迟迟反应不过来。
“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啊。如果我们只剩下李引弟一个孩子,只能全都顺着他的意思,等待他来赡养我们啊。”
几天时间,李妈妈像是老了几十岁,摇摇晃晃面前支撑着身体,说完之后,便要李老头搀扶着去隔壁李财住过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