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叹了口气：“我们是没办法啊。他们主任说最近两个人申请调岗，我还没安排呢。就剩下12个人做营销，还要从12个人中分出优良中差，谁都不愿意。”
说到这里，徐斌有些委屈道：“我们员工也辛苦，其实早就将营销目标达到了，结果为了拼排名，每个月做的工作比我们目标工作要多150%……”
“凶手变态，你们公司更变态。”
翟翌晨觉得自己听不下去了，她将所有的东西记录好之后交给包谷米，转身要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人间地狱。
现场的气氛完全凝固。
女孩义正言辞的吐槽像是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刚刚还气焰嚣张训斥员工的端木槿脸上。
他窘迫的红着脸，抬起手想表示什么，最后摆摆手叹口气，别过脸不再说话。
“现场勘查差不多了。”蒋峯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开始安排工作：“陈天然，你负责跟进法证科的鉴证。包谷米，根据现场情况给我一份凶手的侧写……”
看到包谷米一脸疑问，蒋峯点点头：“我知道凶手已经自首，但是我需要你再不收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做出一份犯罪画像，我要结案万无一失。”
包谷米点点头，重新仔细认真的观察期每一位受害者的情况。
“翟翌晨……”
突然整个办公室每一台电脑的耳机里响起了报警声。
声音并不大。
但是突然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似乎专门要吵醒睡在电脑前的每一个人。
“什么东西？……”
听到是电脑发出来的声音，每一个人都冲到电脑面前查询。
“警告一次：超过十分钟未拨打电话。”
“警告一次：上次通话未说结束语。”
“警告两次：通话中有抢话情况出现……”
每一个人看到电脑上显示的警告消息，是用来提示大家在工作中出现的问题，每一台电脑前都有，提示的内容不尽相同，但是扣减分值也有。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记给上级报备今天不用质检了……”
徐斌听到这个警报声立刻跑到里面主任办公室，看到里面狼藉，跺跺脚又转回来给相关工作人员打电话，示意对方暂停一组的质检系统。
完成这一切之后，徐斌欠腰走到端木槿身边道歉：“非常抱歉端木先生，毕竟还有其他部门正常工作……”
端木槿示意对方无需再解释，点点头表示知道。
其他人已经在做收尾工作，他看看手表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在一楼餐厅准备了很多餐食，各位可以稍稍休息下。”
“徐先生……”
蒋峯叫住跟在端木槿身后准备离开的徐斌，双手叉腰走在两人面前，瞥了一眼端木槿，又看看徐斌：“现场我们会有员工继续跟进，现在刚好是下午茶时间，你能否带我们去公司其他部门呢？”
徐斌看看端木槿，得到他微微点头之后，徐斌苦笑着应承蒋峯：“好的。”
翟翌晨跑到一楼大厅门口，迎合门口的风，大口呼吸。
没多久，端木槿从地下室上来。
周围很快有其他同事上前打招呼。
端木槿冲大家点点头，转身朝电梯间走，无意中看到扶着门的女孩，愣了愣神。
总觉得她有点面熟。
“端木先生，电梯门开了。”
端木槿回过神，走进电梯。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闻到淡淡的烟味，他松了松领带，深呼一口气：“你来了。”
“大老板让我过来看看你。”
望着窗外看风景的客人转过身，冲对方得意洋洋的笑着。
“是来看我的笑话吧。”端木槿坐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
他拿起电话要求秘书处送两杯咖啡进来，刻意装作恍然大悟：“对了，我刚刚忘了说，你的那班熟人在楼下，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李苛？”
李苛毫不在意对方的揶揄，他坐在端木槿对面，耸耸肩：“我确实经常会扔垃圾，但是不代表我和废品站就是好朋友，顶多算是友好合作吧。”
沉默了三秒钟。
端木槿终于沉不住气，将手里的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里，站起身皱眉指着李苛。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走你的暗线，我搭我的明桥。这次你搞我公司，什么意思？”
“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很心痛，讯飞通信是我们公司非常重要的臂膀……”想到眼前人是自己在大老板面前的对手，端木槿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这样努力向前冲努力干活的员工，真的很少！”
李苛一脸惊讶，摊开手：“无端端怎么说是我的原因啊？你们的管理出了问题，你们的员工自己报警，你们的凶手当场自首。”
“本来是我们自己的原因，但是你站在这里，不是来给我们加油打气的，说吧，你的真正目的。”说话，端木槿是比不过李苛，他也不想再和对方磨时间。
“大老板说这次的事件情况棘手，很大情况下会影响我们的后续计划。要求你暂停手上对于讯飞通讯所有投资，在近期保持低调。”
端木槿歪着脑袋望着李苛，沉默半天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自从大老板找你做臂膀之后，我们的生财之道一个接一个的损失？”
“成王败寇，如果这是你输家的反驳，我虚心接受。”
端木槿深吸一口气，面色铁青。
他站起身打开门示意送客：“从今天开始，李苛，我只希望你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俩只有一人可以走下去。”
李苛悠悠然站起身，冲对方微微一笑，洒脱的离开了端木槿的办公室。
进入电梯间，他收起刚刚的一脸轻松按下停车场的按钮，侧身背对着监视器靠在电梯壁上，一脸疲累。
突然电梯打开，他抬起头看到是一楼有人按电梯，立刻站直身体别过脸不希望被人看清自己的脸。
陈天然和包谷米走进来说话。
“我去停车场取车回队里，你跟着我干什么？”包谷米走进电梯看到只有李苛一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没有说话。
“我一个人在里面等法证也是等，现场外面已经被人围住，我送送你，顺便抽根烟。”陈天然想到现场的恐怖和阴森，耸耸肩腆着脸跟上来。
李苛看到对方并不认识他，暗松一口气，站直身体。
也对，之前的星星保育院自己已经隐蔽的很好，就算是办案人员，除了翟翌晨，其他谁都没有见过自己的脸。
蒋峯在地下停车场的收费棚里和收费员聊天，毕竟知道一家企业的详细情况，只需要问安保人员，最清楚。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辆车从里面疾驶而出，巨大的油门声音告示大家此车价格不菲。
收费员立即按下开门键，对方一脚油门，引擎声渐渐遥远。
蒋峯无意看到监视器中驾驶人的脸，有些不太相信。
“你能不能，将刚才那辆车的情况倒回去，让我再看一下？”
蒋峯揉揉眼睛，皱着眉头捂着嘴巴，颤抖着手指指着监视器屏幕。
十分钟后，蒋峯跌得撞撞从收费亭中推门而出。
茫然望着远处刚刚那辆车离开的方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分裂了。
那个人和翟翌伟长得太像了。
而停车场的收费员也表示，开着这辆豪车的司机并不是DM旗下的员工，从来没见过。
在发生凶杀案的公司里面见到失踪很久的同事，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蒋峯点头考虑半天，望着手机里翻拍的照片，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翟翌晨此时还在讯飞通讯的另一组外呼班组里录口供。
和发生凶案的那一组相比，这一组每个人的脸上情绪缓和许多。
“虽然工作辛苦，但是那份工作不辛苦，没有必要杀人吧？！”二组的员工们面面相觑，甚至觉得自己无法想象邻组怎么会出现这样恐怖的事情。
“能否请你说下大家每天的工作呢？”翟翌晨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想必是公司早有通知，在场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庆幸。
“其实公司对我们的福利不错的。有劳保福利，五险三金，还有年终奖这些。而且，比起我们在其他私人企业来说，工资定时发。”在某些员工的带领下，大家开始纷纷诉说着公司的优势。
这种没营养的话对案件的侦破没有任何作用。
翟翌晨环顾四周，拿起桌上的白板笔，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写在了“勇往直前”的展板上。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目前我们在侦破一组屠杀案，如果大家关于案件有想法，或者对于自身利益比较看重的话，请和我联系。”
黑色的数字在企业夸张的鼓舞氛围下，有些触目惊心。
“那么我不打扰大家了。”
翟翌晨叹了口气，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和蒋峯打招呼回队里。
经过一个中午的审查，公司门口的警车渐渐变少，围挡也已经全部拆除。
所有人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工作，表情默然。
“蒋队？！”翟翌晨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蒋峯开车从地下停车场冲出，从大门口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