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所有人早早到达办公室,围在蒋峯的办公室里准备分享昨日自己的收获。
而各个部门的报告,也由彭叔一早收集复印,交给大家。
翟翌晨煮好咖啡递给每位成员,坐下之后,蒋峯开始先翻看所有的纸质文件,顺便抬手示意大家交流。
“包谷米,陈天然,昨天你们调查,有什么线索?”
“我和目击者联系过,但是得到线索很少,她只是看到有人丢弃,但是没见过此人。而周边的同学甚至距离弃尸地最近的教学楼当天那个时段上课的老师和学生我也问过,弃尸地被层层树叶遮盖,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包谷米抬起头报告。
“我查了当天我市通报失联人员没有符合死者条件的,所以不是当天丢弃。另外和学校保卫科联系过,学校的教职工也没有丢过孩子的记录,同时他们在看过死者照片后也都表示没有见过这个孩子。接下来今天我准备将当天校园内的监控记录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根据弃尸人员找到死者的身份。”陈天然说完之后,抿抿嘴巴本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你还想说什么?”蒋峯看出,示意对方继续。
“我觉得弃尸人员的身份,非常具有特点。第一,小翟没有追上,就说明他的体力非常好。第二,如果仅仅为了社会恐慌的话应该可以选择什么广场之类,但事实,选择了大学校园,既有封闭性也保证了发现者有法律意识可以完整的保护现场第一时间报警。第三,我始终认为对方将死者丢在这里,会不会是想向黑衣人示威?明知道包谷米是着名的犯罪心理学家,所以时间正巧选择包谷米下课的时间,确保让包谷米参与其中。”
“嗯,陈天然说了另外一条可能的方向。”蒋峯点点头:“第一第二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们都认为他选择这里,一定具有什么原因。第三条,翟翌晨你说说你昨天的想法。”
翟翌晨正在喝咖啡看报告,忽然听到蒋队提自己的名字,迟疑了一下,自己在大家中资历最小,这个时候蒋队让自己说推论,还真有些怯怯。
“我觉得,犯罪者刻意将现场整理,我们除了尸体以外得不到任何线索,就说明对方非常有反侦察意识,有可能是团伙作案。根据当时男孩的尸表来看,体态瘦削,不排除有被虐待的可能。我觉得有可能是至少两人团体作案,一人是主犯虐待致死,而另外一人从犯负责弃尸,从犯选择这里是想让我们阻止他却不想太张扬。”
说完之后,翟翌晨乖乖闭上嘴巴,望着一脸严肃的大家:“我是这样想的。”
“我觉得有可能,如果冲着我个人来的话,随便有人找到我的课程表都知道12点我的课就结束了。而弃尸地点并不在我经常地活动区域:教学楼与学校大门之间。”包谷米皱着眉头思索几分钟后道。
“彭叔你的想法呢?”蒋峯看到彭叔看着尸检报告眉头紧锁,关心道:“您的经验比较多,说两句吧。”
彭叔将所有的报告合上,叹了口气:“在这件案子上,我觉得先听陈天然的,通过观看监控找到弃尸者,我们从他的身上顺藤摸瓜。其他的行凶者到底有多少人什么目的,是后续的事情了。”
蒋峯点点头:“我同意,那么彭叔和陈天然,你们辛苦下,今天和大学保卫科联系拿到监控录像。另外,我这里收到昨晚见喜医生发来的尸检报告。里面详细记录了死者的头顶处有一大块红黄色淤青,左眉上方及后脑部有几块较小的红色淤青。死者的头皮没有破口,颅骨也没有骨折,但是当医生打开他的头盖骨后,发现了头部右上方有硬脑膜下血肿。而死者头部的好几个部位有挫伤和组织坏死的迹象。死亡原因是由于受到打击而导致头部受到损伤。死者今年5岁,并不是我们以为的3岁左右。”
“他是被人打死的?!”在场的人听到死亡原因,一时之间心情沉重,无法相信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城市,还有人做出这样的恐怖行为。
蒋峯看了大家一眼,继续道:“死者的身体患有营养不良、贫血、急性胃炎、头面部软组织擦挫伤、低蛋白血症、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我们有理由相信,死者是常年遭受虐待,折磨致死。”
“大面积的表皮组织上的巨大淤青可能是很轻的打击造成的,靠近骨头上的淤青即使很小,也可能收到相当力度的打击后才会出现。可见这个孩子,生前很痛苦。”包谷米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受到虐待应该之前有看过医生,我们是否可以从就医记录中查询呢?”
蒋峯点点头:“你将死者的照片发给全市各大医院急诊科,看是否有过就诊记录。如果找不到的话,就说明死者所在的组织有自己的医疗团队,或者死者所住的地区比较偏僻找的是村子里的私人医生。”
眼看着大家都有了工作纷纷站起来去做事,翟翌晨冲蒋峯指指自己:那我呢?
蒋峯看看时间,双手搭在脑后靠在椅子上反思自己刚才的部署:“给我再泡一杯咖啡去。”
“蒋队,大家都忙起来了。”翟翌晨将咖啡放在蒋峯手边,坐下来:“那我呢?”
蒋峯看到时间已经是早晨九点半,一口将咖啡喝完,擦擦嘴拿起桌上的钥匙:“跟我去学校再看看。”
窗外有其他父母带着孩子们在公园荡秋千,两人坐在车里,看到孩子们笑着闹着,想起未解的案件,心中沉重。
“现在的父母哪个不把孩子当成宝,他肯定有父母,又不是石头里面变出来的,他的母亲要是知道自己的骨肉这样被人虐待,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翟翌晨气愤的念叨,尽管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浊气却依然没有顺。
蒋峯抿着嘴苦笑,打了个转向灯朝另外一个方向开去。
“蒋队,我们现在去哪里?”一上车蒋峯就开车,走了这么久,翟翌晨望着窗外不确定地点。
“我还是觉得,包谷米的学校有问题。”蒋峯皱眉想到:“这一次的死者非常特殊,一方面我们为他受到的苦难而震痛,另一方面,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我们找起来也非常有方向。”
“你是怀疑是学校的那个老师或者教工吗?”翟翌晨刚说出来,就摇摇头自己否决:“如果罪犯在其中的话,巴不得一生隐蔽,怎么可能如此大摇大摆?”
“是了,所以我觉得陈天然认为的凶手是想要向黑衣人宣战的推论站不住脚。他一定还想向我们说什么,却身不由己。”眼看着已经到了学校门口,蒋峯将证件亮亮,一路将车开往弃尸地点。
“十号教学楼?”
弃尸地点是十号教学楼左侧的草坪上。蒋峯双手叉腰站在教学楼门牌前,望着上面的介绍牌:“十号教学口:生物科学系教室,实验室。”
翟翌晨走进教学楼,和楼长打招呼:“哎,你好,我是今年新来的研究生,我想问下刚刚有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是生物科学系的院长,说我可以申请奖学金,有没有这回事啊?”
“哎呀,没有没有!我们生物科学系的奖学金早就在开学初就定了,不会改的,你千万不要相信,那肯定是骗子!”一听说翟翌晨可能上当受骗,楼长老师放下手里的瓜子,将手机里的电视剧按暂停,立刻凑过来仔细打量翟翌晨热情关心道。
“不会啊,他说的有名有姓,很多都对着呢,包括我的身份证都有呢。”翟翌晨一听自己会被骗,立刻焦急的跺跺脚,拿出手机:“不,不会这么惨吧,他让我转账,让我转给一个叫李大路的人。”
“那你真的可能被骗了,我们院长叫汪洋,况且就算转账,也应该转给院里。”楼长吐吐瓜子皮,幸灾乐祸的观察翟翌晨的表情。
翟翌晨刻意的逃离她的眼神:“这,这不是昨天刚发现有人扔尸体么,院长说担心影响不好,还说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是假的啊。我想着也是,一般这种事情都偷偷放在私下交易的。”
说完这话,翟翌晨特别仔细的观察对方的反应。毕竟一座楼里最八卦的来源,都是这间小小的楼长休息室,讲师们在这里来来去去,唯有楼长一直在这里,听着大家的聊天。
“哦……不对不对,什么扔尸体,就是有人丢东西,后来都解决了。哎呀,昨天不是全校发通知了吗,你没收到指导员的通知吗?”这话一说,楼长有些狐疑的望着她:“……我看你好像听面生,你不会是记者吧?”
“再别提了!不就是奖学金的事嘛,指导员和我根本不说话了。”翟翌晨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再说了,我也没打听什么啊。”
“那是,对了你要吃吗?”两人聊着聊着上瘾,对方干脆邀请翟翌晨和她一起办公室聊会天。
“你不忙吗,会不会打扰你啊,我还要去报警呢。”
“哎呀,前一阵特别忙,最近刚好闲一些了。报警也不急于这么一时。实在不行我建议你先上报学校,看能不能让院长申请补偿点,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对方一听翟翌晨似乎和院长有些不可描述的关系,热心殷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