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包谷米的话,在场所有的人恍然大悟气氛也没有了刚才那么剑拔弩张,这才明白蒋峯心中一直隐藏的原因。
翟翌晨倒退一步,歪着脑袋讥讽和在场其他同事笑道:“什么?一个已经被抓住的罪犯谈最后一个牺牲品,你们信吗?”
“既然凶手说要在我面前说出行凶过程,作为办案人员我没有问题。”翟翌晨恢复一脸严肃,望着蒋峯。
“陈天然,你看着她,不能让她靠近齐谱的病房。包谷米,现在给齐谱办理出院手续。”蒋峯无视翟翌晨的要求,径自离开医院。
“你……”翟翌晨本想追上蒋峯,继续理论,却被陈天然拦住。
“算了算了,小翟,不过就是一场审讯,不参加就不参加,我们有VCr,你看回放也可以学习到的。”陈天然轻轻拍拍翟翌晨的肩膀:“最近大家都比较累,我们先冷静一下。”
陈天然一边安慰着翟翌晨,一边冲包谷米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安慰安慰蒋峯。
一个小黑衣人,哪里来那么多钱。
人已经抓住,也有证据,没有借口向上级批示这笔钱。
包谷米虽然一如既往的,没有明白陈天然使眼色的内容。
但是他也明白对方主要目的让自己安慰蒋峯促进团队合作精神。
“蒋队,我们有这么多钱吗?”包谷米跟在蒋峯身后询问。
蒋峯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你去办出院手续,我去找赞助。”
“不过蒋队,我调查过,齐谱如果这一次被抓,恐怕不会再出来,他要钱没用。”包谷米停下脚步:“他智商那么高,在第一次入狱的时候,恐怕在其他罪犯那里学到不少。那么他应该明白如果想将这笔钱放在监狱里使用,根本不可能。他也完全可以沉默不说,想拿我们开心的时候吐出一两个线索让我们去跟。”
“你想说就算我们将钱给他,他也不会说?”蒋峯停下脚步,冷静下来后,觉得包谷米说的有道理。
齐谱并没有所谓的亲戚。所以这笔钱肯定是留给自己的。
“齐谱以前见过精神医生治疗,我觉得可以找他聊聊。”包谷米眨着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可以。”
“另外……”包谷米在查案的时候,气场不怒自威,让人不由得跟随。
“既然翟翌晨对于凶手有特别的感情意义,我建议,可以由她来进行询问案情。”看到蒋峯准备拒绝,包谷米抢话道:“我明白你担心,一方面整个审讯过程是封闭空间,安全方面我们可控。另外尽快将这个案件结束,以免后患。”
高智商的人果然不同,总会东拐西拐抛出一堆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蒋峯点点头,看着病房走廊,转身叹了口气:“先让我和他的精神医生谈谈。”
翟翌晨气呼呼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其实小翟你也别生气,蒋队竟然能够为了你的安全而考虑用30万去换凶手的口供,能有几个领导能为员工做出这样的牺牲呢?”陈天然坐在病床上摇着脚玩手机。
不明白,翟翌晨完全不明白。
翟翌伟以前也是这样吗?
会遇到各种各样黑暗的罪恶,也要和这些罪恶妥协吗?
“我当然感激蒋队,可是我……”翟翌晨叹了口气站在窗口望着窗外谈笑风生的医护人员,没有人知道这里此时此刻有一个变态杀手。
“可是我无法接受和罪犯妥协的做法。我宁可和罪犯打一场……”
“打打打,说的你好像会武术一样。”陈天然不以为然,只觉得女孩是刻意逞强:“我可是听说你非专业出身,擒拿术你行吗?”
“啊?”这话一问,翟翌晨转转眼睛不知该不该回答。
“哎呀不和你说,蒋队打电话了……”陈天然不再和翟翌晨聊天,而是接听电话。
陈天然听到蒋峯新的命令后,立即下床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告别:“嘿,不知道包谷米灌了什么药,不用看着你了,也不用向罪犯妥协了。蒋队和包谷米现在去和齐谱的精神病医生调查他的精神情况。等到大家回来后,同意你参与审讯。”
“真的?!”
翟翌晨惊讶对方转变之快,低下头不由自主笑道:“那就好。”
从医院出来之后,蒋峯和包谷米来到看守所下属的疗养院里,寻找齐谱的精神病医生许飞。
“你好许医生,我们是省刑侦部重案组的蒋峯和包博士,想向您打听下关于您多年前的一位病人齐谱的情况。”
许医生的办公室在医院三楼拐角处,一个安静温馨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放有沙发和靠垫。所有的尖锐物品全部被收起来,房间里的所有摆设只会让人觉得放松和舒服。
许医生已经两鬓斑白,看到两位年轻人带着证件来找自己,一脸疑惑。
听到是说关于齐谱的事情,许医生恍然大悟:“啊,是关于齐谱的事情啊,请进来说。”
蒋峯和包谷米面面相觑,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许医生,据我们了解,您是在34年前为齐谱诊断过一段时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您还能想起来?”包谷米好奇道。
许医生微笑着伸手示意两人坐下来,在自己的书柜中找到一份报告:“我当然有印象了。小齐算是我遇到过最有上进心的病人了。想当初他犯下案子的时候,我就非常痛心,对他一直不离不弃,最后也得到了他的信任。”
“你们也知道,小齐在童年时候受到了家人的虐待。很多人后期产生这样的精神异常,都是源于儿时的伤害。和小齐刚开始的治疗,我那时也才20多岁,现在我都快退休了。”跟着这件事,许医生仿佛想起了自己刚刚工作时的回忆。
从许医生的谈吐中,蒋峯发现许医生对于齐谱非常认可,他没有反驳和解释齐谱的案件,而是继续好奇道:“这么多年,齐谱来看过你吗?”
“何止是看过!你们看看这个。”许医生将一份简报的影印件交给两人,同时得意道:“我治好了那么多病人,也就是齐谱这么几十年和我保持联系,每年给我一封感谢信。”
简报的影印件,来源于30年前的一份当地报纸。
头版头条,写着:“20世纪医疗的奇迹!心理医生首次被世人认可!根据本报记者采访得知,因童年虐待而残杀祖父母的少年犯齐谱通过多年在许医生的治疗和鼓励下,终于弃恶扬善,抛弃自己邪恶的念头,重新走回正义的康庄大道。这不仅仅是许医生的功劳,更是……”
包谷米看到这份报导,有些奇怪:“这份报导……是当年您所在医院的广告吧?这里措辞非常主观,完全没有新闻的各个要素。这里说了很多齐谱的私生活,他同意了吗?”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许医生有些不开心:“无论是不是广告,但是结果大家都能看到,齐谱最后和母亲和好,住在了一起。我还听说他也找到了新工作。皆大欢喜,不好吗?”
“你没有想过,齐谱智商如此之高,而且从小在最应该树立价值观的时候,他的老师是谁?是看守所里的那些罪犯,你觉得他能短短时间内就能弃恶扬善?”蒋峯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将话题放在齐谱身上。
听到两位刑警这么说,许医生靠在椅子上距离两人远了些。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两人,摇摇头讥讽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平日社会黑暗面看多了,见不得人好。我是一名专业的医生,我有我的职业操守。这是齐谱在我这里治疗时的记录,你们看看。”
包谷米抿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博士,无需你多言,在齐谱离开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签下了放弃病人医生隐私条例。他说希望自己的经历可以帮到更多的人。”
“不好意思,如果因为我们的措辞伤害到您,我向您道歉。”蒋峯和许医生的沟通后,他也发现许医生在行医过程中,只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成绩,确实没有任何违纪的行为。
“这一次我们来找您,是因为齐谱在前天晚上,母亲家里,杀害了母亲和其最好的朋友莎莉。而我们后续的调查中发现,他早在之前,也杀害了至少4名女性受害人。目前齐谱拒绝提供4名受害人的情况,我们只能先来和您沟通下,毕竟目前您是最了解他的人。”
“什么?!”听到蒋峯的话,许医生猛烈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应声倒下。
简直像是有人在许医生的脑袋上闷了一棍,他面如死灰,趔趄着倒退两步,重重撞在自己刚刚引以为傲的书柜上。
“许医生,您没事吧?”蒋峯坐在椅子上,扬扬下巴示意包谷米上前扶着许医生。
包谷米扶好椅子,搀扶着许医生坐下来。
许医生喘了半天,颤抖着手端起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