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缓在新城区的派出所里停了下来。
老大不时低头检查自己的制服整齐情况,早早就带着值班干警站在院内等待着大家。
蒋峯带着大家从车上下来,看到院内的情况微微吃了一惊。
第一次看到自己只是来工作,却被整个派出所内所有干警列道欢迎的情景。
“您好,是蒋队吧?”看到蒋峯下车后,老大张昊立刻上前伸出手表示欢迎:“你好,我是新城派出所的老大张昊。多多指教。”
翟翌晨听到张昊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张昊身材魁梧挺拔,看来是长期健身有术的成果。
他皮肤黝黑眼神深邃,声音有着东北的爽朗洪亮,虽不是眉清目秀,但也令所有女孩心神向往的健康商业型。
“我是蒋峯,这里分别是我们的队员,陈天然,翟翌晨,包谷米博士和网络专家K。”蒋峯和对方握手后,介绍其他成员。
张昊和大家点点头打招呼后,望着蒋峯示意:“会议室已经备好了。我早就听说重案组莅临各分部后第一件事就是案件分析,我就不再浪费大家时间,请跟我来。”
正当所有人在心中感慨:原来张老大也只是浮夸一些,实际上还是非常靠谱的时候……
重案组成员经过一楼走廊时,不知道是谁带起的头,靠着走廊墙壁的派出所干警纷纷鼓起掌,有的嘴上还说着“欢迎欢迎”。
原本低头看手机的陈天然吓了一跳,差点将手机掉在了地上。
所有的成员全都尴尬的红着脸,快速小跑着来到会议室。
蒋峯和张老大跟在最后,他看了对方一眼。
“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们这里的综合办主任搞得,真是……哎……”张昊陪着蒋峯朝会议室走,一路上自己也是不好意思道歉,但是眼角眉梢却是得意洋洋。
翟翌晨和大家早早到了会议室,帮着K取出电脑连线,准备作案情通报。
在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张昊示意副老大王勇进行案情汇总,自己则坐在蒋峯身边低着头开始抽烟。
“大家好,我是新城区派出所王勇。在今年的年底开始,我们辖区开始接连出现了五起因为******中毒而亡的死者。”王勇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旁边工作人员开始在投影上播出一些文件和发现死者的案发现场。
“第一位受害者是23岁的女孩赵梅,是本市某着名人力资源管理公司的业务经理。她的父母发现她躺在浴室的地板上,失去了知觉。不到三个小时后,她在市中心医院死亡。”
K拿出一份地图摊开,在赵梅的公司地址和家庭地址上用不同的颜色进行了标记。
“在发现赵梅之后第二天,24岁的男子许斌,是东郊某快递公司的快递员,回到家里之后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来,当天他就在市中心医院身亡。”
“他的弟弟许伟,是第三位受害者,在许斌的葬礼第二天,中毒身亡。另外第四位和第五位的受害者,是陈光和他的新婚妻子徐曼在前天中毒身亡。两位死者的年龄都是23岁。他们在城南的长都村内居住,两人都是无业人员。”
王勇说完之后,抬起头示意大家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在五位死者的家中并没有发现有共同到过某地的痕迹,也没有最近共同购买过什么东西的历史。除了年纪相仿和都是******中毒以外,没有任何共同点。”
案情总结完之后,所有人都是皱着眉头思索着。
“我来说两句,”张昊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指点点桌面:“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敲诈勒索,那么未知犯罪者应该会给当地的报纸或者电视台甚至是我们派出所寄送信件来指示我们该做些什么,那么我们可以明确了解犯罪的动机。然而这一次的案件,犯罪分子没有证明自己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就开始杀人了。我自己也办过很多案件,这一次和其他案件完全不同,在这里对犯罪现场的分析不会直接提供有关犯罪者的信息。甚至比爆炸更不容易琢磨,因为我们没有可以专心调查的现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一种胆怯的犯罪,我们不能期望犯罪分子会和媒体联系使他的个性被大家知道。如果他必须要在很近的范围内看到他所做的事情的后果,我认为这种人很有可能情绪偏激,是个神经病。”
听着张昊说了一堆,最后结局是嫌疑人是精神患者,令翟翌晨觉得对方有些不负责任。
她还未说话,便听蒋峯小声询问包谷米,问他的感觉。
“根据案件发生的额情况,这种行为非常符合领导所说的胆怯的犯罪模式。不论他的具体动机是什么,他这个人内向,离群,情绪不稳。他可能经历了很多次的抑郁和绝望,他会感觉自己有缺陷,感觉很无助,无望,无能,但同时他自己不承认这些认为是周遭人对他的诋毁。他的生命里可能受到了一堆失败,比如教育,就业,社会经验等。我甚至猜测他认为自己有缺陷的感觉来自于他身体上的疾病或残疾。像纵火犯一样,他更倾向于到一些职能部门或者准职能部门找一份工作,例如保安人员,救护车司机,作为候补的消防人员等等。但同时,他肯定很难保住那份工作。”
包谷米的解释,令原本死气沉沉的会议室,忽然有了聚焦的感觉。
所有人不再看手机不再抽烟,而是专注的望着包谷米,听着他的侧写。
包谷米也越说越来劲:“我认为对方是同龄人,上班时间早。那么我们可以寻找年龄在20至30岁之间的男人,一个抑郁的,喜欢夜间活动的孤独者。而且,犯罪者经常换工作,无法和任何人好好相处。考虑到他所做的事情,我们假设她最近遭受过突发的紧张刺激。比如失去工作、妻子、女朋友或者是父母。”
“根据他的性格和经济条件,他有很大可能有辆车,是父母给买的,但是已经有五六年或者更长时间没有保养,车的颜色是黑色,主要关注皮卡或者面包车。”
蒋峯加了几句,说完后等待着大家的回应。
会议室里沉默了三秒钟。
在场所有人望着张昊。
“张所?”
“啊,”张昊这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他将手里的烟头熄灭道:“大家记下来重案组同事的犯罪画像了吗?”
“您说的这些虽然确实很详细,详细到我们一见到他大概就知道是他……”这话说的,和梦中情人似的,引起了大家的哄笑。但是现场同事说完又恢复了严肃:“问题是,我们去哪里找到他?”
蒋峯点点头,继续道:“的确,不只是无法得知该去哪里找,而且我们的画像附和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但是后期当我们有了一个嫌疑人名单的话,这样的刻画可以帮助我们缩小检查范围和按照优先顺序来区别对待名单上的人。我认为在五个受害者的资料中,我们肯定遗忘了些什么,这五个人一定有什么激发了他的愤怒,所以他会目标性的报复。”
“而且……”翟翌晨忽然想起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守株待兔,我们可以利用他的好奇心。”
听到翟翌晨这句话,在场所有人被她的想法打动,连蒋峯也停下来示意她继续道。
“无论凶手是抱有复仇的心情也好,无聊的心情也罢。他杀害了五个人,我们无法保证这种社会边缘性格人是否会停手。但我们能确定的是,他肯定会非常好奇警方现在是否发现了他的作品。受害者都是谁?受害者的家属怎么样了?我们怎么应对?我们恐怕这个时候头疼着根本无法应对!我感觉他可能会以某种形式回到现场。”
“你的意思是,比如杀人未遂的凶手会送给受害者鲜花这种?”陈天然在旁边接了一句。
“是的,我们可以派人陪伴五位受害者家属,看是否有陌生人来接近他们。”翟翌晨点点头道。
“那好……”
原本正在开会讨论案件流程的大家,被张昊这句带有转折意思的话打断,纷纷望着他。
张昊咳了咳嗓子道:“那现在我们的工作方向很清晰,王勇带人,将五位受害者的资料一个一个给我查个底朝天,我要知道上到爷爷一辈下到同学亲戚,这五个人是否有关联。这样就能知道是从何处获得******。另外蒋队你们就直接跟着受害者家属,看是否会有犯罪嫌疑人来到现场。”
说完之后,张昊站起身未等大家反馈,打了个哈欠,大摇大摆离开了会议室。
蒋峯望着他离去身影陷入了沉思。
“蒋队,那我们现在呢?”大家纷纷望着蒋峯,一脸漠然。
“啊,暂时先按照张所说的做。翟翌晨和陈天然,你们和受害者家属聊聊,看最近是否有陌生人接近自己。另外,我和包谷米去第一位受害者家里坐坐。万事开头难,我相信一定会线索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