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峯和大家穿着制服,等待着穿着制服的翟翌晨。
在场每一个人都是一脸期待的扬起下巴,抿抿嘴巴左顾右盼。
也是,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和这么多的同事一起可以相互交流。
陈天然已经开始和其他部门女同事打招呼。
包谷米和K一起拿着手机看东西,偶尔抬起头,周围总有“不小心”触及他眼神的小女孩。
蒋峯刚准备给翟翌晨打电话催促,忽然手机响起,看到是蒋励,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对方没有在礼堂,有些迟疑还是接听。
“你有时间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电话刚刚接听,蒋励直接询问。
蒋峯听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微微一沉,对方说话不在任何的表情,令人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
就是猜不出,才更让人觉得心烦。
蒋峯看看时间还算来得及,便朝蒋励的办公室走去。
上次来这里,大概还是半年前,将翟翌晨领回去的时候。
蒋峯望着办公室里蒋励挂制服的架子,和桌椅摆放的位置,除了盆栽比上次茂盛了一些以外,其他全部都和六个月前完全一样。
“坐。”蒋励伏案些着什么,看到蒋峯大摇大摆进来,拿着笔的手微微示意。
“我们今天表演节目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翟翌晨拉小提琴,有话快说。”蒋峯倒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道。
“蒋峯,你们重案组成立也有半年多了吧,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蒋峯立刻将腿收了回去,心里紧张多一分。
他一脸疑问的望着对方:“这是从我的回答里来点评我们全年的工作吗?”
蒋励叹了口气,示意蒋峯放轻松:“你们组,是我们第一次从国外引进高质量人才,专门培训出来的专业队伍。当然,在成立的这半年中大家屡破奇案,但同时,每一个组员也是劣迹斑斑。陈天然,不经过上级核查批准贸然和媒体合作,导致嫌疑人情绪不稳。翟翌晨,对嫌疑人的逮捕过于暴力对自己的生命毫不重视……”
“……那她现在不是好了么……”蒋峯小声的反驳着,瞥了一眼蒋励。
蒋励突然语塞,对方说这话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他轻轻敲敲桌子示意对方态度严肃:“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我先说恭喜吗?!我就知道在你这样的领导下,都是一群什么人,昨天我还收到好几个单位领导说莫名其妙数据库遭攻击,一查都是你们办公室那个叫K……你当时非要我们收,这个人连背景底细我们都没查过,你就相信!”
蒋励越说越气愤:“还有那个什么博士……”
说到这,蒋峯望着他一脸无辜,潜台词就等着看他能找出包谷米什么毛病。
“不分青红皂白的显摆自己是博士!”蒋励一时之间找不到包谷米的破绽,只能小声的咕哝着,随即指指蒋峯:“尤其是你,最近你怎么了,我这里光在你停职期间收到你的投诉,就有好几个!要不要专门给你们组建一支公关队伍,帮你们应付这些事情!”
“我们不需要,我们有这方面人才。”蒋峯依然嬉笑着不当一回事。
“我没有在开玩笑。”蒋励一脸认真:“破案高有什么用,你看那些流水线上的员工,有因为组件工具多而成为经理的吗?”
“最近你们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上面有意向想要解散你们组。”蒋励叹了口气:“你和大家抽空透个风,有个心理准备吧。”
蒋峯气愤之极,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希望可以找到一丝的理由,说服对方将自己的组员留下来。
“你们是怕我们太过于能耐,将你们不想让大家知道的事情,毫不留情的兜出来对吧?不怕上级和媒体合作的陈天然,过于洞悉人心的包谷米,还有嫉恶如仇拼命的翟翌晨,当然还有网络高手K……”蒋峯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无比自豪:“这每一个人,都是上层官僚主义的害怕对象。所以你们迫不及待……”
对方意外的没有说话。
蒋峯点点头继续道:“但是你……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上次顺水推舟,让我停职,好让陈天然成为代理队长,以便我们提前有个预警……”
蒋励别过脸望着窗外满墙快要枯萎的爬山虎,叹了口气。
蒋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走到蒋励身边,递给对方一支烟。
风吹过墙上的爬山虎,有些枯叶缓缓落下,有些绿芽,继续坚持不懈。
两个人的背影,最是挺拔。
只是挺拔的身体里,有不同的心情。
等到蒋峯回到礼堂,翟翌晨已经穿着制服拿着小提琴等着他了。
蒋峯平时看到的翟翌晨总是素面朝天,运动风范。
今天在灯光的照射下,她穿着中跟鞋,配着警服和警帽,头发高高挽起,端庄又大方。
化了妆的她,将让人目不转睛。
“蒋队。”翟翌晨看到自己的男神远远的从外面进来,好像周身都发着亮光,璀璨夺目。
蒋峯大步走到翟翌晨面前,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现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欢呼雀跃着。
翟翌晨原本就涂了腮红,被大家这样的打趣和蒋峯突然的袭击下了一跳,脸色更红了。
“怎么了?”翟翌晨捂着嘴,小声抬起头询问道。
蒋峯摇摇头,搂着她的肩膀和大家打招呼:“没什么,就是想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你太亮了。”
终于2016就要结束了。
蒋峯和大家招招手,示意所有人一起拍张合照。
“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了,都没有穿着制服的合照,大家一起!”
重案一组唯一的一张照片,便留在了2016年的最后一天。
终于台上介绍着重案一组,示意大家准备。
翟翌晨率先上台,拿起小提琴,扬起右手弓……
蒋峯的电话响起,他看看来电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翟翌晨站在台上,所有的灯光照射着她。
直到蒋峯一脸的阴沉,冲她招招手。
所有的人望着重案一组的成员从出口离开,只留下主持人一脸惊愕。
“蒋队,到底什么事啊?我们好不容易彩排了?”翟翌晨穿着中跟鞋,小步跑在大家身边。
“有案子了,”蒋峯看着大家,有些不好意思道:“准备一个小时后出发。”
K站在一边,挠着自己的下巴望着蒋峯的背影:“大家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蒋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这么激动?”
汽车再一次的行驶在离开城区的路上。
翟翌晨坐在包谷米旁边,有些不舒服的挪动着。
“怎么了?我胖了吗?”包谷米看着对方不舒服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是说你,她是说我。”K翻了翻眼睛,将笔记本合上,重新朝另外一边挪了些,为包谷米腾了点地方。
“你平时不是不出现场吗?”陈天然开着车从倒后镜上望着对方。
K歪歪脑袋,想了半晌耸耸肩:“不知道啊,就是觉得这次应该和大家一起,要不然下次就不一定可以一起了。”
“你哪来的第六感?”蒋峯听着有点心虚,一边询问着一边示意:“先把案情发一下。”
在大家的哀叹声中,K将IPAD递给大家轮流查看,简短的叙述:“在我市最近有一起奇怪的投毒案,死者已经达到5人,全部都是******中毒。最开始是在上周六,有一个23岁的女孩由于调休在家,不知道怎么就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最开始的医生并没有查出来是什么原因,毕竟这里是小镇,要得到致命药品途径很难,所以当时医院只是给社区报告,将此事件与传染病联系起来了。后来经过验尸,发现致死原因是******中毒。”
******会抑制血液从肺里吸取氧气并把它输送到全身。于是受害者很快会变的缺氧,呼吸会加剧,用徒劳的方式来试图弥补这种不足。血压降低,身体会抽搐然后麻木,眼睛也会变得呆滞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目前受害者们从事各行各业,住的地方也不一样,现在还有一些受害者正在解剖当中,我们所能查到的所有被害人的共同点,就是大家年龄相仿,基本上都是22岁到24岁之间。至于是不是在同一时间在某地就餐或者从事过什么,目前正在查询。”K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家看到的资料回收回来:“因为案情刚刚通报,相关部门怀疑有可能是恐怖主义或者是恶意投毒,甚至还有人怀疑是宗教问题。截止到现在,目前没有任何人声称对此事负责。”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
以往是有了案件。有80%的情况,都是周围人犯案。现在这种无差别犯罪,最难处理。
该从哪里着手?
凶手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全都是一团雾水。
K看到大家一脸凝重,苦笑着道:“据相关工作人员反馈,此地的派出所专门为我们找了一层办公室……是的,一间文件储藏室,另外一件大会议室和小会议室。整整一层,都是我们的。我猜,我的扫描仪这次,最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