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虽然不敢相信,却也明白姜离对她的愧疚有多深。就算只是一缕幽魂,她也会不顾一切去看一眼。
“如果我说不介意这些,你会让我们见她吗?”
白夜一眼看穿她内心顾虑,笑着回答,“一旦做了选择,就失去了后悔的机会。”
刘梦洁回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变得有多疯狂,“你没有孩子,不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执念有多深。”
白夜给了她一个梦,随即出现一少年,一把扶住刘梦洁。
他走时留了一句话,可惜她听不见了,“我也有执念,只是这个执念困了我太久,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出了厨房,少年随即跟上,“百草君的画展准备的如何了?”
少年低头施礼,“主上放心,一切顺利,忘忧城主与木易上神去了昆仑君那,这个时候应该看到那副画了。”
此时他心里已经有数,“沥川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少年抬头看向他,“沥川最近看似没什么动静,反而像是有事发生。”
白夜心念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怕是那件事吧!
――
之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此时已经和好如初了。
“你们这是和好了?”这两个活了那么久,一点也不稳重。
“怎么可能!”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还不忘鄙视的看一眼对方。
朝着天大喊一声,用力抓着头很是头疼,木易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既然那副画已经被买了,也没什么值得留恋,“走吧!”
说完拉着木易就走,却被百草君叫住。
“过两天再走呗,画展上,有副画与你有关。”
眉头一皱,看着一旁的昆仑,停下脚步,“关于我的?”
我并不是一个眷恋过去之人,没有过去或许会活的更加自在。
正好百草君也起身走了过来,“你不想知道关于你的过去吗?”
一听这话神情立马就变了,我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上有多少谜团,可既然都过去了,又何必执着。
看着百草君冷冷道,“已经遗忘的回忆,让它尘封地底不好吗?而且你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一个靠变卖家底发财致富的人,有空和我闲聊,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将一屋子画全卖出去才是真的!”
对于我的挖苦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我对他的反应也不满意,都没达到预期效果。
木易见状不对,赶紧从中调和,“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秘密不能直接说,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画展上他也会来,你不想听他解释?”百草君再次问道,那个眼神却让我有些反感。
我也很是无奈,不明白百草君怎么处处针对白夜,还是白夜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而且那幅画也不是出自他手,那幅画的主人,这么贴心的送过来给我看,是想我知道些什么。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他,难道因为多了根丝带,就不是他了?”言下之意是,即便带着魔族之物,他还是他,无论怎么变,他都是白夜。
“你可知道你的责任?”
他尴尬的看着我,无非就要想要我去试探,现在的白夜到底是谁。
昆仑特意带我去看那副画,是觉得我能从中看出什么来,还是想让我一探究竟,不管其目的我不想多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相信白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想通一件事,他无论是越棋也好,影子也罢,他们都是他。
“到那时再说也不迟!”
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转身正好看到昆仑那失落的眼神,他本来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的,现在却问不出口了。
有些事就是如此,懵懂青涩,不敢先走,更不敢退后。
走了几步觉得欠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百草君一眼,“画展上见!”
说完回也不回的骑着鲲翱翔在空中,百草君低头喝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知道那画的来历,与她有关?”以昆仑的聪明,早就猜到百草君来此的意义。
白夜与以前的确不同了,不管是心境,还是气息。总感觉带着一丝煞气,可仔细一勘察,却又无从追溯。
“的确与她有关,只是我还不敢肯定,要真是那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百草君突然想起曾经的往事,果然不能活太久。
——
姜离已经很久没见到林宇了,自从丁当死后他就消失了,没想到他会主动约自己见面,早早的出了门。
一路上都在想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也知道她与普通孩子不一样,可她依旧是自己的孩子。
来到约定的甜品店,坐立不安的等待林宇到来,途中不停地翻看手表时间,她不知道他比她更早到。
等到约定时间一到,荒才走出来,客气的询问,“阿姨很早就到了。”
姜离看到他有些紧张,拿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也没到多久,最近还好吧!”
荒看出了她的急促与不安,他接下来的话,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一切都好,想必最近也听到许多关于她的传闻,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她确实没死。”
姜离的心脏出现短暂停顿,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憋的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大口呼吸。
眼泪也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看不出是哭还是笑的姜离,情绪十分不稳定。荒见状并不意外,贴心的递上纸巾,姜离擦干眼泪,颤巍巍的端起面前的果汁喝了一口又一口,以此平复心情。
他没有出言安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我就知道她没死,是我对不起她,不该让她从小承受那么多……”
等她整理好情绪后,抬起头来看着荒,变得坦然自若,倒让荒另眼相看,“你不害怕?”
姜离笑了笑,赶紧整理了自己的仪态,“你来告知我她还活着,想必也知道丁家院子,并不是不是什么寻常村落。当年和她爸离婚,也不全是因为他爸工作的问题。”
“你知道她与旁人不同?”荒笑看着她,发现她还是挺狠心的。
姜离回忆起生她时的场景,“她出生那天原本晴空万里,却凸现惊雷,她爸也不在身边,还是她小叔送我去的医院,那年她小叔还没满十六岁。
她生下来就会笑,后来她长大点,眼睛又不聚焦,还以为她眼睛看不见,结果医生说一切正常,让我别多想。
后来她满一岁的时候,哭的哇哇叫,怎么都哄不好,说是魂丢了,还是她大奶奶做法给她招的魂。当时还以为是迷信,可她就是好了,后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
她经常对着空气讲话,伤心难过会下雨,发脾气会打雷,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却也害怕。后来她六岁那年遇上个叫花子,送给她一颗叫镇魂的珠子,带上之后就和普通小朋友一样。
再后来因为她爸,那几年工作压力太大,有时跟变了个人一样,冷漠的可怕,长此以往,也就离婚了。
我是个平凡的人,不想一辈子担惊受怕,可她笑得越甜越,我就越是害怕。
直到你出现,才让我恍然大悟,这些年对她有多亏欠,她只是和别人不同,并没有做错什么,而我却把一切的悲剧的源头全推在她身上。”
听了她的片面之词,只是一笑而过,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可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她扩大了心里的恐惧,从而忽略了孩子的感受,急于逃离让自己害怕的地方,却忘了有个孩子需要她。
“如果一切能重新选择,你会怎么做?”
她苦笑着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无论怎么选择,结局还是会回到原点,悲剧依旧是悲剧。
荒随手拿出手机递给姜离,荒的指尖触碰到姜离那瞬间,手机里出现忘忧的身影,姜离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机屏幕。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却模糊了双眼,她们长得很像,虽然能看出不是同一个人,可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孩子。
看着她的眼睛很是心疼,“她的眼睛怎么了?”
姜离观察很仔细,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不同。
“没事,不用担心。”荒原本是想告诉她的,转念一想,好像没什么必要。
忘忧生性淡薄,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她放在心上,为人处世也是随性而为。有些事她不必知道,但有些事却必须面对。
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看着屏幕有些痴迷。
“她长胖了,也比以前更活泼了。”这就是姜离对忘忧的评价,荒也很无奈,发生那样的事情,散了几天心后居然长胖了,也算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