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寻找好安营之处,便派人四处打探。
半日之后,消息陆续传回,此地介于潼关与长安之间,距潼关尚有百余里,离长安则不足百里,刘致得知如愿到了潼关,心中才略有松弛,毕竟是个良好的开始。
接下来便是繁乱无章的各种消息,知道这些消息,多来自百姓口中,刘致梳理一下,得出一个大概结论。
曹操来到潼关之后,马超弃潼关退走,曹军追杀至渭水,当大军渡过近一半时,被马超率近万骑兵攻击,让曹操险些丧命,幸亏有许褚等诸将舍命相救,才转危为安。
马超联军大胜之后,内部反生龌龊,造成四分五裂。曹操整军完毕,便趁机出兵逐一击破,现正在金城围攻韩遂部。
只凭借片言只语,刘致便分析的透彻,让高顺与庞统半信半疑。却知道此时士卒们军心不稳,皆知身处孤立无援境地,不能再有拖延。只有用明确行动目标,才能安抚军心。
庞统同高顺略作商议,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先取潼关。
自董卓以来,洛阳到长安这些汉室最繁华的地方,历经十余年的战火磨难,虽然有所安定,满目苍痍仍然未愈。汉族百姓在征战中,数量急剧下降。被羌胡匈奴等民族借机迁徙到此,形成各族杂居之势。
大军行进顺利,所有百姓见到军队纷纷远遁。等到探报从潼关返回,刘致已经到了潼关四十多里。
庞统与高顺稍作商议,便招来赵云面授取关之计。
潼关门外,数百粮草车辆正在通过关隘。城门都尉正在四下查看,听到远处声音有异,忙抬头看去,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如临大敌,忙下令驱散门口车辆,准备关闭城门。
骑兵在距离一箭之地,勒住马缰绳,只有一将匹马上前交涉。这让城门尉心中大定,迎上前几步,守城门多年,自然有些眼色,见这兵马盔甲齐整,自然身份不会一般,也就不敢怠慢。
接过来将掷出的书简,城门尉只略作展开,便见到数行文字,朱红印鉴赫然醒目,不敢再作细看,匆忙合起,转身去报知守关主将。
也不怪守军懈怠,现在曹军攻势迅猛,凉州兵马大势已去,节节败退,潼关已经成为后方。多数士卒都调道前线攻城,只留下不足千人在此驻防。
赵云此时见曹军不作提防,心中唯恐被人看出破绽,便突然发难纵马上前,舞动长矛杀散守门士卒,后面骑兵见赵云动手,便纵马向前突袭进城里。
刘致登上潼关城墙,见四处山脉纵横,河流环绕,果然是进入关中咽喉要道。不禁心中疑惑:“以曹操用兵之道,怎会如此大意,只派些许人马守此重地?”
庞统听罢,笑着接道:“可见曹操自渭水之败后,又去攻占凉州,皆为攻城战,足见他兵马不足,已捉襟见肘。”
庞统环顾一番四周,指点下面渡口:“现在曹军粮草已经被断绝,其军心必将大乱。如果凉州军借机反击,曹操必将凶多吉少了!”
刘致回头看着关内建筑,只有军诫库房,粮仓与军营,此地如果没有外援亦难长期坚守,不禁感到忧心忡忡:“我等又何尝不是孤军奋战,如长安要派出兵马,到时候不比曹操处境会好!”
庞统微皱起眉头,随即安慰道:“此时公达先生也应起兵,中原震荡,长安与洛阳城自保尚且不足,断然不会倾巢而出。何况只是在此驻守月余,其间我自会寻找脱离之计!”
得到庞统暗示,刘致脸色变得信心十足,开始四处慰劳士卒,与他们谈笑风生!
曹操听到潼关已失,强忍着心中惊异,看着从潼关逃来报信士卒,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曹操脸色一沉,将袍袖一抖:“将这几个扰乱军心者,推出去斩了!”
“传令夏侯渊昼夜攻打兴国城,破城之后,城中财物尽属众将士所有!”
此令一出,士气大振。
竖日,城破后,韩遂逃跑到羌族部落,曹操也不命人追杀。而是转向凉州腹地,夏侯渊屠城之举,让各地胆战心惊,惧怕曹操心狠手辣,有自知不敌曹军的官吏,皆望风而降,曹操率军一路势如破竹。
陇西宋建退至枹罕,自持地域偏远,自称平汉王。曹操派遣夏侯渊长途奔袭,趁其不备斩杀宋建,夏侯渊故计从施,又进行屠城,让凉州境内偏远诸县尚且观望,犹豫不定的官吏,顿生畏惧纷纷归降曹操。
平定了凉州,曹操才挥军转向潼关。
自从得知潼关已然空虚,曹操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一面派人去长安探听许都的消息,另派遣人寻找幽州兵马下落。
刘致久等曹军不来夺关,反而继续猛攻凉州,不禁钦佩曹操用兵谋略高明,不仅可避免腹背受敌,又能筹集了足够的粮草。
而长安与洛阳方向,也不见有曹操援军,知道必是荀攸已经动手,让曹军不知所措了!
此时马超与同韩遂等人反目成仇,只能投奔汉中张鲁,在心腹之人阎圃劝说后,张鲁只调拨数千老弱士卒,归马超统领防御曹兵。马超报仇心切,见张鲁又无真心相助,竟不顾汉中防御,转向羌氐部落去寻援兵。
刘致见到有机可乘,果断放弃潼关,绕行数百余里,趁张鲁守军只当曹军远在凉州,疏于防范,这让刘致一路只遇稍许抵抗,又下令不与敌军纠缠,只顾迅速前进。
待赶到阳平关时,亦是人困马乏,高顺在下令在阳平关前安营扎寨,准备让士卒们稍作休息,再作攻城打算。
阳平关又称为白马城,是汉中门户,后面便是汉中平原。又临进入蜀地的唯一大路金牛道,由此直接可进成都,侧翼又有通往关中的陈仓道,如此重要之地,刘致此行成败在此一战。
庞统急忙来找刘致,提议连夜攻城,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卒,刘致有些犹豫不定。
庞统急切之情,溢于言表:“此城守将是张鲁之弟张卫,守城军兵以增有三万余人。此时如不急取,被探查出我军虚实,必将陷入僵持,拖延日久则对我军不利!”
高顺也寻找过来,听见庞统之言,连忙赞同:“我军现在已无路可退,此时趁尚有一战之力,不如趁敌不备,连夜攻城胜算较大!”见高顺也赞同连夜攻城,刘致只有同意。
“素闻张鲁以不欺鬼神教化百姓,不如让先登士卒扮做凶神恶煞,也许另有所获!”
庞统与高顺边走边聊,各自准备攻城所需之物。
半夜三更,典韦戴上面具,闷闷吼一声,数十只吊篮之上火光乍泄,缓缓升空。
借着光亮,典韦看到身边士卒们脸上,皆有锅底灰与白粉胡乱抹得滑稽可笑,在火光下看却显得诡异,典韦顿觉想笑,又感觉到气闷。碍于军师情面,典韦才不得以戴上面具,随即用手撕下一条,露出口鼻,才觉舒畅。不料在身边士卒眼里,犹如恶魔吐出来长舌,显得更加恐怖。
赵云仰头看着天空隐隐光亮,心中估算着时间,随即将一小根木棍,衔在口中,轻挥下手与身后骑兵,悄无声息向前走去。在骑兵之后的高顺也示意步卒,尾随骑兵身后。
距离阳平关城门尚有一箭之地,赵云停顿下来。却见城门内火光微动,似乎有人出城,这让赵云不免有些紧张。
城门出现一队兵马,也是轻手轻脚向前摸索着,这是守城的张卫,派出准备偷袭刘致大营的兵马。
张卫先锋部队发现了赵云,正要呼叫示警。却被城墙之上,传过来的撕心裂肺喊叫声,抢先了一步!
守城士卒都在注意着城内,那些准备出发的士卒。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人影所惊愕,待看清来人装扮,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典韦见守城士卒如此不堪,亦不感大意,仍然按照原计划行事。分出两队士卒沿着城墙,绕过堆放的守城用的滚木石块,迅速杀了过去,只管控制住城墙。
典韦带着士卒沿着台阶就下,见到下面人马众多,不由分说舞动双戟便砍,不时发出怒吼咆哮之声,宛若凶魔恶鬼临世。
张鲁统治汉中数十年,一直都是以鬼神喜恶教化百姓,并没有设置官吏,只有大小祭酒统御各部,此时事发突然,便成一片混乱,胆小的瘫倒在地,只顾着叩头膜拜,胆大些的只想趁机逃走,城里的士卒混乱成一团。
赵云自从听见第一声惨叫,随即抢先一步发难,纵马冲向城门口,已经出城的张鲁士卒们,听见城里声音有异,前面又有骑兵冲阵,本能反应是逃回城池,一时之间城门洞里,被两下士卒挤在一起,皆动弹不得。
直到典韦在城门里,赵云在外驱散拥堵的士卒,才得以合兵一处,向城内杀去。
天色渐渐的变明,城里喊杀声仍然不断,张鲁早已逃往巴中,所留的残余兵马,依然还有零星抵抗。直至正午时辰,各处战事才全部平息。
数日之后,白马城中血腥气味,渐渐的消散。百姓们也恢复日常忙碌,人们很快就忘记了战争,毕竟只要活着就得吃饭!
刘致正在和医匠们商议解决,军中已有士卒,出现的水土不服症状。
周仓进来禀报:“左将军刘备派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