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和月灵一路说笑着赶回她的公主帐。却见帐前立着两位全副铠甲的将军,一位是大王兄,另一位则是他的副将。
想来自己跟这位大王兄一定有仇,月依总觉得每次见到他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大哥,英白哥哥。“月灵却十分欢喜,冲上去拥抱了大王兄又接着去拥抱他那叫英白的副将。那副将却身体僵硬毫无理会,恍若置身事外。
这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月依心中哀叹。这草原上的男儿,只怕没有那位不想与月灵亲近的,就算远远的望上一眼,也会面红心跳如痴如醉心满意足的。也唯有他因着跟了大王兄才能有这样的机会,那想这小子竟是个不寻常的,居然会对月灵都冷漠相对。事出有异必有妖,也不知他是何来历,月依暗暗心奇。
为此,月依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一眼。这一看不打紧,但见他眉目如画,竟似鬼斧神工般英气逼人。实实在在对得住他的名字。而他站在大王兄身边,竟与大王兄也不遑多让。大王兄可是草原上响当当的美男子,想来也能理解,大王兄的母敦,可曾是这草原上的一等一的美人了。
见月依盯了他一眼,这小子居然面色微红,有些无措的样子,顿了顿,竟慢慢扭过头去。月依有些无语,什么啊?有颜就傲娇?算了,你以为我想看你们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木桩子在这杵着吗?好好的你们跑来做什么呢?本公主的帐子从来都不欢迎有的没的人。况且今晚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和月灵的酒会才是最重要的。
因而,月依只想尽快打发他们离去,谁知月灵却热情异常,毫不客气自作主张的请他们进了帐。四人围坐在一张大几旁,也不分宾主了,大王兄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主位。
时值春分,乍暖还寒之时,青禾在帐中生的炭火熏得整个屋子暖烘烘的,青苗吩咐上了热热的奶茶及各种暖暖的茶点。月依的帐子里,有她精心配制的青花草籽香囊,被火一熏烤,有淡淡的暗香丝丝缕缕的传来。
“可有准备晚膳?我们正饿着,就在妹妹这里用了吧。““这?”青苗犹豫的望了月依一眼。“有啊有啊,正好我们一早就备下了。”月灵竟完全不理会月依,反客为主抢先回答道。
这丫头怎么了?难道忘了她们的约定了吗?
可是月灵还是全完忽略掉月依对她狂使的眼色,只管一叠声的吩咐碧草墨草将她们准备了一整天为了她们晚上下酒的美食全部上了来。
月依有些傻眼,这丫头眼盲吗?想想还是不死心,正寻思着怎么找机会再次偷偷提醒月灵。那知月灵已兴奋的对阿拉阔道“大哥,你们今天运气真好,这本来是我和月依姊姊两个人的秘密,现在变成我们四个人的秘密了。”“呵呵,你们两人的秘密,那是什么?”
那木头人英白也终于有了表情,他眼睛亮了亮,仿佛有点感兴趣了样子。这让月灵更加兴奋,竟全然不顾月依对她偷偷的拼命摇头、摆手。
“我和阿姊约好了,今天晚上偷偷喝酒,一醉方休。”
月依颓然,她被这个大嘴的妹子彻底打败了。看来她以后对月灵务必要有所保留,这丫头,那里有什么秘密啊。
“好啊,那我们今天就一起一醉方休。”大王兄兴致颇高。又同木头人分别解下他们各自随身携带的皮囊,皮囊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的酒,就吩咐碧草墨草去温了来。
“大王兄,我们兄妹在此酗酒,可会有什么不妥?王兄还是回自己的帐中畅饮吧,要不妹妹把自己私藏的酒也赠与你们好了。”月依十分不安。“那怎么行?我们还没喝呢。”月灵首先反对。“不防事,我们兄妹好久未聚,偶尔痛饮也是平常。”大王兄笑道。见月依仍是不安,又道“日常父汗召我们欢聚,也会让我们无拘无束的畅饮,这是家宴,不妨事。”可是终究男女有别啊,月依犹豫不绝。
阿拉阔看向那木头人英白,转头向月依介绍道“妹妹有所不知,这位赤勒英白将军来自巍峨将军府,也算是我们的家人,所以无妨,妹妹不必担心。”原来这赤勒英白竟是老巍峨将军侄儿的独子,老巍峨将军唯一的堂弟英年早逝,所留下的唯一一位侄儿早年比小巍峨将军甚至是老巍峨将军本人还才华横溢,英姿不凡,威武天成。只可惜在一次西征中突然中风离世,他的夫人也追随亡夫自刎而去,因而老巍峨将军便将侄儿家中所剩的唯一血脉侄孙接到自己府中,亲自教养。怪不得这个木头人一直冷漠无情,想来他幼年丧父丧母,孤身一人也实属悲凉。
大王兄既已说到这份上了,赤勒英白也算是母敦的血亲,月依无可奈何,不再阻止了。
待女使们上了酒,月灵亲自素手把盏,一杯杯甜软可口的热酒便渐渐饮了下去。月灵和大王兄今夜畅饮谈笑,兴致极高,四人皆为妙龄,又都生得绝世容颜,帐内火光熊熊,温暖明媚。月依多年后想起,那一定是一副最美的画,若有画匠高手在的话。
众人皆放心饮宴,唯有月依不动声色,不敢贪杯。
不知几时,想来夜色已浓。
大王兄和月灵已醉意沉沉,唯月依一直控制,假意微醺,实则格外清醒。而那木头人赤勒英白一杯接一杯,酒未少饮却面不变色,月依再次诧异。
“妹妹,其实本王应该好好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出的好主意。”阿拉阔醉醺醺的对月依道。
“王兄,这里也有我的功劳,你怎么不谢谢我?”月灵再饮半杯,她双眼迷离,面色绯红,已彻底醉了。
美人醉酒,别有风情,何况月灵还是一等一的美人。
月依悄悄打量那赤勒英白,见他竟依旧毫不变色。一直听说巍峨将军府一门三英,想来这其中一英,定有赤勒英白了。
“两位妹妹都要谢,但最最要重谢的还是月依妹妹,这主意可是你先想到的。”大王兄醉醺醺的呢喃。
“妹妹为王兄分忧,本是应该,王兄言谢,见外了。”月依淡淡回道,帐子里炭火正烈,映衬着月依粉白嫩红的容颜,更添娇艳。
“傻丫头,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阿拉阔说完,竟一把捉住了月依的手。月依吓了一跳。瞧着月灵已伏在几上睡着,而赤勒英白却突然睁大了眼睛只盯着他们的手。
月依使劲挣脱,大王兄却将她的手握的更紧,月依脱手不得,冷声道“王兄你喝醉了,只要对王兄有好处,自然对妹妹就有好处了。”
“你真这么想?”阿拉阔的眼神有些迷离,醉意盎然却十分欣喜的问道。月依心头气恼,她狠狠的瞪了赤勒英白一眼,谁知那赤勒英白竟收回了眼神,又变成了刚才的木头状了。
“伦珠可敦来看公主了。”青苗的朗声通报让月依一颗心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