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子衿没能好起来。
到了第三天早上，王子衿已经麻木了，唯有意识还算清醒，讷讷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舍友见她没反应，赶紧打电话给齐橙。
“昨天不是好一些了吗？”
“我们也不知道啊。你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校医院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好，我就来，你们帮我搀她到楼下。”
王子衿勉强支撑着穿好衣服，被左右架着拖到了楼下。
“还是不舒服吗？”齐橙撑着她，比之前更加费力。
三天来只进了些米汤，王子衿此刻只剩点头的力气，齐橙立刻叫了快车，开到最近的医院。
周六的急诊室，王子衿是第一次来，比菜市场还热闹。
然而这一切，王子衿只能在心里调侃。
等做完最后一项检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可是检查报告还要等两个小时。
齐橙看着时间，手心攥出了汗。
王子衿扯一扯他的衣角。
“我在呢，怎么了？”齐橙附耳过来，生怕听不清她说话。
“你回去考试吧，还来得及。”
“没事呢……”
“我没关系的。已经不怎么疼了。肯定没事的。”三天过去，王子衿反而变平静了。
齐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再陪你一会，等你舍友来了我再走，好吗？”
王子衿点点头，不再说话，脑袋靠在他肩上，过道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和医患之间熙熙攘攘的嘈杂。
“别担心，没事的。”王子衿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安慰齐橙还是在安慰自己。
齐橙为了赶考试，又打个车急匆匆往学校赶，刚走到教学楼，接到了王子衿的电话。
“喂？检查报告出来了么？”
“出来了。”王子衿淡淡道。
“怎么样？没事吧？”
“……”
夜间十点半，王府井灿烂的夜市还未完全落下帷幕，齐橙看着红艳艳的“手术中”灯光照亮幽暗的医院走廊，心里一阵阵刺痛。
“你们要做手术就要抓紧时间，托得越晚越没有好处。”
“这谁知道什么原因呢？！很多人就是天生的啊！”
“是良性还是恶性要取出来才知道。”
“手术肯定有风险啊，搞不好卵巢都要切掉。”
“命都没有了，还要孩子干嘛？你们快点做决定哦，后面还要好多人排队等着做手术呢！”
齐橙放下电话头也不回地往外冲，然而不管换几个医院，医生的话，无疑赤裸裸告诉他们“命薄如纸”的道理。
“她才十九岁！”王子衿在一旁默默听着，平静极了，齐橙却忍不住争辩道。
“比她小的我们见得多了！要不要手术你们快点做决定啊！”医生催促道。
“咔嗒——”急诊室的门打开了，齐橙冲上去，却没有看到被送出来的王子衿。
绿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一脸冷淡：“病人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家属有人有鲜血证明吗？”
“有！我有！要是不够可以直接抽我的，我和她一个血型！”齐橙声音都在颤抖，就差一个扑上去抱住医生大腿，那个医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你跟我来一下吧。还有一个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齐橙的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双眼就这样模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