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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府地牢内,周奎不断厉声叫骂,游芙带着垂帘斗笠只静静坐着,像是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地牢牢笼外,李方举望着周奎脸色难看不已。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周奎的叫骂就一刻也没听过。本来将黄青亥尸体拿来鞭策,逼迫张永顺现身,却没想张永顺真沉得住气,半点苗头都没有,放到被周奎生生骂了一夜,还是不带重样那种。
“周奎,你好歹也是断罡庭堂堂二代弟子中第二位的存在,像是市井无赖一样撒泼叫骂还要不要点脸面?”李方举喝道,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显然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周奎听李方举说完突然一顿,满脸鄙夷说道:“李方举,你这墙头草怎还有脸说我?若不是这闭气镇三钉,老子现在就出去把你吊起来打。”
李方举一听,连连冷笑道:“呦呦呦,三斤重的鸭子,二斤半的嘴。我就站在这,你来吊打我啊,来啊来啊。”
“哎!你他娘的丑鸟厮,你进来,瞧爷爷怎么打的你春光灿烂!”
“你出来啊,有本事你出来啊。”
“你他娘的进来,爷爷跟你谈谈人生。”
“你出来!”
“你进来!”
“你出来!”
“你进来!”
吱呀~正当二人吵的厉害,地牢出入口的大门忽的打开,只见一个婀娜身形提着一个大食盒,说道:“李武人,阿尔沙掌门让我给你们送饭来。”
李方举没再和周奎对骂,看了一眼来人,说道:“原来是池贯的未婚娘子啊,有劳了。”
冬苓第一次进到这地牢当中,顺着台阶缓缓走下,看到下面一个巨大牢笼中,周奎和游芙赫然就在其中。神色一凝,不自禁的紧了紧提着的饭盒。
“那个饭盒就放这里好了。”李方举上下打量着冬苓,搓了搓手笑道。
冬苓将额头上垂落下来的一缕秀发捋到耳后,冲李方举微微一笑道:“我叫冬苓,总叫我未婚娘子实在有些生疏。”
李方举连忙点头,没想冬苓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他常年在断罡庭中修炼武功,平日极少能接触女人,像冬苓这样漂亮的少女就更加少见。冬苓冲他一笑,哪里还有一点原先那股阴狠冷静,却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
冬苓放下食盒,轻柔的将里面一层层的饭菜取出。眼睛秋波流转,偷偷将地牢四周全都仔细看了个遍,发现只有游芙和周奎两人关在牢笼之中,却不见池小雪在什么地方。
心中正疑惑,一旁李方举突然伸手便向食盒抓来,说道:“冬苓娘子,这食盒挺沉,放着我来吧。”心
冬苓心头大震,拿着食盒的手不由一个激灵,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来就好,这种事就是女人该做的,李武人看着就好。”
李方举见冬苓反应有些激烈,慌忙把手缩了回来,干笑两声,便直勾勾望着冬苓码放饭菜。
“对了李武人,我听说池贯的妹妹也被关进了这地牢里面,怎么没有看见,可别让她跑了,阿尔沙掌门哪里不好交代啊。”冬苓突然说道。
李方举被冬苓突然一问,下意识回答道:“这地牢里面还有一处暗室,池家的小姐和我门宗黄师弟的尸体便都放在那里。”
冬苓向地牢更里面望去,果然隐隐有个垭口,只是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我昨晚听到池贯妹妹的叫声,她现在还好吗?”冬苓又问道,语气轻柔像是平常唠家常似的。
李方举听冬苓提起池小雪,神色微微有些警惕,可见冬苓俏脸上一抹微笑,顿时又荡然无存,只怜悯又羡慕道:“哎,还是别提池家这个大小姐了,只能怪她命不好,遇到了江七牙,还被夺了身子。被池家主大怒之下交给了阿尔沙掌门,现在估计连地都下不了,阿尔沙掌门他可是……啧啧啧,不说了不说了。”
冬苓听得心惊肉跳,池小雪被江七牙夺了身子?所以池步崃才把池小雪交给了阿尔沙?如此一来可真是江七牙造孽啊。
想起刚才在屋中,江七牙阴厉的神情,冬苓心中不由有些黯然,说道:“小雪妹子也是凄惨,可为什么要把她也关在这个地方啊?”
李方举连冬苓俏脸满是伤心之色,犹豫一会压低了声音对冬苓说道:“把池小雪关在这里是为了吊江七牙来上钩。”
冬苓恍然大悟,这李方举可真阴险,阿尔沙现在不在地牢中,定是躲在了这附近某处,等待江七牙按耐不住来救池小雪,然后瓮中捉鳖。
“得赶紧去告诉江七牙!”冬苓暗道。可这时,牢笼内的周奎突然使劲摇晃着两手的铁链,大声说道:“你们在这边聊边吃的这么欢畅,有没有考虑还有两人在旁边饿着呢?”
李方举脸色一冷,冲周奎喝道:“你这个阶下囚能不能有点阶下囚的样子?凭什么我吃饭就得你也吃?”
周奎两眼一瞪,说道:“我饿死了都不所谓,可若是把游芙饿的没了体力,没法将韩步毕生的修为传承出去,那可不知道该怪谁哦。”
李方举眉头一皱,望向一动不动的游芙,说道:“你可别刷什么花样。”
周奎嘿嘿笑道:“嘿嘿,爷爷我行的端坐的正,墙头草可不配我动心思。你把饭菜端进来,你看爷爷我有没有动什么心思。”
李方举看向周奎,心中警惕,不知该不该进去。
冬苓见状,突然说道:“李武人,要不我给游芙送饭菜过去。”
“你?”李方举一愣,随即心中又是一想,若自己进去遭了那周奎什么手段,便直接完蛋。但若是冬苓进去,就算周奎怎样算计,自己都完好无损,有足够能力去应付。没有什么方法比这更好了,于是点头道:“那就麻烦冬苓娘子了。”
冬苓心中一松,微微笑道:“李武人客气了。”说着看了一下食盒,挑了一盘猪手和一盘馒头,走向牢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