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都快走光了,余温依旧一个人在低着头看书,任谁都知道,她这是装的。
即使是大小姐,也会受到言论的影响。
这些言论让她感觉到处都是针,她不敢动,好像她动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向她聚过来。那些嘲笑的、鄙视的、冷漠的目光。
甚至包括她同桌。
易凉在余温身后站了好久,看见余温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只好上前说了那些话。
余温这才动了动,她有些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女孩。
这是她们做一个星期同桌以来,第一次,易凉说这么多话。
易凉说完之后才感觉怪怪的,她竟然学会安慰人了。
感觉到余温怪异的眼光,易凉转身就走。
“你等等!”余温看见易凉离开,连忙大喊。
“……”易凉停下了,没有回头。
“那天的康乃馨……你是送的吗?”余温有些难以启齿,被一个女生送花还是挺奇怪的,尤其是送的花还是康乃馨。
这些心里话被余温不小心嘀咕出来了,走在前面的易凉听见了,踉跄了一步。
“你没事吧?”余温赶紧上前来,扶了她一下。
易凉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移了下去。
就快要到校门口了,易凉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对余温说:“对你母亲好一点。”
说完,她就往前走。
“凭什么让我对那个女人好啊?切……”嘀咕中的余温突然想到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易凉,问:“那花,不会是你送给那个女人的吧?”
易凉是服了余温的智商,她用眼睛瞅了余温一眼,绕过她就走。
余温从易凉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屑和鄙视。
……
易凉回到家时灯还是关的。
母亲还没有回来。
易凉开了灯,在沙发上坐下,用手轻轻揉了揉红肿的脚。
已经一个周了,这脚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不知不觉的,易凉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父亲走后,她带着虚弱的母亲去了小诊所。小诊所很破旧,连检查设备都没有,只有货架上摆的稀稀疏疏的西药。
没办法,她们没钱去医院看病。
在母亲拿完药之后,她就拉着母亲赶紧出了诊所。
她安慰母亲说,她的脚不用抹药,只是肿了而已,没关系的。
说完之后,她就看见母亲低着头,不说话,手里不停地捏着药盒。
她瞥了一眼这药,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这药好不好用,大家都知道。
但是,还非买不可。
……
从那以后,母女两个人的生活更加拮据。
尽管如此,母亲还是努力让易凉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母亲没有什么文凭,她所能做的,只是给别人洗洗衣服,做做手工活。
除了购买,母亲很少出门。今天她都放学了,母亲竟然还没有回来。
她揉了两下就不想揉了,她好累。
莫名奇妙的累。
易凉看着窗外由晚霞变成了星星,终于,她坐了起来。
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找找母亲,但是又觉得母亲不至于走丢,所以易凉先把晚饭给做了。
易凉很少做饭,所以一顿晚饭她用了一个多小时。
但是母亲还没有回来。
面对刚铺满盘底的一个菜和空荡荡的饭桌,易凉终于坐不住了,拿了钥匙就出了门。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可是母亲到底在哪里呢?她要到哪里去找母亲?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当年母亲被打的那条街。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被打。
母亲也拒绝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