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本座就当没看见!”生来就带着一股王者风范。
荆落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嘴上却是不甘示弱,“小生是为爱而来,怎会轻易离开。”
不知何时时霖已经跪在了地上,右手置于胸前:“妖王,求你饶过荆南。”
“哪怕死在这里也不离开?”
“是的。”荆落答得坚定,握紧了双手,心里早就怕的要死。
“好,本座成全你。”说着一声怒吼,这龙就朝这荆落张开了大口飞奔而来。
“妖王!”时霖显然也被吓住了,却是跪在地上半分动弹不得。
荆落紧紧闭着双眼,全身僵硬根本来不及思考逃跑,更别说没想过跑得过跑不过了。
完了,这次是真的死了,几次都没死在湖里,归宿原来是妖怪的胃啊,这次真是玩大了!
只觉耳边一阵风呼啸而过,想象的痛感也没有如期而来,是时霖救了自己吗?
试着睁开双眼,却见眼前站着一位陌生男子。
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五官也很精致,浓密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一身红衣胜血,腰间却挂着一把蓝色的剑。
呃,不管怎么说,这人仿佛自带一股高傲绝尘的气质,让人不得不有股无形的压迫感。
“请,请问阁下是?”荆落秉着友好礼貌的原则,还是结巴着率先开了口。
其实心里早就猜到铁定不是这少年救了自己,这少年分明就是刚刚那条巨龙啊!
“妖界之王君千羽。”君千羽淡然开口,转身将手附上时霖后背,便发出一道蓝光。
时霖那原本还泛红的伤口渐渐愈合了。
“谢妖王相救。小生荆南有眼不识,还望妖王恕罪。恳请妖王宽容,准许小生留下。”荆落见状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
跪完才暗叫冲动,可微微抬头看着人,心里却没有那么害怕了,虽然压迫感还是在。
可这人,哦这妖似乎也没有要杀自己之意,而且刚才还出手替时霖疗伤,看来是善者。
“小子,可别怪本座没说,这是妖界,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妖王成全!”
君千羽转身弯起右手小指位于嘴边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天边便飞来一只奇型大鱼,足足有千里之大。
而这妖王不知何时已经骑在了那鱼的背后悠悠离开了。
荆落突然想起书本看到的记载,这东西该是鲲,不想世上竟还真有这种生物,还是坐骑……
这个妖王,到底是有多强啊,简直无法想象。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自己何时这般冲动了。
赶紧起身将时霖扶起,“霖儿,你没事吧?”
“无事。”说完伸手一揽附在荆落腰间,脚尖一点带着人飞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飞的感觉啊,简直爽爆了!风从脸庞刮过,眼前是一晃而过的繁花异景。世外桃源简直就是妖界啊。
“你放心,这无名山是我的地盘,只要在这山里,谁都不敢伤你。”时霖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荆落往木屋走去。
“无名山?”荆落笑笑,这山的名字也太随意了吧,倒像是时霖会干的事。
“呃,我家简陋,荆南别见怪啊。”时霖笑笑推开了门。
荆落在门口一眼望尽,一床一桌几凳,没了,还真是相当简陋啊。
连茶具都没有一套!更别说碗具厨房了。突然感觉自己会死在妖界,还是饿死的。
懒洋洋的趴在桌子,抬起头看着忙前忙后不知道忙什么的时霖,随口问道,“时霖,那妖王君千羽为何会出手救你啊?”
“大概因为我哥是他弟吧。”时霖笑笑继续忙着。
这么复杂吗,你哥是他弟。
等等,时霖的哥哥是妖王的弟弟,那不就等于时霖是妖王的弟弟!
非要说得这么委婉吗,绕这一圈。
“原来你是妖王的弟弟啊,你们是三兄弟吗,怎么不见你二哥?”
“呃,不是。”时霖转身将手里不知怎么得来的茶壶放在了桌上,细细解释着。
荆落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听过最颠覆认知的故事。
这所谓的妖王的弟弟,时霖的哥哥竟然是青龙神君。
时霖没有亲兄弟,青龙神君算是结拜义兄,而与他们义结金兰的还有一魔界护法,名唤千冰羽。
这什么惊破天际乱七八糟剪不断理不清的关系。
时霖是妖,还是一法力低微的小妖,却有一个做神君的哥哥,还有一个为魔界右护法的妹妹。
这一妖一魔一神竟然也能称兄道弟。
一天奔波忙碌下来,吃倒是解决了,话说时霖烤的一手好肉,以前竟是不知。
问了问,却说是因以前常替青龙烤肉吃所以练就的,想想还有点小吃醋呢。
瞎吃什么醋啊,还是多吃烤肉吧,时霖说青龙是出名的傻加痴情,追嫂子千年了,愣是一句话没说上,这不还在追着呐。
不想了,吃饱喝足就该休息。
可是这住……荆落想起屋里就一张床,这怎么住。都是男子,到也无妨,可偏生这男子是时霖,这问题就有点大了。
“那个,霖儿,你那屋只有一张床。”
“嗯。”时霖脸微微红着。
“那有多余的被褥吗,小生去铺床。”荆落当然看见了时霖那泛红的脸颊,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正直仲秋,想来也不会很冷。”
但自己绝不能做出此事,就算同为男子,那也是不能怠慢,礼不可废,该守到礼,该克制的行为一样不能少。
荆落想就算入了妖界,自己终究是凡人,俗世枷锁哪能轻易丢弃。
况且自己终究会老会死,而时霖不会,他又怎能趁妖之危。
“荆南打算睡地上吗?”时霖一下子站了起来,义正言辞道,“不行,妖界夜半凉的浸骨,荆南你一介凡人,哪受得住!你必须睡床!”
说完时霖自己也愣住了,自己竟然对荆落大声说话了。
“不可不可,这只一床,小生若睡了,霖儿怎么办?再怎么说小生看着也比霖儿耐受风寒,凑合一晚无碍。”荆落拍拍自己胸脯。
时霖看着人这样,噗嗤一声笑出来,声音也软了下去,“我是狐狸啊。”
说完转身进屋从床下拿出一个竹篮,小心的在上面铺了一层棉絮,又盖了一块布。
“霖儿,这,你……不行,这也太小了吧。”荆落跟着进来,看看时霖又看看这竹篮。
可时霖转过头却是微微一笑,转身幻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轻轻跳上桌子钻进了竹篮抬着头对荆落笑笑便埋进了蜷缩的身体。
荆落无奈却又无可奈何,转身拿起一旁的一件长袍轻轻搭时霖背上,转身爬上了自己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