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12月,边防四团移防正处于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上,一部分战友在闫振副团长的率领下,已先行到了扎鲁特巨里黑,去筹划迎接大部队转移事宜。
这次移防采取分批移动的做法,我是最后一批随大部队走的。
周广生战友可能是第二批走的,时间大约在十一月份。
有一天,我到他办公室去看他时,他正在犯愁,说请人打对箱子,不好带到扎鲁特了。因为,当时团党委对个人物品携带有明确禁令。
他说:邓主任刚通知他明天出发,他来不及作任何处理。
老戴,你要不要?把箱子送给你如何?他征询地说。
我说:我不要的!
在那个木材靠计划的计划经济年代,一对木箱同样被倾注了不少“心思”。
他没好意思让我帮忙处理,他知道我们军务上,苗福仁第一批就先行过去了,现在只有我一人,且箱箱柜柜东西多,文件档案转移要求高,出于保密室保密的原因,我还不好请别人帮忙整理,只好每天加班加点的整理打包,编制清册,消毁无用文件、档案资料。“火烧”,是当时处理多余的、无用的文件、档案资料的主要办法。
我看出他依依不舍的神情,就主动说,交给我吧,写下你家地址,我来想办法将箱子托运到金湖你家中。他高兴坏了,当下就把箱子交给我。
当时集安火车站对托运木材类物品,还有点小限制,限制原因不清楚。
第一次托运没有成功,原因就是托运木箱,必须要经林业部门同意。
后来,我找支左时认识的王老师亲戚,在林业部门开了一张证明信,又在唐大友帮助下运到火车站,又找了个火车站熟人,托运手续办得非常顺利。
货运员说:箱子何时能发走,要看
车皮南下编组而定。我就一直关注着何时运走。好在有铁路运输处货运员的电话,我就每天要问问情况的。
事过几天,居然还没有发出,而我获悉已有一个车皮被编组南下,我们箱子怎么没运走呢?
我约唐大友抽个时间去一探究竟,原来箱子被放在仓库东南角上,被其他货物遮挡着,且被压在下面。
据列车调度说,明天还有一节车皮南下。在和货运仓库保管员商量后,我俩一起腾挪货物,把箱子放在明天要走的货物上。
尽管当时是年青力壮,还是揪得满身大汗,灰头鼠脸的。
然而,我们却开心坏了。因为,明天可以运走了。在继续跟踪了解后,获悉确实发出了。
我电话告诉唐大友,这次真的运走了。
大友说:老戴,你真是负责任的。
要不负所托呀,这下好向老周交待了,我这样对大友说。
“视物如人”,必须尽责。这是我发自肺腑的想法,简单而直白。
我以为,珍惜战友之情,要体现在具体事情处理上。
战友之情永远是一个尽心尽力的责任,从来不是一种“投机取巧”的机会。
有人说:一个人千万别在他人心目中丧失“被人需要”的感觉,平时有些事可以少做或不做。但有些事,尤其是难事、急事、大事、义不容辞的事、不容推卸的事,那怕承担点风险、承担点责任,也还是必须要全力以赴,全心全意,勇于担当的去做、去做实、去做好的。这些理念深入到我内心,潜入到我灵魂中,影响着我的人生。
周广生和我在部队经常交流交往,从未断过。我们之间感情不是在乍乍呼呼的寒喧客套上,而是在实实在在的暖心暖肺中。
转业以后,虽然相互联系中断了几年,但是,在彼此心中还是时常存有惦念的。用广生的话说:你老戴,我是不可以忘记的。
周广生,是我接触频率最高,相处最多的战友之一。
我心目中的他,是一个“千仞无枝,至诚高节;心胸坦诚,善良厚道;善与人处,乐于助人;谦虚谨慎,从不自大”的战友兄弟。
情深义重的感情和敞开心扉的交流,彼此之间的尊重和相互之间的交往,“三观”相投的品性和满腔热诚的情怀,是我们友谊长存的基石,它让我们战友真挚情分凝固了几十年!
之后,周广生和我从来没有失去过联系。加上现在的战友微信圈,几乎是天天见面。
其实,就“一个车皮拉走”的战友而言,我们战友这个“朋友圈”已经牢固了五十年,而且还在继续延长下去,承续下去,走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