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汁儿的甜腻味流窜在唇齿间,像塞满了一大口的甜。腻味的冲击使明新迅速打了个寒颤,但他还是喜欢吃很甜很甜的食物–
明新回头望向正在吃肉包子的赵德森,忽而又立即转回来。还是有必要提前告知他一下的,免得一会儿他狗急跳墙。
回到车里。明新递给赵德森一份资料。赵德森狐疑,却还是乖乖地低着头看去。直到顺着姜木两个字往下默念去,他整个人被抽打了一番。
“原来姜木也是其中一个,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故意这样做的对吧”
“对”
赵德森气急败坏,顶着队长的帽子却干尽了副队长的差事。现在,他同时也把姜木当做了心里头的底线。所以他的愤怒一下子占领了身体的全部。明新叹了口气“你这样算不上一名真正的警察”
“那你利用关系从而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又是怎么看待自己身份的,你都不配说出警察这两个字”
“我这辈子只有一个身份。就是警察”
“呸”赵德森厌恶了明新这幅模样。
“现在才让你知道。是因为姜木没有她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一个普普通通高中生……而且还是个智障”赵德森一开始并不知道姜木是智障。是第几次来着,赵德森忘记了。只记得,那些恶劣的孩子们欺负姜木时嘴巴里谩骂姜木是傻子智障时,他才恍然大悟。从那次,之后赵德森便更加心疼姜木了。但或许如此,姜木才会看起来不简单?有好多疑问堵塞了赵德森全部思想。烦躁随之而来……
“可她是姜郑的侄女。”
“这又关姜郑什么事?”赵德森冷眼明新的无理取闹。
如果姜木真的是姜郑的侄女又怎么会和林雷……明新叹了口气。他心里面坚信姜木和姜家在血缘上绝无任何瓜葛。
“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车子停在麻衣小巷的路口。两个人走着进入了麻衣小巷,只有七户人家的巷道安静极了。与寻常的小巷差异太大,好似冷清的让人心生悲冷之感。
他们停在了挂有小铃铛的门前。
明新上前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姜栖。但他好似并不开心,沉着脸盯着赵德森的眼睛。
“我们是警察”赵德森被盯毛了,情绪一上来就自报了身份。
“噢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要不我们进去细谈好吧。就当是协助我们警察办案了”
姜栖打开了门,请他们进去。
明新和赵德森走入客厅的时候,姜木正在吃面条。微翘起的嘴角有一种近乎欢喜的姿色,明新看到姜木轻抬起头,眼中的澄明和胆怯使赵德森的心揪着疼。
他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姜栖倒了两杯水。而姜木一直细嚼慢咽的享受着碗中的美食。嘴角的笑意轻轻浅浅。
“过去这么久了。你们现在才想着要追究责任?你们到底要证明些什么?”
面对姜栖真实的情感,发泄的情绪。明新打心底里觉得是真实的。是一个常人该有的态度。可他同时又确认了姜木的神秘。
“姜木之前在被学校人毒打的资料,我们都有保存。并不是想证明什么……如果你们想起诉加害者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明新瞥了一眼姜木,她依旧细嚼慢咽的享受着那碗美食。是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感觉。
“那你们先去拜访加害者吧。我想要看到知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姜栖微眯着眼睛。双方都在打哑谜,看会是谁先撑不住把花夏的失踪给供出来。明新喝了一口水,神情上并无任何变化。看不出来有何种情绪正在他的脑袋里同智慧联盟,然后对付文字上破洞。
“失踪了。加害者花夏失踪了。”
砰!瓦解。
明新转头,瞪着赵德森。猪队友。
赵德森望望姜栖,又看看明新。郁闷极了“你不是知道花”
“闭嘴”明新赶紧呵斥赵德森,赵德森紧闭嘴巴。而姜栖和姜木依旧来时那副神态,平静的人赵德森都有点心疑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听话的闭上嘴巴了。
“既然她失踪了。那你们不应该先要找到了她再来谈这些事嘛”
“我们已经在找了。出于职责我们有必要来告诉你们这件事”
“那就等你们找到了她之后我们再讨论之后的事情吧”
“好嘞。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赵德森在心底啃咬着明新吐出来的音节,真的很佩服明新理直气壮的无赖。
“噢对了”明新故意装出来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的样子“离你们不远的后山杀人案,你们知道嘛?”
“嗯,整个阳游都知道”
明新又看了看姜木。她吃的很慢,那碗面她还没有吃完。
“唉。我们调查到他们死之前和一两个外地人接触过,好像是其中一个被拐孩子的家属。”赵德森听的目瞪口呆,心想明新这编织瞎话的本领真的说来就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为了给自家孩子报仇才杀了他们。我们也正在寻找他们。毕竟他们的嫌疑最大”
姜栖低着头喝水,宛是听故事的神情。而姜木刚刚吃了那一大口的面,倒使明新心满意足。只那一口,姜木便又细嚼慢咽了……
“孩子很小被拐来,很容易相信别人,而对于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父母心生芥蒂。说起来还是那些个别人利用卑鄙的同理心,使得他们上当受骗”
姜木大口大口吃着面,顺着光滑易断的面条下去的还有之前一直被搁置的牛肉,一片片都未被察觉时摩擦了喉咙就顺势下了肚。明新彻底心满意足。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姜木夹起三四片牛肉,放进嘴里。挤眉弄眼的享受着,腮帮被塞的鼓鼓的。好容易轻松了下来,她又捧起碗,喝了一大口的汤。抬起头,眼睛刚好撞上快要走出门的赵德森。姜木嘿嘿的欢笑着,眼睛轻佻着,鼻头的美人痣触目惊心。赵德森却沉下了心。
关上了门。姜木才终于收回了所有的力量。瘫在椅子上。
无论明理暗里。明新都是对手。他不该妄自猜测阿诺之于姜木的意义。他们谁也没有利用过谁,只是染了色的布料外人是看不出它原本的色彩的。这就是他们故以为聪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