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媪躺在了床榻上,她的脸上有明显的肿胀,但是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感觉自己很奇特,与常人不同。
从生下来开始就有了记忆,能分辨是非,能通晓善恶;和年纪相仿的孩童大不一样,有了自己独特的思维和见解。
总之还有许多,就好像自己只是长着孩童模样的大人。
她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想着一会春梅就会来,一定会看见的,照她的性格,一定会把事情闹的很大。
头疼呀,那要怎么才可以伪装呢?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父皇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会放纵自己的母亲那样做。
他作为一个皇帝,不应该最注重传宗接代吗?怎么能把以前妃子生的孩子都这样不管不顾的任凭消失。
想不明白还是先睡一会吧,至于去救那些孩子,她没兴趣。
或许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没有心肝的人。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在大殿上陈王被杀,谋朝篡位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卫媪站在母亲寝门外深思着,她终究是有些心软,走了进去。
“母亲,父皇死了。”卫媪看着坐在梳妆台钱为自己梳妆打扮的雨酥。
“孩子,没事的。”雨酥今天意外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看向卫媪的眼里满是慈爱,她一边梳理着她的头发一边对卫媪说:“我把一切都给你摆平了,你的父皇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了,可他甘愿死去,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她说着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她手上没停继续的说到:“孩子,是母亲待你不好,现在说什么已经晚了,你记住玉玺就在……”
她说着眼睛看向了在她右下角的屏风后面,然后就没有再做动作,只不过有血液从她的眼里流出,没有了呼吸。
卫媪轻轻的走了过去,帮她把眼睛合了起来,泪水浸湿眼底,说到底自己的母亲虽然狠毒,对她还是比较好的。
她看着那把梳子,这算是殉情吗?
她不懂,母亲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爱父皇,可现在她这样做又算什么?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了,等叛军处理完父皇的旧部,马上就会来横扫这里。
她看向了母亲临走前看着的地方,暂时并不打算去探究一二,因为她知道自己母亲的周密,大概除了自己以为这世间上不会再有人会打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春梅正慌忙的打包着行李细软,看她进来,很是激动的说:“殿下,快跟奴婢离开这。”
此时她已经把行囊准备好,背在了肩膀上。
“我还有些东西要拿,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卫媪故作伤感的说到。
春梅看着卫媪那小可怜的模样,想她大概是要拿些纪念的东西吧,就先出去了,并且给她带上来门。
卫媪看着关闭的门,没有多想就打开了那个暗格,走了进去,她想自己还是做不到若无其事。
当她走进去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吐了出来,里面只有一个人还有生气,其他的人都死去了。
他们的尸体都发臭了,也不知道死了有多久,而那个活下来的男孩他的身上有着很明显的鞭伤,他看起来也快不行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卫媪拿钥匙打开了铁笼,她没有进去,只是和男孩对视了一眼,然后离开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等完成了这一切,她直接推开门跑了出去,春梅看她出来了很是紧张的拉着她往离宫的方向跑去。
从此以后,她们便走在了复仇的道路上,如今的春梅就是红姨。
只不过她们要伪装不相识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缜密设计的,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不幸被发现了,也不会被一网打尽。
从那天开始她日复一日的学武,还要在空闲时间练习琴棋书画,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小有成绩就进入了季兰阁——成为花魁。
这期间春梅也通过不同的方式,找到了许多大陈国前朝赤胆忠心的忠臣来。
后来她从别人那里听得,原来她的母亲雨酥当年还不是那样的,她是父皇游历民间遇到的女人,那时候父皇由于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当时没能给她名分。
等过了一个月回宫以后才派人去寻她母亲,可是他并不知道她的母亲在他不在的那段日子里过的有多艰难。
他走后,母亲的肚子已经珠胎暗结,起先母亲只觉得自己吃不下饭,是生了什么病,后来母亲的家人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便请了个大夫来。
在得知母亲怀孕后,母亲的家里人都因为母亲而感到蒙羞,他们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就把母亲关进了柴房,用棍棒打掉了她的孩子。
当她问:“为什么不用堕胎药呢?”
回答说:“因为他们要让雨酥记住,以后再也不犯,也不可能犯了。”
母亲整整在柴房呆了三天,没人照料她,人们都嫌她污秽,不想碰触她。
只有母亲的贴身丫鬟,总是偷偷的跑过来给她拿些吃食,以至于母亲并没有饿死。
不过因为没有好好修养,再加上丧子之痛,母亲得了好大的病。
母亲虽然已经被放了出来,但是还是没有人肯给她看病抓药,她的丫鬟也被那些恶毒的老妈妈拉去做苦力了。
好在没几天父皇的人找到了她,母亲家里人一听说是入宫做陈王的妃子,很是高兴,但他们很快又很担忧,害怕母亲成为陈王的妃子后说点什么不该说的。
就把母亲偷偷的从后门送走了,父亲那边得不到母亲的消息后,立马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那些人在见到父亲后,依旧称母亲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也派人找过,可没找到。
经过父亲的严刑逼供,最后他们坦诚,他们把母亲送给了一个残疾的老人。
那老头手上有几个破钱,谈了个好价钱就把母亲卖给了他。
自卖走已经有五日了,就在北边的茅草屋里,他家的茅草屋一眼就能认出,无疑是最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