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几只隼鹰飞了回来,它们身上的设备记录了他们侦察得到的情报。那些设备被牢牢地嵌入在隼鹰的身体里,只有一个读取的插口在外面。林雪滨把其中一只隼鹰拿过来,插入读取器读取里面的情报。
隼鹰记录下的情报主要是视频和声音,当然也有部分情报涉及到电磁信号之类的东西。不得不说,秦昭良虽然人很怪,但是手里的技术是真厉害。
看完那些侦察情报,林雪滨躺在那个伤员战车里,随意地在地下室里绕了几圈,然后停下车,他说:“我们的行动要快速一些,我计划我们沿着被敌人轰炸炸开的路面钻到地下的地铁7号线里。
刚才隼鹰从地铁被轰炸的缺口飞进去侦察发现,七号线有两条并排的,也是我们常用的地铁轨道,当然这一点我们本地人都知道。那两条铁轨上面停着一些地铁列车作为阻碍,并且地铁内出现了人活动过的痕迹,多半正被实时监控,我们没法直接利用这两条轨道。
但是隼鹰携带的探测装置显示,地铁下面应该还有另外一条通道,这也是我们事先知道的,那里应该是检修通道。里面没什么人,都是些线缆和管道,只可以通过一辆窄一些的吉普车。
我们可以用体积小一些,速度快一些的吉普车从那个检修通道里前进,地铁有多长,检修通道就有多长。
但是有个巨大的问题是,7号线并不能直接奔向城东的工厂区,而工厂区受到了国防军的封锁,里面的人也没法把东西送出来太远。
我的计划是,我们在7号线靠近江边的检修口步行爬出来,然后步行穿过三公里的距离,渗透到工厂附近冰封河道上,随后我们穿过河道从堤坝上岸,钻到工厂内部接货,最后然后原路撤离”。
林雪滨的这个计划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为的就是暴露自己的错误,进而让别人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大家对于这个计划有异议,邢绍武问:“晚上那里也许会有交战双方互相渗透的作战人员,容易造成误伤。当然,白天也会有监视人员的。碰见人了怎么办”?
林雪滨说:“那个通道里满是线缆和管道,充其量出现一些路障与地雷进行封堵,但不会有什么人长时间驻守。即便有,我们在吉普车的前面放上装甲推土铲,也足以干掉路障和地雷”。
穆海腾也在一旁说:“太冒险了,万一他们前后围堵怎么办”?
林雪滨说:“通道里有很多的检修口,四通八达到城市各处的地下管廊里,可以让我们快速撤离,但没人能够那么迅捷有效的抓住地道内的你们,你们可以从任何一个缺口,但对方却没法堵住所有的缺口”。
欧阳鸿鹄也说道:“不行,那样的话就意味着计划暴露了,我们又不能动武。我的建议是,我们顶着民众自救会的名义行动,打上救护车的标志直接从地面上行动”。
林雪滨马上说:“不行,战时督查组、警方、国防军都会查证件和车里的东西,被发现可疑的话就回不来了”。
邢绍武说道:“不行,你们的计划都太冒险了,都太投机了”。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难不成要用飞艇飞过去吗?不被打成火球都怪了”。
“不然呢,伪装成市政检修人员吗”?
“你们可拉倒吧,别开玩笑了”。
“秦大哥给的那些动物能当侦察兵,但是不能拿来当运输队用,我们得自己想办法搬运”。
“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救灾物资,我们堂堂正正的拉回来”?
“不行的,工人不会管那些配件干什么的,那些国防军和战时督查组还看不出来吗”?
看着屋子里这帮海军出身的人陷入到了混乱中,有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开口道:“各位兄弟,我认为我们从地下走的办法是对的,能最大限度避免误伤和暴露,也能最有效的穿越战区。但是地下肯定会有战时督查组、星环、警方、以及国防军的人盯着。
所以地下行动有个大问题,那就是它很可能是单向的,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我们去的时候除非不被任何人看到,否则去的时候突破封锁的话,回来时就没法原路回来了。
我建议我们分成两条路线行动,去的时候从7号线步行走两站地,到大剧院站转入地面,那附近有很多遗弃的车辆,我们利用车辆直接混入民众自救会的车流里。民众自救会是现在市内唯一能够公开穿越各个阵营控制区的人,民众自救会是个很松散的自发组织,没有证件和登记,我们说我们是,也没人能证明我们不是。
我们去的时候车里是空着的,不会检查出来什么。但是拿到了东西后,我们就不能原路返回,因为检查的人会发现车里的东西。我建议我们徒步搬运到地下,然后在工厂区附近的下水道里潜伏。然后按照小林的方案,从反面撤回来”。
大家听着这个人的计划,觉得有点意思,那个人继续说:“各位,我们的队伍在回来的时候恐怕要步行穿越通道。我以前在城内走过,我知道从这两地步行的话,至少要6到7个小时。而我们带着一大堆材料实在太耗费体力,速度会更慢,更容易被人发现。
地铁7号线被轰炸的缺口在我们这边,工厂区那边可没有什么缺口,所以没法从那边把汽车开到下面去。我建议我们弄到摩托车,至少是电动车,这样运输起来省力,也快一些”。
另外一人此时打断他说:“不行,摩托车在地下的噪音太大了,而且遗弃的那些电动车现在估计都没有电了”。
欧阳鸿鹄此时说:“有办法,我们回来的时候可以用自行车进行运输,利于顺着狭窄的检修口搬进去,也没什么声音,实在不行也可以推着走”。
“这个主意不错,对了,行动的时候把防毒面具带上,但是防护服和外骨骼就不要带了,避免暴露”。林雪滨说。
随后大家又重新的探讨了一遍这个方案,修正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时间转眼过了中午,他们十个人吃过饭,把行动不便的林雪滨和另外一个人留在这里,然后剩下的八个人分成两组,分别有邢绍武和穆海腾带队,从两个不同的路线行动。
穆海腾和邢绍武的队伍离了有两条街的距离,穆海腾这一队四个人顺着被轰炸过后的地铁进入地下,而邢绍武那一队则从地面上往大剧院的方向前进。
地铁内很黑,灯光都被关闭了,但是想来里面会有一些运动物体探测装置。穆海腾戴上从飞龙旗李蓉那里支援过来的夜视设备,他看着漆黑的隧道内,找到了几个地雷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反步兵感应地雷,大摇大摆地放在地铁轨道内,既能阻挡步兵的渗透,又能保证拆除时不会太麻烦。
穆海腾示意大家注意脚下,然后他带头走到一边,打开了通往地下检修口的那个铁门。
地下检修通道内一股奇怪的臭味,好似是尸体,也好似是别的什么东西,即便是躲在全身防护服里也能闻到那种味道。按理说冬季不可能出现这么腐败恶臭的味道,但是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家没理会这种难闻的味道,穿戴好防毒面具,慢慢地下到轨道下面的检修通道里。通道内很狭窄,相反更暖和一些,好似有热气在加热一般。但是通道内的味道也更重了,大家用手持检测设备知道那不是毒气,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一行人往外面走着,只是去大剧院的话,这段路并不远。一路上趴在穆海腾肩膀上的那只隼鹰都很安静,直到走到终点时,隼鹰才轻轻啄了一下穆海腾的面具。
原来气味的来源找到了,那是一个被轰炸或是爆炸所弄坏的排污通道。排污通道很大,已经被炸断了,塌下去的瓦砾也损坏了这条检修通道的外壁,让那些污水留了进来,看来以往承诺的坚固工程其实是假的。
穆海腾说:“完了,这计划这么快就要改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也得绕路了,这里面都是屎汤子,搞不好下面都塌了,全是坑,没法过”。
他带着人在这潭污水前停下,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前面都塌了。于是他们只能往后走一段路,顺着最近的一个检修口爬上去。
这个检修口的出口离大剧院已经很近了,他们先是来到了地下综合管廊,然后顺着附近被炸开的缺口爬出去,来到了一座损毁严重的学校里。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动作让他们的身上都满是灰土,他们爬到这里,把防毒面具脱下来,然后卸下身上的背包,露出平民百姓的那一身衣服。
由于在地下耽误了一些时间,邢绍武那一队人反而先到了大剧院外。此时邢绍武那一队人已经从遗弃的车辆里找到了两台不错的面包车,他们甚至和几个民众自救会的人打了招呼,互相认识了一下。
外面的雪地满是黑色的污渍,不知道是泥土还是别的什么物质。穆海腾和邢绍武打了个招呼,双方各自上车,相隔了半个小时,跟随着不同的民众自救会的车向城东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他们果然被沿路的各路人马截停检查。他们几个人伪装成西郊民众自救会的,正以志愿者的身份来市内协助众人运送药品。防毒面具是为了防御毒气,这个好解释,枪支就不好办了,现在的环境下如果要防身的话最多只能是些落后的手枪和栓动猎枪,不能出现自动武器。不过好在他们出来前就没带自动武器,也没带什么爆炸物。
那些星环组织的检查站很好说话,只是看看有没有战时督查组的藏匿人员而已。但是再往前走几公里,来自警方的检查就很麻烦了。民众自救会不能被彻底被禁止,因为瘫痪的城内需要有人运送食物和药品,但是民众自救会又实在是个大麻烦,极易成为间谍混杂其中的掩护。警察们逐个核对每个人的身份证件和相貌,仔细的检查着车内的种种迹象,他们规定每辆车只能带着一把枪防身,这引发了大家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