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我来了,你先把毯子盖上吧,一会着了凉,我妈又该揍我了。”安界把毯子打开,轻轻地盖在了季老的身上。
下面的安妈没听见什么动静,就安心的进了屋,去收拾屋子去了。
季老的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悬挂在屋顶的月亮,好几次刚想作战的上眼皮和下眼,生生的被季老拉开了,他又嘬了一口小酒,咂咂嘴,回味着米酒的香气。
“安界啊,你就生在这月圆之夜,那个时候,正是边界战争打得最激烈的时候,敌人冲着月圆之夜,月光洒满大地,就如同阴了天的白天一样,敌人发动一次与一次的进攻啊,那弓箭、弩箭那是满天飞,稍有不注意,这脑袋上。”李老回过头看着安界,用左手点了点太阳穴。“啪”季老深深地说出这个字,这个字,不光代表了弓弩箭穿过人头的声音,也代表了,一个生命的消亡,一个家庭的破灭。
“一个人就这么活生生的没了,没了……”季老又回过头去看着月亮。
“安界啊,我这把老骨头,是不可能陪你走完这一生的,不久你也就踏出这个家门,走向那个……那个惨无人道的世界了。”季老顿了一下,似乎酒喝的有点多,有一些反胃。安界马上轻轻地拍了拍季老的后背,试着让季老能好受一些,季老酒里酒气的把酒壶推到了安界的面前,“来,喝口。”安界看着酒,本来没喝过酒的安界拿起酒壶就闷了一口,
“哎哎哎,你个兔崽子,少喝点,老子我就这些了”说着拍了一下安界的头顶把酒抢了过来,害的安界不停地咳嗦。
“你个兔崽子,怎么和你妈一样一样的。我就这么点酒了,这大晚上的你给我喝没了我上哪弄去。”季老瞟着安界摇摇酒壶里剩下不多的米酒。“你小子是喝了多少。”
“我没多喝,我妈怎么了?这么难喝的酒她也喝吗?而且我怎么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多了,这个村你是熟悉了,远处你去过吗?你知道铎城在哪吗?你知道平安在哪吗?世界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我是说你喝酒的样子和你妈很像。还有这酒难喝吗!这可是我们来着的第一天埋下的。”季老又嘬了一小口。
“怎么像了?还有这酒怎么回事?”安界的嘴里开始如同火烧的一般。
“停停停,我们呐,一件一件的来。”李老眯着他的眼冲安界摆摆手。
“先说第一件,你妈那,哎,我刚才说道哪了?”季老迷迷糊糊问着安界。
“说到哪了?说道,说道……忘了。”安界想了一下,没想起来。这时安界喝下去的米酒开始在他的体内泛滥,如同活火山,慢慢的沸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腾的一下喷发。
“忘了,忘了是哪?”季老挠了挠头,仔细的想着忘了是哪,他什么时候说了忘了。
“忘了啊,我说忘了,唉,忘了,忘了什么。我有什么事忘了吗?”这时的安界也和季老一样,迷迷瞪瞪的。
“嗷嗷哦啊,我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忘了了,说到了那次的边界战争。”季老又陷入了当年大战的回忆,那咱不忍睹的战场,那横七竖八躺着的,敌我两方的尸体,那种令人作呕的场面。
“你妈啊,坚强,勇敢,我最佩服,边界战争的时候城外打的天昏地暗,城内是闭门紧锁,大晚上,虽然外面打着仗,不知是谁胜谁负的居民,连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敲门去给你开门了,你妈还正好生你,幸亏你妈有个好姐妹,疯狂地寻找接生婆无果后,带了壶酒回来的。”季老想到这忍不住笑了笑,接着说“带壶酒回来干嘛呐,不是用祭奠的,给你妈喝的,你知道吗,给你妈喝的!”
季老看看安界,安界动也不动就坐在那,脸红红的,眼睛马上就要闭上的样子。季老推了推安界。
“别——别!别……别睡,我还没说完那。”安界坐直了,把上眼皮推到了眼睛一半往上一点的地方。继续听着。
“你妈,”
“啊,我妈”
安界晃了晃身子,两眼看着瞅着季老,随着上眼皮的下滑,身体也不断前倾。
“你妈,当时就把酒结论过来,咕咚一口酒下肚了,然后就有了你,要不是‘你妈’,你妈能不能把你生下来都是个问题,就这么两个人,就把你生了出来。”
忽然季老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看了看安界,安界已经把头怼到的地上,两个手肘也顶着屋顶,一阵一阵的颤抖着。
季老瞬间酒就醒的差不多了,喊着“安界他妈,安界他妈,快快快,安界……安界……”季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我让安界喝了一口酒他就醉了吧。脑袋一想。
“快来啊,安界—偷—喝—我的酒喝醉了!”季老把安界喝了酒的嘴里的错误推给了他。
“什么,他偷喝酒,哪那看我不揍他!”安妈又扯着嗓子冲着房顶大喊。
一句话,本来比较安静的村庄,瞬间就在狗的带领下,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声,瞬间如同一个交响乐团,听到了指挥下的命令。
安界也听见了,瞬间就直起了腰来,不过也在一瞬间,胃里的酸水和着(屏蔽了)一块(屏蔽)出来。
“哎呀,别吼了,他喝醉了,吐了,吐了,快快快把他弄下去。哎呀,一口酒就能喝成这样,也就他能这样了吧!”季老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但是看着这个已经吐成了(屏蔽)的人真的不好下手,也不管什么啊三七二十一了,从后面一把抱起了安界,拖着他到了梯子旁边,安妈这时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事,在梯子下面接着,季老把安界放在梯子上,准备把安界从梯子上把他放下去,谁知,安界又呕了一下,要不是安妈躲得快,就吐安妈身上了。
“我的天那,这是喝了多少,怎么能喝成这样!”安妈在下面接着安界的腿,季老再往下一点一点的放着。
“没多少啊,就一口,就是喝的有点多!”季老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自己给出卖了。
“什么?老爷子,你给安界喝酒,你看看都喝成这样了,怎么和……”安妈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安界,小声的和季老说“怎么和他们交代啊!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哎呀,没喝多少,就成这样了,是知道他能醉成这样。快快,赶紧把他弄下去,快点,我这一身都是他吐的!”季老强忍着身上散发的味道。安妈接住了安界,马上把他抱进了屋里,季老也从房上下来了,看着满身的(屏蔽),走进了屋里,脱下了衣服,只是他的脸颊处出现了一丝裂缝,瞥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安界,就轻轻的面具脱了下来,放在一边。
“呼,终于轻松多了,整天带着这面具,都憋死我了。”
“哎哎哎,你怎么就脱下来了,赶紧去带上,什么玩意,孩子醒过来怎么办?”安妈说着就往外面推季老。
这时的季老,已经不是年近六七十的老人,而是一个才三四十岁的男人,只是英俊的脸庞上有一道很长刀疤,从右脸的上方经过鼻梁一直达到左脸的下方。从正面看他的脸就如同被分开了一般。因为戴面具戴的所以头上一根头发也不长。
“哎呀,我的天,怕什么,就喝了一口,醉成这样,就是他亲妈来了他也不认识了!”季老嘲讽道。
“去,上一边去,过来,帮我收拾收拾他。”
“我是走哪,还是过去那。”季老倚着墙不动的问。
安妈慢慢的转过头瞪了季老一眼,季老赶紧走了过来,帮这帮那,弄了一会才把安界收拾干净。
俺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里面放着季老刚烧的已经兑好了的温水,里面泡着一块布,准备给安界敷一敷。
“你最好还是把你的面具带上,别一会不小心再看见了你。”安妈提醒着季老。
季老也是没反驳,那这面具和铜镜就进了自己的屋去戴面具,不一会就带好面具出来了。拍了拍安妈,让她看看戴的怎么样,俺妈也仔细地找了找有没有什么破绽,找完看没有什么破绽就点了点头。
“姐,他怎么样?还好吧。”季老看着安界说道。
“没多大问题,还好吐出来了,你以后别**干这傻事行吗!啊,要是真出了什么叉子,我们怎么交代!”安马怒斥着季老。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一准说安妈不孝顺,但是只要见了人,他俩也不会这样。
“怎么想的,让我当他爹不行吗,居然让我当他爷爷!。”季老没好气的和安妈说。
“行了,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有这么多借口!”
“姐啊,十五年了,这安界也成人了,该送他去军营为他爹报仇了。而且十五年的期限也快到了,垚国应经开始集结部队了吧。”
“唉……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吊,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安妈感叹着。
这是安界的嘴微微动了一下“爹,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