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国师——”
坐在军中大帐里的俟旭还没有见到人便听到从大帐外面传进来的男声,可以听出来男人很是惊慌,而且还是快跑着过来的,声音里都夹带着吁吁气喘。
“国师不好了,出大事了——”
参谋跑了进来,从战场上下来一直跑到这里早就体力不支,现在喘气都困难。参谋弯着腰,喘着气,不忘单膝跪地抱拳道:“国师。二皇子他、他……”
“二皇子怎么了?”俟旭听着参谋断断续续的声音眉心皱了皱,将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上,笔尖上还染了一些墨水,时不时地会滴上一滴在砚台的黑墨之中,晕开一小层波纹。
“国师恕罪,二皇子年轻气盛见着北储士兵丢盔弃甲,一时求胜心切便带着人马追了过去,属下极力劝阻却不得终。看着二皇子的行路方向应该是前方的峡谷,那是一个地处险要的位置,易守难攻,山形险峻,属下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回来向国师您禀报一切。”
俟旭闻言,眉心皱了皱,这确实是仇卫的行事作风,他早就说过,求胜之心可有不可急,可是他却没有听进去半分。
“国师还是快快传令下去,带人前去支援二皇子,不然恐怕二皇子真的会陷入北储设置好的圈套里,有危险。”参谋心中着急,没有想过言辞,只是心中想什么便就说什么。
俟旭双眸微眯,目光清冷,望着跪在下首的参谋,皱起的眉心微微松了松,“好一个参谋副将,什么时候这军中大帐的事情也轮的上你来指手画脚了?”
参谋一吓,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国师饶命,属下、属下也是担心心切,一时才会失了分寸,乱了说辞,还是国师恕罪,饶了属下这一回……”
俟旭神情漠然,眼神犹如老鹰一般的犀利。
“这件事情我倒是能宽容你,只不过你竟然敢从战场上私自逃下来,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俟旭冷声质问。
参谋心道不好,匍匐在地,“国师饶命,属下、属下是担心二皇子才、才会从战场上撤出来的……”
“二皇子?”俟旭冷笑一声,“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的靠山借口。可是谁又能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参谋被一噎,随而反应过来,“还请国师移驾前往,便会知道属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绝没有虚言。”
俟旭冷哼一声,语气凌厉,“你趁着二皇子外出迎敌的空隙跑回来妖言惑众,三番五次地挑拨我离开军中大帐,我问你,你居心何在!”
参谋见着俟旭彻底的误解了他的意思,不禁着急恐慌,“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参谋惊得连忙摆手,“国师,国师属下没有说谎,属下说的都是真的,属下一心一意为得全部都是二皇子,绝没有私心,更没有什么坏的心思。”
参谋伸出三指路过头顶,“属下可以发誓,如果属下说的有一句是假话那就是让属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参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惜赌上所有能用的方法,只为求得国师的信任。
俟旭见着参谋激动的样子,目光沉冷几分,“来人!”
话音落,便从大帐外面走进来两个腰别弯刀的侍卫。
“大人。”
两个侍卫拱手作揖齐声道。
参谋见着一左一右的两个侍卫,心里越来越慌乱忐忑不安,有种不好的直觉一直冲进他的心里头。
“你天不天打雷劈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成全你不得好死这个愿望,将他带下去,以逃兵论处!”
“是,大人。”
两个侍卫抱拳领命,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参谋的身子就往大帐外面拖去。
“冤枉啊国师,国师冤枉啊——”
男人的喊叫声比之前跑进来之前喊的声音还要大,还要尖锐。
俟旭身体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桌子上是刚刚太子传过来的信件,信件上说老皇帝快不行了,可以有所准备了。本来还愁着这个二皇子棘手不好处置,没想到这个傻子自己往别人的圈套里钻,这祸福旦夕可就怪不得他了。
俟旭神情微沉,看起来带着几分的阴森。
“阿钰!”
穆连瑾伸手将花钰拽了上来,检查着花钰身上有没有受伤,“阿钰你有没有受伤?”
穆连瑾过度紧张让花钰不适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的将士,赶紧将自己的手臂从穆连瑾的手中抽了出来。
“殿下,别这样。”
花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人嗯距离。
王浩见此,赶紧错开自己的视线,指着一旁的士兵训斥道:“发什么呆!赶紧将鞑靼的这些士兵都给我带回去!尤其是这个二皇子,就是属泥鳅的,务必要严加看管,别让他给跑了!”
“是。”
士兵们应着,押解着鞑靼俘虏回营。
穆连瑾见此,注意了分寸不过目光还是一直落在花钰的身上,生怕她一离开他的视线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没想到北储的民风这么开放。”仇卫见着穆连瑾和花钰之间的互动,瞬间洞察一切,勾唇邪笑着,“真是没想到原来北储堂堂的太子殿下竟然喜欢这么重口味的。”
仇卫目光在穆连瑾和花钰之间流转,意思不言而喻。
“放肆!太子殿下岂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王浩怒斥,握紧了手中的钢刀,望向仇卫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杀意。一看到仇卫他就想起了柴老将军,要不是因为他,柴老将军也不会死!
“你算个什么东西!”仇卫见着一个参谋竟然敢顶撞他不将他放在眼里,不禁怒急,“本殿再怎么沦落也轮不到你这个阿猫阿狗来教训本殿!,你还不够资格!”
王浩本就一肚子的火,见到仇卫嚣张跋扈的样子,气急愤然,快步上前,抬起手手中的刀鞘重重地撞击在仇卫的小腹上。
“就算你是鞑靼的二皇子又怎么样?别忘了,现在你是我们北储的俘虏,是阶下囚,我警告你,你最好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然我答应你,你会死的很快而且会很痛苦生不如死!”
王浩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带走!”
仇卫小腹生痛,被两个士兵架着给拖走。
“混.蛋,我记住你了,你别落在我的手中,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混.蛋——”
王浩见着被架走的仇卫,目光清冷握住手中刀鞘的力道越来越大。
“报——”
鞑靼军营大帐,一个士兵快速跑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报,大人,二皇子被俘。”
俟旭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望着跪在下首的士兵,眉心皱了皱又松展开来。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意外。
“二皇子带去的人呢?”
“回大人,死伤过半,还有一小部分也被北储所俘。”
俟旭放下手中的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损失巨大,损失巨大啊。传令下去,整理军务,班师回朝!”
士兵一愣,见着俟旭漠然的神情,心中明白了什么,抱拳应着,“是!”
俟旭目光微垂,望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天意难违’。
二皇子,一切皆有命数,你不听我的劝,那么这就是你的命数,是死是活你自己多求着神明保佑你吧。
“穆连瑾你本事你就真刀真枪跟我杀一场,你弄个圈套还派个女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仇卫被关在囚车里,望着走在前面的穆连瑾破口大骂道。
穆连瑾神情淡然,丝毫没有收到仇卫的影响。
“二皇子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一些,自古兵家谋计在人,二皇子自己没有这谋略怪人作甚。”
穆连瑾放慢脚步,与囚车并肩,转头看向仇卫,“还有,二皇子口中的那个女人乃是我北储的将军,二皇子如此看不起女人,可是不也还是成为了女人手底下的败将,按照二皇子的话来说。这是不是就是说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你、”
仇卫气急,用力地摇晃着木桩。
“穆连瑾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这次带来的可都是精锐!精锐的军队都在大帐之中,等他们知道我被抓的消息一定会冲过来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穆连瑾目光沉稳,“那就等他们来了再说,到时候吾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杀谁一个片甲不留。”
“报——”
穆连瑾刚刚回到军营大帐,一个侦察兵快步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报!禀太子殿下,鞑靼撤了大帐,带兵退回。”
穆连瑾听到这消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便想通了。刚刚他得到密信,鞑靼的老皇帝快不行,现在正是朝堂大乱的时候,太子想要安安稳稳的登基怎么可能能少了国师的相助。
现在国师着急忙慌地撤兵离开,也正好说明了这个原因。
“你胡说!没有本殿的允许他们谁敢撤兵!你们北储人就喜欢胡说八道!你们看着吧,等一会儿我鞑靼的铁骑就会踏灭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