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坐在了最靠里的位置。可能是周末,柳漪酒吧的生意出奇的好。不禁想起来我们在这第一次和柳漪见面的事情,时间过的好快。18岁以后的人声,仿佛开了加速期一般。有时候真的会从量子物理学上怀疑人生,我们不过是更高维度的一个投影罢了。
“今天要不要唱两首?”柳漪问道。
人来疯加资深二百五的林木木同学,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作为她的死党闺蜜,我肯定会在这个时候送上一个神助攻。“三水不是会弹吉他吗?你们姐俩一起呗!”说完,眨着我的丹凤眼一阵坏笑。
林淼毕竟才高中毕业,面对这种场合还是有些不适应,在昏暗的灯光里,我依然能看出他涨红的脸颊。而这个时候,柳漪已经取出了吉他,递给了林淼。还没等木木他们反应过来,柳漪就打开了麦克风,说道:“今天来驻唱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及她的可爱的弟弟。”说完挥手示意她俩上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木木自然无所谓,索性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积极心态,拉着林淼走到了舞台那里。柳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就走回来我这边。她喝了一口酒,忽然问道:“小帅哥唱歌怎么样啊?”
“比我好听。”
柳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三岁啊,我觉得是个人,唱歌就比你好听!亏了你这幅好皮囊,生了个五音不全。”
我假装生气地和柳漪碰了一下杯子,就听到一阵欢呼和口哨声。林淼开唱了。林淼的声线真的叫人很难抗拒,再加上他们家祖传的颜值在线,男俊女俏,在这种食色性也的城市里,很难不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一首《理想三旬》在他那干净中带点沧桑的嗓音里,好像融化了我心里的一个小疙瘩。加上木木恰到好处的和音,一首歌竟然唱得我眼角湿润了。
林淼这小家伙一首歌唱罢,已经毫无紧张之感,如同一只脱缰的小奶狗,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狂奔。他说道:“刚才这首歌,我是献给除了亲姐姐之外,我最好的姐姐。”然后一束束带着些许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投向了我。然后,我就成了所有人眼神的众矢之的。柳漪向旁边靠了靠,把自己藏在沙发里,悄悄说道:“我觉得这小孩段位比你高!要不您这头老牛,就吃一回嫩草?”
“我呸!”
我觉得这孩子就是高三压抑久了,今天有点调皮,不过以后发生的事情,真的让我哭笑不得,但那都是后话了。林淼说完之后,又开始和木木合唱了几首。而柳漪则陪我喝着酒,准确说是在灌我酒,虽然我不知道她这波用力过猛的蛇皮操作意欲何为,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大概唱了4、5首,木木和林淼也有些累了,简单说了几句,就下了台。这时候,柳漪一脸坏笑,拉起我就走,而不知所措的我就不明所以地跟在她后面。柳漪压低了声音:“上次之后我研究了一下,你喝酒喝到位之后,乐感贼准,所以刚才就灌了你一点,哈哈哈。”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台子上。我小声嘀咕了一句:“能不能不唱。”换来的确实柳漪宠溺般的眼神,大概再说,上了这个台子你还下得去吗?
这时候,我借着酒劲,灵机一动,说道:“今天我俩给大伙说一段相声……”
台下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笑声,在酒吧说相声,可能我是古今中外第一人。我一脸得意地看着柳漪,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叫人猝不及防。不过柳漪也不是吃素的,赶忙说道:“哎呀,今天没备词,下次吧。咱们今天唱歌!”说完在我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那好吧,咱们下回再说。我保证,如果下回我不说,就让她给大家免单。”在灯光的照耀下,体内的酒精已经开始扩散,整个世界都像遮上了一层柔光镜,变得那样的温柔。大脑不受控制的时候,人才能真正的释放自己。我想第一天在这里唱歌时候一样,脱了鞋,点了根烟,打开了嗓子。
借着烟,嗓音好像更多了一种沧桑。这半个月的不开心,仿佛绝了堤一样奔涌而出。
我不痴不傻
在窗外弹琴唱歌唱成哑巴
我听见她叫啊叫啊叫啊叫啊叫啊
辛福啊
我笑啊笑啊笑啊笑啊笑啊
她开心就好了
我真你丫的矫情啊
去你妈的遥远地方
该看着他的手
塞进她的衣裳
如果你能够做我的爱人
我风中雨中雪中朝你狂奔
我会悄悄对你说
你是山楂树,我是你脚下的坟
跑没跑调,我心里已经不太清楚了。我鞠了个躬,拎着鞋就朝着我们的卡座走去。脚接触到大理石的里面,在炎热的夏天里,有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凉。恍恍惚惚中,我似乎听到了掌声、叫好声、口哨声,看来柳漪说的没错,喝多了果然不跑调。
我蜷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好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一同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一般。林淼笑嘻嘻地问道:“三岁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歌了?”我只是瞪了一眼他,没在说话。这时候柳漪走了过来,问我道:“还能唱不?都等着您呢?”
“我?”我指了指自己,“就我这水平还能唱歌?你们这行门槛也太低了吧?”
木木的脑子日常超频,拉着我和柳漪就上了舞台。然后鬼使神差一般,在这两个人的裹挟之中,唱了3首歌。当我走下舞台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住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看着大概和我差不多大,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虽然看不出衣服的牌子,但是用料和做工都十分考究。
“嗯?”我问道。
“那个,我觉得你唱的特别好听,能……方便加个微信吗?没有别的意思。”男人说道。
这个时候柳漪也走了过来,大概是怕我遇上什么麻烦。如果是正常情况,我是绝不会给陌生人微信号的,那天或许是喝多了,或者就是阴差阳错的命中注定,我给了他微信号。接着我就和柳漪、木木他们继续喝酒了。
回到座位上,我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连忙问了句:“不对?我唱歌真的?好听?”
这句话引来木木的哈哈大笑:“三岁,你要是不跑调,我觉得你的声音都能出道。但是……你还记得大一军训时候,挑合唱的领唱,让大家挨个唱国歌。到你这的时候,老师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这么好的声音,就是没一拍能在调上……”
喝了一会,我们就撤了。为了方便我第二天上班,柳漪又安排人,把我们带去了郊区的那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