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
我看向孙恬凝。
孙恬凝徐徐的开口。
“来到这里后……”
原来,孙恬凝来到这里后,本是失魂落魄,内心郁结,可是,在某一天……
孙恬凝在校园里走着,她不傻,自是知道孙怡凝心怀不轨,可她又能怎样?在她印象中,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落儿总是会与孙怡凝扭曲的面部融合。
孙恬凝不会动孙怡凝,从孙氏之地逃脱出来,本事她与二位妹妹一起的,可是……现在只有孙怡凝了……
简而言之,若无意外,他们二人是孙氏最后的血脉了……
她在校园里徘徊着,可就在那一刹那间,一抹淡黄色掠进了她的视线。
那是……
阿慕!
孙恬凝眼前一亮。
她轻声颤抖的吐出两个字。
“阿……慕……”
孙恬凝回到家,心情还不错,很难得。
在此之前,她在这里有家人——孙怡凝。
在此之前,她在这里有财富——养父的遗产。
可在此之前,她没有快乐。
可她看见乔慕了,她的阿慕。
孙怡凝略疑惑,她这是……
不会傻了吧。
可千万别啊。
一瞬间孙怡凝脑海里充满了狗血的剧情。
不得不说,孙怡凝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
孙恬凝可不管她,她把咕咕放了出来。
孙恬凝吹了一个响哨。
咕咕明白。
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乔氏集团的一栋高档房的窗前,发生了一件奇妙的事。
在如漆的黑夜中,一抹亮色的白,一闪而过,好似月光的闪射。
伴随着大都市特有的喧哗,三片羽毛轻轻落下,铺在了窗前。
翌日。
乔金科一早醒来,便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
昨晚那里好像……有什么?
三片雪白的羽毛。
他轻轻拿起那三片洁白的羽毛,忽然间,那三片羽毛融在了一起。
一张,小纸条?
阿慕:
见信如面。细算下来,汝与吾分别竟已长达数十年之久。数十年来,日日夜夜无法相见,吾心如刀绞夜不能寐,锥心刺骨的相思之苦磨人无比,此信一为表达吾之思念,二为表达吾亦安好,勿念。
——凝笔
阿慕?是在说他吗?
阿慕……阿慕?!
乔金科的耳边,不,是脑海里,回响起一位少女明亮的声音。
“不不不,我……我是不小心……不小心发错了人的,对……对不起!”
“那……那你的意思是?”
“好,我我愿意。”
“阿慕,真好……”
“阿慕若是当真注意些,怕也不会叫她如此了吧?”
“阿慕,两族是不同的,你又何苦强求?”
“阿慕,孙氏真的难逃灭族之难了,你……你走吧,权当不认识我,权当这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你走,你走啊!”
“阿慕!”
“阿慕……永别了……真的……永别了……”
少女的声音由拘谨到坦然,再由坦然,到凄然。
不觉间,乔金科落下一滴泪来,泪水打湿了由羽毛幻化的纸条,那纸条又变为三根羽毛,乔金科把羽毛抵在心口,闭上双眼,久久沉思不语。
室外,孙恬凝同样落下泪来,她喃喃。
“阿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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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与他有了些来往,可是……”
孙恬凝很高兴很高兴。
为什么呢?那个人真的是她的阿慕啊。
本以为当初一别,便是永别,可如今再次见到他,叫她怎能不欣喜?
他忘记了一切?
没关系,没关系,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陪他慢慢想起一切。
若他想不起来,她不介意把一切都对他讲一遍。
当晚,她就再次修书一封,叫咕咕带去。
这次,咕咕一进入这栋楼房内,便见到乔金科在窗前徘徊。
乔金科很纠结,他觉得送信的那人今晚还会来,而且若他错过了,会很后悔,可是......这么鬼力乱神的事......
这一次,咕咕没有直接离去,而是飞向乔金科。
在咕咕把信带到后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又抖落三根短羽毛,一根长羽毛。旋即化为了一张纸和一根鸽(???)毛笔。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孙恬凝喜极而泣,颤抖的轻轻触碰那字迹,落下泪来。
孙恬凝立即回书,并加上了自己的名字一一孙恬凝。
二人书信通的很是畅快,这便叫那孙怡凝疑心了。
就在今日,二人相约在校园里见面,可是……
孙怡凝也有点懵逼,这人是乔慕?
“乔慕?”
乔金科看向孙怡凝,问。
“在下乔金科。”
孙怡凝恶从心中来,笑到。
“孙怡凝。”
他自是查的到自己,索性直接说真名。
乔金科微微一笑:“你便是给我传信的人?”不对啊……感觉不太像啊。
乔金科满心疑虑在见到叽叽时,便打散了。
不怪他,叽叽咕咕长得本就一样。
远处,满心欢喜的孙恬凝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她走过去解释这一切,可是,乔金科先入为主的以为,彻底伤了孙恬凝的心。
不必了,什么也不必做了,也不必让咕咕出来了,就这样吧。
只是,心有不甘。
呵。
其实这也是孙恬凝自己的问题,原来孙恬凝写的字着实不大雅观,她说她叫“孙恬凝”,可是那个“恬”字写的和“怡”差不多,又心灰意冷的不做补救,这才让孙怡凝钻了空子。
那孙怡凝倒是高兴,长久以来的不甘让她不再是那个孙沁的孙落了。
当然,孙恬凝必是有所隐瞒,凌雪本想发问,却被我拦下了。
逼人不能逼得太紧了。
大致的的事件我们知道了,凌雪当即对我说。
“尽快去找那院长一见。”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已经知道了,孙楹才是这身子的主人,那么这身子也该百年生长如人类一年生长,可这身子早已十余岁罢,孙楹的母亲亦不是什么可以预知未来的人,更不会因此促进孙楹的生长。
而那所谓的世界规则,也早已没什么限制力了,更不会因此有所改变。
那么,只有院长了。
只有她才能在那个时候做一些事。
可是,得把现在的事处理好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而且,我又补一句,现在是上学时间。
“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凌雪似有些不安。
凌雪见孙楹和孙恬凝的旧也叙的差不多了,孙楹也与她沟通了,孙恬凝更是表明,就算是为了阿楹,也必须好好的。不至于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令人疑惑的事,便解开时间禁制。
暗处。
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在此之前,有一人无声的笑了。
“殿下啊。”
正是凌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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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依言解开禁制。
其余六人虽惊于“我”的一声“沁姐姐”,也惊于孙沁的一声“阿楹”,却不多说。谁也不傻,谁会惹那个麻烦呢?既见孙恬凝心情好似好了些许,便不再提,除了……凌安琪。
她挑眉:“‘沁姐姐’?‘阿楹’?二位不该说些什么吗?比如,解释解释呗?”
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不曾见过凌雪,可是她的动作令我想到了凌雪……我猛地想到第一次见到凌安琪时,凌雪的自言自语。
她那时喃喃了什么呢?
什么姓“零(凌)”什么的……
我不藏着悄悄问凌雪。
凌雪沉默了片刻。
“我是魔族公主——凌雪,她是魔族魔将的女儿——凌安琪。我冠以的姓‘南宫’只是在这里被名义上的‘师傅’所予罢了。”
在问凌雪时,我没忘了回答凌安琪:“刚才她的样子……像极了我一个姐姐……”
她诡笑:“是吗?可是你姐姐好像是叫‘徵’诶……”
我愣,她怎么这么针对我啊……
很快她就不笑了,只见她忽的面色惨白,“嗤嗤”的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他人更不会自找没趣,胡乱结仇,都散开来,一时只剩下了我和孙恬凝,竟有些似凄似凉。
我拍了自己一下,我这是怎么了?
孙恬凝没什么想说的,也走开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也回床上就寝了。
翌日,午后。
今日午后正是班会课,本来我午后只需交上英语作业即可,谁知我到达办公室时,班主任张老师刚好整理好班会本,便叫我带去。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可这件“小事”却是拉开所有事件的序幕。
我在走廊里走着,突然被一个从隔壁六班里冲出来的人撞了个趔趄。
“啊,抱歉抱歉,我是六班薛晓谦,我今天有点急事,改天再给你赔罪啊。”
这人说完便快速跑开了。
还真是……怪人啊……
我不管他,快速去捡落在地上的班会本。
里面一张纸掉落了出来,上面是我从未见过的字符。
我却忍不住喃喃道:“yi ki ma er li 。”
“什……什么?”孙楹问。
天地之间好似苍茫无限,独留我一人,于红尘世间辗转流连,我想跳出去,可是……没有人拉住我的手,一个人也没有……
我独独一人在那里,口中重复着那一句仿佛刻在心上的话。
“yi ki ma er li ……yi ki ma er li ……”
就在此时,张老师走了过来。
“咦?”她道,“星辰怎么了吗?”
“哦。”她看着那张纸,道,“这是之前孩子画着玩的,还在那说什么异族的文字来着……”
孙楹见凌雪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我没有搭理她的神智,道。
“不好意思老师,我当初好像见过类似的文字,所以才……”
张老师笑了笑:“没事,你快回教室吧。”
孙楹强行装作无事,回了教室。
我只觉身周似有什么无形的波动,虽无形,更似有形。
孙楹有些惊讶:“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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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规则’之力啊……”孙楹饶有趣味的说,“那么,她到底是……”
的确,这是“规则”之力,本来越来越淡,越来越薄弱的“规则”似乎有了什么无形的约束,虽然不至于把已经破碎的“规则”补回来,但绝不会任由“规则”再次破碎了。
孙楹本就是是界外之人,对于这些“界”的变化自是熟悉。
我无精力去听他们的话,我听到有人在向我喊:
玉面无星……玉面无星……你回来了吗?玉面无星……
那个声音一遍遍的重复,我把头低的低低的,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的表情。
可是,我在使他人看不见我的表情的同时,错过了张老师深邃的表情。
我有些混乱。
好吵……好吵……
是谁在同我说话?
“是你……是你对不对?”
少女轻快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我知道她以前说话很轻快?
“事实证明,我,不得不不相信你。”
少女清冷的声音有些沉重,还有些伤感。
“信如何,不信如何?人世间真假善恶又岂能说得明白?信或不信,都在自己的心。吾信汝,但,无法改变。”
少女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很久以前开始,就洗去了一身的铅华,沉淀之后,再没什么能使她情绪有大的波动。
“不信。”
她似乎永远是这样,永远说我不懂,永远的……只相信自己,不信我。
我根本不认识她,又怎会感觉她从不信我?
……
谁?
什么?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认识她们吗?
就在这一刹那,我脑海中的那根线“啪嗒”一声,断开了。
就在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我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向前走着,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我看见一个黄衣小女孩,微笑着带着妹妹游山玩水,谈天说地。
我看见一个紫衣小女孩,天真直率的,没心没肺的笑着,和姐姐闹着。
我亲眼看见他们被自称为“规则”的人带走。
我看着她们被强行带入一个名为“玉面”的组织。
我也看见那姐姐与“规则”谈话后,对妹妹不再像对待亲人般,而是淡漠。
我看见那妹妹因姐姐的淡漠忍受悲伤与孤独,心灰意冷,二人终似陌路。
我见到那妹妹受到反噬时,姐姐那怎么抚也抚不平的眉头。
……
那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可我却不曾停下,一直跑啊跑,跑过了山与水,树与河,跑过了黑夜与白天,看遍了日出与星空,穿越了时间,与空间。
最后,我看见那妹妹死在了那姐姐的手下,那姐姐带着那妹妹的半缕残魂,逃往了不知处。
我还看见——那妹妹姓末名殇,字星辰,又叫玉面无星;那姐姐姓末名离,字穹月,又名,玉面无月。
这最后一幕是——我那凄然的,无理由的梦。
我突然落泪,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却是真的感觉悲伤,难以抑制。
忽然间我的记忆好似放空了,我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却仅仅记住了最后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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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睁开双眼。
我就在这偌大的屋子里坐着,天地苍茫。
“你醒啦?”
我道:“孙楹?”在学校里,我感觉的出来,她受孙恬凝的影响挺大的,看起来是个较为内敛的小姑娘,不曾想……
“嗯,是我。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就把你的作业写了哈,嗯……孙氏学习基因很强大的,不会写错太多的……吧……”孙楹有点……心虚的说。
不曾想,可爱的紧,倒想与她亲近亲近。
我道:“无妨。”
凌雪若有所思,未曾插话。
这孙楹,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得防着点;至于末星辰嘛……倒是很有可能是那人,要不,唤醒师姐?
我问:“我,是怎么了?发生何事?”
孙楹:“嗯……你到底怎么了我不太清楚,至于发生了什么……”
这还要从我意识混沌开始说起。
觉察到我的不对劲,在后面的花无芷当即静止时间,这个时间有范围,也有时间限制,零溺寒眉头微皱,一掌袭来。
“我”睁开了双眼,只见双眼之中,是刺目的、耀眼的蓝,如一汪清泉,又似片片雪花,仿佛一不小心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凌雪!
这,就是那魔族的公主——凌雪。
那次谈话,凌雪已经将这些告诉了我但我还是暗暗腹诽。
她的那双眸子,真不适合在一个魔身上。
零溺寒这是硬生生削弱了“锁魂”的禁锢!
以前,无论是凌雪还是孙楹,都只是一时控制名为“末星辰”的躯壳,主控是我——我不曾被“锁魂”,自是易于操控。而今后便不同了,你有实力,有机缘,有锲合等,皆可纵躯。
孙沁医术高明却也没什么用,她仅仅是岐黄神医,对此,亦是爱莫能助。
就在那时,身在幺七六班的乔慕赶了过来,花无芷覆盖了整个学校,一班也有影响。
至于乔慕为何会赶来——他忆起了身为乔慕时的一切。
也就是这个乔慕道出了我的问题——精神力受到冲撞。
而后,乔慕便去找孙沁,无奈,孙沁并不打算搭理他——此为后话。
对于这次的事情,凌雪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她要唤醒另一个人才能确定,但他相信,她并未判断错——此,亦为后话。
而当凌雪回到家中时,只接到了噩耗——星冀小区B栋单元楼07号居民阮婼徵于凌晨零点三十分到一点二十三分之间......溺毙于星冀小区人造池塘中,当时,一名从学校返回家中的大学生路过此地,看到死者尸体,立即报警、叫救护车。发现时间为一点十几分,打捞上来后,生命特征全无,于一点二十三分确认死亡并下达死亡通知书。
警方怀疑此事是人为的,毕竟谁会凌晨跑出来玩?征调监控,发现死者于零点三十分独自一人走来,池塘边并未安装监控,不曾见其他人靠近。警方仍想调查,在见到死者病历后作罢。不为什么,重度精神病、人格分裂、重度抑郁症患者,这三个词,说明一切。
阮婼徵,是个疯子。
也就是说,我的姐姐,那个让我喊她姐姐的,所谓的“徵”,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