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初宅,初慕言挂断了电话,魅惑的瞳子里放着耐人寻味的光,捏紧手中的电话,迟迟不放下。
看慕言神态异常,一旁的季晨问道:“阿言,是黎小姐吗?”
这才松开紧握的手机。“是她,明天早上九点,你记得去接她。”
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意外之喜:“黎小姐答应啦?难怪看你心情有些不错。”
“我哪有心情不错,咳咳,季晨你瞧,今天阳光真好啊~”
季晨嗔笑,外面哪有什么阳光,明明还有薄雾笼罩。想必,那是你心中的阳光吧!
第二日,季晨如约接到了黎清歌。
还是那辆车,只是古龙香水的淡香换做了清新果香,今早起床,发现自己中了“头彩”,肚子有些隐隐作痛,黎清歌眯上眼,嗅着车内的果香。
“黎小姐,阿言今天有工作,我们先过去拍摄场地等他”季晨坐在副驾驶位说道。
“好”以前只在银幕上见过别人演戏,还没见过明星拍戏现场,不觉起了兴趣。
车停到了一家医院门口,医院门口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难道是在医院拍戏?黎清歌云里雾里,跟着季晨进了医院。
医院的消毒药水味直冲鼻腔,黎清歌只觉得心里作呕。打小,黎女侠不怕悍匪强盗,就恐惧医院,恐惧护士手中的那根小小的针。于是,从小到大尽量不让自己生病,不给医生护士有可乘之机。
季晨似乎察觉到黎清歌的异常,温声问:“黎小姐,身体不适吗?”
黎女侠当然不能直言自己害怕进医院:“不妨,只是心里有些闷”。
不好继续追问,季晨只得闭了口,带着黎清歌上楼。
上了三楼,楼道里塞满黑压压的人,看来已经到了拍摄的地方。季晨领着她走到了人流的源头----一间病房。
密密麻麻的人挤在门口,黎清歌伸着脑袋打望里面,长长的话筒,架起的摄像机,明亮的灯光照得房间透亮,病房内有人在说话,隐约藏着哽咽声,是一场哭戏吗?是初慕言吗?黎清歌人生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处处好奇。
“张副导,请问阿言大概还需要多久?”是季晨的声音。
“半个时辰吧”
“好的,谢谢”
季晨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文尔雅:“黎小姐,还有半小时结束,你在这里稍等一下”
“没问题”黎清歌嘴上答应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病房内挤。亏得生得娇小,黎清歌拨弄了几下,便到了病房内。
风扬起了白色的窗帘,撩动了病床前初慕言额前的发丝。还是那张貌若星辰的脸,只是咖啡色的头发染作了深黑,让白色座椅上的杜慕言看起来好似暗夜里的精灵。病床上,少女恬静地闭着着双眼。
看来是一场悲情戏,平日看电视剧,便觉得悲情戏是检验演员们功底的试金石。太过则显得做作,让观众生厌,太浅又缺真实,令观众无法带入。许多老戏骨们倒是游刃有余,但是初慕言年纪轻轻,又出道没几年,经历尚浅,恐怕是无法演绎。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
“小真,我们一起种的花儿已经发芽了”少年的眼神宠溺而温柔,握着病床上少女的手,将嘴唇覆在少女的手背上,阳光印在少年的身后,抹出了一道浅灰的影子。
“还有,你不知道我们的可乐每天有多皮,我一不留神,家里又被它拆了,我可吓不住它了,就等你醒来去收拾收拾它……”嘴角拉扯出一丝苦笑,眼眸里却是泪浪腾腾。真的是在演戏吗,太过真实,揪扯住了黎清歌的心,对少年生了几分怜惜。
“你醒了,我们就再也不吵了,都依你,都依你”竭力控制的泪终于决堤,一滴、两滴,珠串似的从少年满是悲伤的眼中溢出来,纵横交错的泪水在他勾魂摄魄的脸上织成了一张网,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说完,少年双手捂着脸,高大的脊梁弯下,猛烈地抽搐着,却没有一点哭声,像是怕惊扰了熟睡的少女,晶莹的泪水从少年修长的指缝间缓缓流下,溜进了少年秀颀的脖颈里。
别哭了!别哭了!她会醒过来的!一切都会好的!黎清歌歇斯底里想朝少年大吼,全然忘了少年只是在戏中。
怎么似有一股冰凉的水从眼眶中涌出,滑下?黎清歌用手擦了擦,眼泪?!呵呵,向来有泪不轻弹的黎女侠,眼下破了戒,在角落偷偷的落了泪,就因为眼前初慕言情真切切的“虚情假意”。
好吧,黎女侠不得不承认,初慕言的演技确实浸湿了她的心窝,丝毫不生涩做作,令她叹服,连方才的不适都烟消云散。又看周围的工作人员,无不红了眼眶。
“咔,完美!”导演喊了停。
所有人心中的弦似乎都放了下来,房间瞬间暖意融融。再看刚才哭得撕心裂肺的初慕言,在听到“咔”的口令的一瞬间,眼泪立马收了回去,不到三秒,已经拭干了泪痕,微笑着向工作人员道谢。
比起眼眶还有些殷红的黎清歌,初慕言已经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几次的接触,他好像不只是皮囊好看,哼哼,当他的经纪人或许不是想象中那么不尽如人意~
演员不愧是演员,收放自如,假的似真的,真的如假的,所以,光芒万丈的初慕言,瑟瑟无助的初慕言,霸道缜密的初慕言,何时才是真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