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亲密
她居然没有迟到！
听说是院长在一小时前将会议延迟了半个小时。她算不算走了****运？这样居然也能安全过关。要是她在会议开始后才推门进去，不知要被那些老古董怎么毒舌呢！
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便开始了每天的看诊。每个星期的三和五是她的门诊时间，候诊室总是挤满了带着孩子前来的父母。她忙得昏天暗地，她终於可以喘口气时，下午两点了。幸亏早上有东方麟爱心早餐填饱肚子，不然现在她一定饿得前胸贴後背。她正要起身去吃午饭，手机便响起。
“忙完了没？”是东方麟。
“刚忙完。你吃完午饭了吗？”
“嗯。我想你应该是忙到现在还没吃中饭，所以我叫了外卖，待会应该会送到你办公室，你不用出去外面。”
连这个都为她想好了？！
“你怎么知道……”
话筒里传来他低低的浅笑，“我昨晚看过你的日程表，你忘了吗？”
“噢噢！”有这回事吗？
“先不和你说了，我有电话进来，晚上见。”
“晚上见。”挂上手机，向以静还是在苦思冥想着，她昨晚有拿日程表给东方麟看吗？她的记忆力怎么退化了？
而这边——
“嘿嘿！你看看我对你多么好，你叫我把会议延迟半个小时我就延迟半小时，够朋友了吧！都叫你別让以静太累了，你还害到她今天差点迟到！”杰斯在电话那头“啧啧啧”地发出叹息的声音。
“我觉得你很悠閒，起码还有时间打电话来揶揄我。那爲什麽不聘用多几个医生来减轻以静的负担。”东方麟淡淡地反击。
“我们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了好不好，是你女朋友太受欢……”
“是未婚妻。”
杰斯一愣。“诶？”
“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东方麟蹙眉纠正。
“什麽时候的事？进展这么快！哇！你好厉害哦！快教我！”杰斯兴奋地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叫。
白痴！
将手机稍稍移开一些，耳膜不能承受这样的鬼哭狼嚎。“她答应我的求婚了，只不过最近有点忙，我还没有准备婚礼。”
“我要当伴郎！我要当伴郎！”乾脆撒娇。
东方麟受不了地起了鸡皮疙瘩，如果让录音给以静听，不知她还会不会觉得她们的院长很棒。“如果你没什麽事我挂电话了。”
“居然利用完我就一脚把我踢开！！！算你狠！哼！我去巡房了。”杰斯满腔愤概无处可宣泄。
东方麟摇摇头失笑，真是拿这个好友没办法。挂上电话，凝视着窗外，整个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这是座分秒必争的城市。路上的人们来去匆匆。这个城市即使风景多美丽，人们也无暇欣赏。在这裡，永远充斥着无止尽的慾望、金钱。
在纽约，过多的金钱和诱惑太容易让人迷失。他一直都很迷茫，每天不停地工作，累得无法喘息，可是他却依然觉得内心无法充实。直到他遇见以静，这个表裡不一的女人。
他不再是众人口中的工作狂，看见她的笑脸似乎变成了他每天最期待的一刻。他不再空虚，即使每天只能躲在角落里观察她，暗中平安送她回家都是件有意义的事。
终於，他拥有了勇气去安排一切的事，光明正大地步入她的生活，在她的生命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真是可笑，在爱情面前他居然像个胆小鬼一般踌躇不前。
“贝娜，下午的门诊几点结束？放下手中的笔，她抬眸问道。
“四点。”贝娜看了一眼手上的安排的时间表，准确地回答，不过随即又暧昧地朝以静眨了眨眼，故意压低声音，调侃道：“向医生可是从不问这个的哦！不过也是啦！一定希望每天早早下班回家和男朋友温存罗！不过你那男朋友真的好帅哦！许多护士都被他迷得半死。你可要使出浑身解数绑好他哦！”
“贝娜！”她猜她此刻一定脸红了，热气不断在两边的脸颊旋绕。
“向医生你別害羞啊。这很正常的，找到一个好男人一定要将他看管好，现在哪还找到好男人呢！”
“怎么绑？”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就这么冲口而去，噢！让她死了吧！她还想怎么在护士面前树立威严。
丝毫没察觉到以静的暗自苦恼，贝娜大咧咧地传授经验，“中国有句什麽话来着，哦！对了！要绑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你就先抓住他的胃嘛！”
她怎么突然觉得她和东方麟之间好像对换角色了？
以静很丢脸地嗫嚅道：“我不会做饭。”
“哎呀！网上食谱一搜就一大堆了，看着食谱做菜不会错的。我之前也是这样。”
向以静呆了呆，诶？就这么简单？
那她今晚一定要好好地露一手给东方麟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一定会很感的。好！那一下班就立刻行动！
第一次觉得看诊的时间居然这么长！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以静抓起包包就往外走，看到正在善後的贝娜，有些过意不去地道：“贝娜，那我先走了哦！今天你辛苦点吧！”
“没问题！”贝娜爽快地答应，还摆摆手催促她快走。
她粲然一笑，为贝娜的好意感到窝心，踩着欢快的步伐离开医院。接下来的时间她过得好忙，她拿着从网上摘抄打印的食谱到超市搜货。
由於她是第一次买菜，所以她在超市里花费了非常多的时间去挑选食物。
“妈妈，洋葱要买红皮，黄皮还是白皮呢？”皱着眉，面对眼前这一堆色彩缤纷的洋葱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你不会吃辣，拿白的。”果断的声音帮她解决了一道难题。
“那……牛肉呢，怎么选？”
“买那些有光泽，看起来有弹性的。”
在牛肉摊位前踌躇了一会儿，以静鼓起勇气继续问，“妈妈……那个怎么看起来有弹性啊？”难道要她用手试一试，呃，好像用嘴也可以试啦，东方麟的嘴唇就比较有弹性，软软的，吻起来真舒服……停！我的老天，她想到哪去了，居然一个人在这裡犯花痴想这种东西，要是……
“向以静，你有没有在听！”向妈妈开始不耐烦了，一点虚心好学都没有，“肉色浅红，看起来肉质细腻些的就是嫩牛肉，你要炒洋葱的话这种口感比较好。那些肉色深红的就是老牛肉，你咬不动的那种。”
“噢噢！”不敢走神连忙将这些牢牢记在脑子里，深怕妈妈一个发火不教她了。
整个过程，她都是在妈妈的指导下将要买的东西全部选购完。去结账的时候不小心让她瞄到那一排排琳琅满目的零食，又忍不住手痒痒地快速往购物车裡扔了几包。
长长地队伍，她排了很久，好不容易结完帐，提着大包小包地走出了超市，坐上出租车。整整半个小时后，她才总算到了东方麟家裡。
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到厨房里，盯着地上满载而归的战利品，心裡不由得溢满了充实的满足感。
“先来切洋葱吧！”她自信满满地开始动手。
怎么这样？！
以静用手背胡乱擦去眼裡不断涌出的泪水，一脸倍受打击地瞪着眼前被切得稀巴烂脆的洋葱。
哪有很容易？！一个洋葱就被她整成这个样子，洋葱又没有得罪她！呜……她居然烂到这种程度，明明贝娜说是很容易的说。这样的东西煮上桌就是想要人倒胃嘛！
重重地叹了口气，狠下心，将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假装视而不见地扫进垃圾桶里。
“对不起，小葱！”默哀一分钟后，她果断地从包包裡翻出一堆打印下来的食谱，重新猎捕其他的目标。
“这个红酒煨牛肉好了！”她刚好有买牛肉，而且——将目光移向那摆满一排排名贵酒的玻璃柜，嘿嘿！还有现成的红酒。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切牛肉时就显得得心应手了许多，而且牛肉真的比洋葱好切咩。切完牛肉，接着切青椒，土豆，胡萝卜。一切就绪后，就开始炒牛肉了。
“锅烧热加黄油，先投入洋葱粒煸香，再投入牛肉粒，文火翻炒至牛肉粒变色后，再加入、土豆粒、胡萝卜粒。”一字不误地照着食谱念出步骤，只是——好难哦！
一阵手忙脚乱过後，终於可以放红酒了。以静站在酒柜前，拧着眉看着令她有些眼花缭乱的酒瓶，要拿哪一瓶？
唉！随便吧！
随便在酒柜抽出一瓶红酒，走到厨房，打开，却又遇到一个新的麻烦，要倒多少嘛！食谱上说依照个人喜好而定，她又不知道东方麟爱喝多少。算了算了！家裡收藏了这么多酒，他一定也是个酒鬼，倒多点好了。
一边观察着锅裡的情况，她还抽空将火腿肠放入微波炉，搞定微波炉，这才转过身，开始往锅裡倒红酒。
“一定会很香的。”以静喜滋滋地想象着东方麟品尝她煮的食物的满足表情。
“砰！”
倏地，微波炉发出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转头想要查看身後的情况，却又一不留神将红酒洒出了锅外。
深暗色的红酒蜿蜒着锅沿顺势流下，滴落在瓦斯上，火焰瞬间强烈迸发，燃起熊熊火焰。
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她惊呼出声，恐慌地向後推，锅铲从手中滑落。“铿锵！”
锅铲落地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她连忙打开水龙头用水想要泼灭嚣张的火焰。但却丝毫不见起色。
天啊！
她该怎么办？！
正当她手足无措时，大门突然传来钥匙插入门孔转动的声音。
东方麟一进门见到的就是向以静站在燃烧着的瓦斯前。
火靠得那么近，几乎快烧到她了，她背抵着吧台，无处可退。那一瞬间，他的呼吸顿时停止，不容多想，他一个箭步，慌忙迈开步伐沖上前，一把扯开以静，将她护在身後，不让她有一丝危险。
他眉心紧蹙，火势还没有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侧过身，避开火焰，快步朝瓦斯总阀走去，用力拧住开关，将瓦斯关掉。又从蓄水池中舀起一大瓢水，当头往着火的地方淋去，火花倏地被浇灭。
他还来不及舒一口气，思及身後的以静，急忙转过身，伸手用力握住她双臂，焦虑地问道，语调有些不稳。“有没有被烫到？还是有没有哪裡怎样？”
“我很好。”她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待眼神与他急切的目光交汇，她才轻轻启唇道，安抚他一颗狂乱不安的心。
“那就好。”终於深深地松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又恢復了从容的表情，“这裡我来收拾，你去便利店买些去污剂和吃的回来。乖！”
她毫无异议，点头。“好。”
转身，走向门边，穿鞋，开门，关门。
等大门关上，东方麟面对这满室狼藉才微微叹了口气，苦笑，看来这些东西有得收拾了。
当他将厨房收拾完毕，瞥了一眼手表，才发现已经九点了，而以静却还没有回来。
是出了什麽事吗？
心裡不免担心起来，不再犹豫，他拿起钥匙，起身出门寻找她。
他像一隻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以静的身影。便利商店去了，服务生也证实了以静确实去过，只是什麽都没买。
她没带包，不会走到多远，那是去了哪裡呢？
当他还在苦思冥想时，蓦然听到身後传来细细的啜泣声，这声音这么的耳熟——步伐猛地一顿，霍地转过身，向声源处走去。
“以静。”他站定在她眼前
她抬眼，与他相望。
其实她并不知道她在干什麽，她还处於震惊中，脑袋尚未重新转动，只知道依照东方麟的指示去做。她无意识地走进离小区最近的便利店，拿了很多东西，然後在结账时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
她尴尬地朝服务员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Sorry！”将所有的东西放在柜檯，然後走出商店。
刺骨的冷风迎面扑来，让她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些。她才发现，纽约已经进入冬天了。拢了拢衣服，让自己更暖和一点。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中央公园，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呆呆地望着晴朗的夜空。呆坐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东方麟再次以着急的神色出现在她跟前，她才恍然，她又让他担心了。
“对不起！”
“別哭，”他哑着声，轻拂去她脸上的泪，自责地紧紧将她拥入怀，用力汲取她身上的余香。
是他疏忽了，他不应该叫以静出来买东西，留给她那么独处的空间去胡思乱想，他更不应该没想到以静的感受，她那么害怕，这时候需要的是他的安慰。他真是该死！
感受到她身上的微微颤抖，他收紧双臂，彼此不留一丝缝隙的靠在一起。
“我想做个称职的女朋友，为你洗手做一次羹汤，而不是每天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你的好。”她偏头靠在他肩上，哽咽道：“可是我真的很没用，连煮一顿饭都不会，还差点把厨房烧了。我什麽都不会，你辛辛苦苦工作回来还要为我收拾烂摊子，而我却什麽都帮不上。”
“爲什麽要这样想？”
他稍稍推开她，让两人得以四目相视，“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什麽都要计较，那还有什麽感情可言。谁说你没用，我的以静医术高明，人那么善良，对小朋友又有爱心和耐心，在医院那么受欢迎。只是不会煮饭而已，我们两个正好可以互补。我做饭，你洗碗。你并没有理所当然地享受我对你的好，你也有付出。你说过你爱我，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他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在她唇上呢喃着，“你要煮饭给我吃的心意已经让我很感动了，就算是收拾烂摊子，也是甜蜜的折磨。”
鼻头酸酸的，她泪眼婆娑地凝视着他，弯起红唇微笑，心中的阴霾因为他的一席话一扫而空。主动拉下他，深深地献上自己深情的一吻。既然她不能当个贤妻良母，那么她就全心全意爱他好了。
这个男人，她嫁定了。
终於松手放开他，轻喘着气，“你等我一下。”话落，她就转身小跑着离开，留下苦笑的他，但心中却暗自庆幸以静恢復了以往的活泼，不像刚才那般呆滞，真的吓到他。
不一会儿，以静重新折返，只不过手中拿着一些草。“我不知道这种草行不行，不过应该可以。”
她一脸专注地拿着手中的绿草折折编编，几分钟过後，两枚草戒指赫然出现在她手心里。她眸里带笑看着他，牵起他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套上他的中指。
东方麟了然一笑，从她手中拿过另一枚戒指，蓦地一脸严肃地问，“向以静小姐，你愿意嫁给东方麟先生吗？”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眸，在对上他了无笑意的眼神后，她倏地止住了笑。
他是认真的！
他的眼神里传达着这样的讯息。
收起玩闹的情绪，柔柔的温暖涌上心头。感动地浅笑，“我愿意。”
他松了口气，将戒指在她的无名指深情款款地套上。再将自己的戒指改戴在无名指上，“我也愿意。”
看着他如此谨慎地帮她带上戒指，她又再一次红了眼眶。虽然只是两枚草戒指，可是她却觉得这比十克拉的鉆戒还来得珍贵。
东方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现在妈妈跟她说这句话，她绝对举双手双脚贊成。
皎洁的月光温柔地包裹着情意绵绵的恋人，星辰，月亮，夜空，见证着属於他们的浪漫，属於他们的爱情。
远处飘来柔柔的曲调，清晰而淡淡地索绕着月光下的身影。
This is pure and ****** （这是纯真与无邪的）
And you should realize（并且你应该意识到）
That it's coming from my heart and not my head （那些话是来自于我的内心底处而不是来自于脑袋）
I love you （我爱你）
I honestly love you （我真的爱你）
I'm not trying to make you feel uncomfortable （我没有想着那会让你（感觉）不舒服）
I'm not trying to make you anything at all （我根本没有想让你做任何的事情）
《I honestly love y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