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回到回风里,见豆翁豆婆的摊前没多少客人,估计不是很忙,便转头扎进了清风茶馆。
余念在继续说书,上一本《道魔巅峰对决》已经说完,此时说的是上古时期元帝大战劫藏。天赐虽然听此书也有很多遍,但对元帝的风采颇为神往,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余念见到天赐这调皮蛋又进来了,担心他再捣乱,抓了三枚铜钱塞给他,让他买冰糖葫芦一边玩去。
天赐见平白得了三文钱,也不在茶馆耽搁捣乱,跑去买了冰糖葫芦,准备回豆腐摊帮忙。可是还未回到摊前,但见一道白光飞过,划破长空,在回风里“嗖”的一声一闪而过,从街上众人的头顶闪过,消失在空中。
回风里的百姓见到白光飞过,良久才回过神来,惊呼:“这是飞剑!一定是天玄门的道长练习御剑术,驾驭飞剑飞过回风里。”飞剑从未降临过回风里,街上百姓对飞剑兴趣盎然,纷纷朝着飞剑逝去的地方指指点点。
豆翁豆婆对飞剑也颇为好奇,见白光飞过后,也扭头追寻飞剑的踪迹。可是就这么一扭头,豆翁豆婆的脑袋竟然掉下来了,像两颗柚子一样滚落在地,脖子瞬间喷出两道血柱,染红了豆腐花和整个豆腐摊,两人的无头身体慢慢扑倒在地。
天赐正欢快地嚼着冰糖葫芦,陡然见到豆翁豆婆滚落到脚下的脑袋,惊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呆立在那,手中的冰糖葫芦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良久,天赐才哭出声,大喊:“爹!娘!”他跪倒在地,抱着豆翁豆婆的头颅,爬到豆翁豆婆的尸体前,摇着他们的身体,六神无主。
回风里的百姓原本是追寻飞剑的踪迹,听到天赐的惨叫声,扭回头循声望去,只见豆翁豆婆躺在血泊中,脑袋被天赐捧在手里。
他们大吃一惊,满脸愕然,直到一人回过神来,大喊道:“一定是飞剑,飞剑可以百里取人头,豆翁豆婆的头就是被飞剑取下的。大家快蹲下!小心飞剑回来。”
众人听后,醒悟过来,吓得纷纷蹲下,双手抱着脖子,害怕的抬头看天上,仿佛随时有飞剑来取他们脑袋。有人甚至摸摸自己的脖子,摇摇脑袋,看自己的头是否稳固地安在脖子上。
余念听到天赐的尖叫及外面的喧闹,心道大事不妙,赶紧收好手中扇子,跑出茶馆,见众人抱着脑袋、护着脖子蹲在地上,不明所以。转头见豆腐摊前一片血迹,天赐正跪在那里痛哭不已。
余念挤过人群,来到豆腐摊前,才见到豆翁豆婆尸首分离,倒在血泊中,又惊又怒,大声朝众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这是怎么回事?豆翁豆婆的脑袋怎么被人割了?”
他走到尸体跟前,蹲下仔细查看豆翁豆婆脖子的伤口,只见切口整齐,可见行凶的兵刃有多锋利。他抓着天赐肩膀,又问了天赐一遍怎么回事。
可天赐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豆翁豆婆死了。他指着豆翁豆婆的脑袋,对余念哭喊道:“一道白光闪过,爹娘没了,没了……”又是一阵大哭。
余念在回风里算是一个知识分子,又在城主府做过文书工作,是回风里最有见识的人。街上百姓见他出面,仿佛有了主心骨,有大胆的街坊抬起头,说:“先生,刚才有一把飞剑飞过回风里,取下了豆翁豆婆的人头。”
“飞剑?”余念问道,附近能驾驭飞剑只有天玄门的道士,难不成一向守护雁湖城的天玄门,会对乐善好施的豆翁豆婆下此毒手?
“是的,刚才我们刚才一道白光划过,然后朝着镜山的方向飞去,速度非常快,一闪而过,我们眼睛的视野追不上它。等我们回过神来,就见到豆翁豆婆的脑袋掉了下来,脖子喷出的血老高了。”一名街坊回忆。
余念愤怒道:“太过分了,天玄门弟子前脚刚走,后脚就做出这种事情。豆翁豆婆一向与人为善,还经常帮助有需要的人,天玄门怎么能对如此善良的人下狠手,以后还怎么指望天玄门保护雁湖城?我们一定要向天玄门讨回公道,决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见地上滚落的两颗脑袋,豆翁豆婆的头发已经凌乱,脸上也沾满了血污。天赐仍然跪在地上,眼泪哗哗的大哭,听到街坊说豆翁豆婆死在天玄门的飞剑上,难以置信,哭着问道:“真的是天玄门杀的爹娘?”天玄门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逐渐崩塌。
余念怒道:“当然是天玄门,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他心中充满悲愤,这些年来,豆翁豆婆时常照顾他,经常给他备些豆腐、豆干等,天赐这孩子也挺得他的心。可是如今发生这样的惨剧,凶手竟然是天下百姓敬仰的天玄门,让他如何不生气。
他控制住情绪,现在得去追拿凶手,便对街上几个人说:“石大、李三,你们几个帮帮忙,将豆翁豆婆先抬进去。”
石大、李三等几个人应声答应,七手八脚将豆翁豆婆的无头尸体抬了进去,余念从天赐手中取过两颗脑袋,捧着进去,对着无头尸体安放好。
余念对众人说:“我现在要去城主府鸣冤击鼓,你们谁愿意跟我去?”他以前在城主府做文书,此刻发生凶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城主做主,虽然城主本身也是天玄门的道士。
“我们都愿意!”石大、李三等纷纷答应。
毕竟豆翁豆婆是多年的老邻居,这对老公婆在回风里是出了名的善人,时不时送些吃的给附近吃不起饭的穷人。乞丐过来讨一碗豆腐花吃,从不吝啬,还附送豆干。街坊多数念着豆翁豆婆的好,不愿他们就此无辜枉死。
余念见众人都乐意,心中底气壮了不少。他挑了石大、李三等十几个壮年,带上天赐,向城主府鸣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