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隐拉着沈丘南坐上停在警察厅门口的车,踩了油门,汽车窜出一道弧度,驶向远方。
“叔,我今天在警察局碰到超奇怪的事情。”
沈丘南坐在副驾,有一搭没一搭的他聊天。
沈烛隐身上杂着股冷香,游离着一点点的烟草气息,很招惹人。
“我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女的偷偷打了个响指后,认罪的大叔立刻像是睡醒了似的,整个人都变了。”
沈丘南絮絮叨叨而又添油加醋的讲了自己在警察局看到的事实,时不时配点肢体动作,生动极了。
催眠术。
不过这么个小地方居然有能熟练使用催眠术的人,真是令人吃惊。
不过,转念一想今天在河滩遇到的少女,沈烛隐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一些无中生有的线索来。
他没说话,目不斜视,手攥着方向盘,开过一片寂静的宽叶林。
星星点点的路灯被枝叶遮掩,在通体流畅的车上扑满连续不断向后流动的光晕。
“我还偷偷给那个女的拍了张照片,你看。”沈丘南掏出手机解开屏,扒出一张照片,怼到他面前。
照片中只拍到少女侧脸,少女正垂头握笔站在警察局大厅写着什么。光线也不是很好,照片上的少女也有些模糊,倒也能看出些唇红齿白的美人相。
而原本神色毫无波澜的沈烛隐在看到照片后,原本如积水般澄澈的心仿佛被投中一颗石子,思绪也不自觉慢了一般。
这小姑娘,还真是有趣。
……
傅悦按记忆找到原主家门的时候,刚好踏着温暖的晨光。
“你这小婊子,一晚上没回来,去哪儿疯了,跟谁睡了?”才打开破旧的大门走进去,迎面便走来一个表情阴鸷的女人。
女人的视线锁定在傅悦身上,赤红着眼直勾勾的看着她,说起尖酸刻薄的话来是毫无留情。
这是原主的母亲,李桂花。虽然家里有两个孩子,却是差别对待。
作为姐姐的原主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甚至还打工补贴家用,要做的事实在太多,有时候甚至连作业都来不及完成要挑灯夜战。
就连她的名字,王小一,也是随随便便取的。
不管做错没做错,只要李桂花不高兴了,还要承受她的毒打和谩骂。
而原主的弟弟王童童,什么也不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回家写完作业,便是在沙发上一躺看一晚上的电视。家里尽一切最好的,都留给了他。
傅悦垂了垂眉眼,没理她,自顾自的换鞋。
“我跟你说话呢,还敢不理我,真翅膀硬了?”李桂花没料到她会不理自己,稍微愣了下,便又是一阵肮脏恶毒的谩骂,“王小一,快点给你弟弟做饭,你弟弟马上都要去上学了,你忍心让他饿肚子?”
这里是老居民区,楼道间的隔音也不好,李桂花嗓门又震天响,恨不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傅悦还是没什么表情,双眼皮微微耷下来,绕过她,径直走到自己漆黑潮湿的房间,准备补个觉。
她还没来得及关门,李桂花就挤了进来,见到傅悦坐在床上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嗖的窜得老高,顺手拿起擀面杖就恶狠狠的往她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小贱货,一身懒骨头,不理我,不理我是吧?不给你弟弟做饭是吧,今天我就好好治治——”
傅悦叹了口气,她只是想睡一觉,怎么那么多不长眼的人来打扰,随后飞速出手。
接着,李桂花的话戛然而止。
李桂花视线一定,然后缓缓移到轻巧掐住自己脖子的细手上,愤怒与不敢置信在她脸上结合成了一种极其扭曲的表情。“你他妈的烂贱货是反了天是吧,你看我不——”
真是吵闹。
傅悦眸中光晕微动,一点一点收紧了手下的力道。
李桂花的脸逐渐变红,额角有青筋暴起,一句脏话也骂不出口,只能发出“赫赫”的出气声。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弱,眼睛开始上翻,整张脸变得紫青紫青。
她像是搁浅的鱼,绝望的张大了嘴巴,却吸不进一口气。
“救……求……”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难以听见,眼里却满是求生的欲望。
“你说什么?”傅悦仿佛没听懂,脸上一派天真烂漫,手下放松了一点力道,凑近脸问道。
李桂花是重新被投入水中的鱼,张大了嘴巴贪婪的呼吸着,喘着粗气咳嗽着。
好容易恢复了些力气,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往后,不由自主倒退几步,靠着墙警惕的盯着傅悦,她现在只想离傅悦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