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凌晨五点多,傅悦开车到了公安局。
公安局也没什么人,除了两个值夜班的民警,就只有躺在沙发上捂着脸睡觉的少年。
“警察,我错了,我不应该绑架她,你们让我进监狱吧,我一定会在里面好好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一个好人。”
老男人坐在警察对面,哭哭啼啼的道歉,反省错误。
只是,眼神还是呆滞死板,毫无生气。
“他说的都是真的?”给他们做笔录的警察也是第一次瞧见主动认错的这么诚恳积极的人,疑惑的挠了挠头。
“是的,他还想要强奸我,要不是他半路突然转了想法,我、我就要——。”
傅悦双眼染上泪花,鼻尖红肿,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实在是过于激动,双肩止不住的发抖,怯怜如雪白梨花枝。
老男人用手捂脸,同样是追悔莫及的表情,虽然瞪着副死鱼眼。
“是啊,是啊,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想干坏事,你们还是赶紧把我关进派出所里面,让我好好反省反省。”
给他们做笔录的小伙子也是才转正没多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实在是经验过少,也没察觉出到底是哪儿不对。
“行,差不多了,报案人留一下地址和联系方式。”
做笔录的警察最后刷刷两下,抬头递给傅悦一张纸,“喏,核对一下内容,然后签个名,跟我去大厅那按个手印就完事了。”
那原本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坐直身子,兴味盎然的瞧着这近似戏剧般荒诞不经的场面。
在大厅核对完信息,傅悦看着被警察压制住的老男人,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响指。
“这是哪里?哎,警察局!”老男人思绪顿时回笼,扭头环顾下四周,欣喜若狂,然而在看到身旁一言不发专心填表的少女时,脸色变了变。
给他们做记录的警察挠了挠头,不懂他突然发的什么疯。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住她,她就是一个精神病死变态,她刚才还想杀我!”他情绪激动的指着傅悦,脸涨成了猪肝红。
“你居然还敢来警局!”
不对呀,他又是怎么来警局的,自己怎么什么印象都没有。
老男人声音渐渐没了气势,还稍微杂了点儿疑惑。
“警察叔叔,我怀疑他是不是吸毒了。”傅悦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保持在安全距离。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往我身上泼脏水?好啊,你看我不——”老男人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上前两步正准备抓她,却被值班民警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去和我做个尿检。”民警也觉得不对劲,强硬拖着他离开
“警察同志,我真是被冤枉……你们抓她……相信我……”
长长的过道传来一阵阵狼哭鬼嚎的喊冤声。
“咔嚓。”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少年鬼使神差的,悄悄拿手机给傅悦拍了张照片。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注意安全啊。”另一个民警接过傅悦填写完整的文件,打开门目送她离开。
雨早已停了,雾气浓重,虽说是六月的天,却寒得刺骨。
傅悦走了没多久,民警注意到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少年,好奇的走上前。
“哎,你家长还没来?”
他就纳了闷了,谁家孩子一晚上没回家,家长不找。更何况,他们还专门打了电话让家长来接人。
“没有啊。”沈丘南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专心致志打游戏。
他小叔就是故意想让他吃点苦头,让他以后不再瞎跑差点被抢劫,才故意忍了一夜没来找他。
反正又肯定不会真的丢下他,他急什么?
没多久,大门被从外推开,一个男人披着件西装走了进来。
“你是?”坐在椅子上听歌的民警感受到一阵忽如其来的冷风,关掉音乐转过头。
沈烛隐眉眼低垂,食指指向窝在沙发上的少年。举止之间有种漫不经心的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