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从剧烈的疼痛里苏醒过来。
“唔……”轻声的呻吟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今天的痛楚持续得比往常久一些,也更为剧烈。可她却并不知道缘由。
每天都感受着记忆断片般的痛苦,她望了一眼床头的日历,日历上画满了红色的圈钩。她很快又要迎来这个月的例行就医,每次就医都是更大的折磨,她总会听到一些新的关于自己病症的不利消息,又会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的病情有没有加重。这样的就医让她的压力愈来愈大。
直到上午的现代小说分析课,她的心思全然不在校园里。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面目清秀、相貌并不出色却也有几分吸引人的男生坐在了她的身边。
“是你?”那个男生惊讶地唤道,“你的脚好了吗?”
“我……”白潇洛有些尴尬,但她的大脑飞快地运转了起来,脚是在医务室受伤的吧。或许是景博晨?
她试着开口:“我好多了。那天真的很谢谢你。”
“你没事了就好,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那个……景博晨?”
“嗯?”
白潇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没有推断错误,果然是景博晨。
“啊……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白潇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推辞道。景博晨的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而后只是微微地笑着。
和景博晨同坐着上完现代小说分析课,白潇洛感到心跳有些加快。
“你脸有些红……是不是发烧了?”坐在前面的苏与墨回过头来困惑地问道。
“没有没有。”白潇洛连忙推脱道,“回去歇会儿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回宿舍吧。”她连忙从一旁的走廊里跑了出去。
白潇洛也不知道她该去哪里,只是脚步渐渐地慢了,最后漫无目的地走在了林荫小道上。
小道上飘着细细碎碎的树叶,脚步踏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那声响像是砂纸磨过千千万万、层层叠叠的岩层一般粗糙沙哑。白潇洛的心绪有些低落,每每到了就医的日子前夕,她会有些颓丧。
“白潇……不是,那个。”她生后传来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同学你等一下!”
白潇洛感到有些奇怪,她回过头却撞进了身后人的怀里。她揉了揉本就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抬眼望去。这个比自己高过半个头的男生,微微皱着眉却显出几分暖意的俊气,但瘦削的上身却让人感到几分冷意,他的手圈住险些撞倒自己的白潇洛,把她环在胸前。
白潇洛连忙推开他:“你是……”
“啊真的不记得了……”那男生抱怨着,“我说你还真是……啧,真麻烦。”
“我叫徐牧晋。”
白潇洛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有些惊讶,“是你。”
“你记得我?”徐牧晋撇撇嘴,“你不是说你得了病不会记得我吗?”
“我在电脑里记了你的名字,我看过了我们以前发生过的故事。”白潇洛镇定了些,她的口吻完全不像是在描述自己和徐牧晋从前的故事,而像是在叙述完全陌生的第三人。
“啊……这么说,我在你心里还是挺重要的吧?”徐牧晋的眉头微微地挑起了些。
“不,只是经常遇到的人如果不记得名字会比较麻烦。”白潇洛耐心地解释道,“我室友的名字我也记了。”她并没有告诉徐牧晋她把他记在了哪一个文档,只是躲闪着话里的重点。
“也是,想来你还没这么快相信我呢。”徐牧晋的语气里带着玩笑,却被白潇洛当了真。
白潇洛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我会当真的。”
徐牧晋愣了愣,连忙摆手道:“我只是……”
“我知道了。”白潇洛打断了他的话,“我回宿舍了。”
“啊……那晚上见?”徐牧晋有些仓促地回答道。
他没有听到白潇洛的回答,而事实上白潇洛根本就没有心思回答他。
“我会让你记住的。”
徐牧晋咬了咬牙,“还有那个什么景博晨的,真是想多了。”他跺了跺脚,脚下的树叶顿时全都震动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这么一介平凡女生。
“牧晋?你怎么在这儿?”是汪语谭的声音。
徐牧晋转过身,碎碎的刘海使人没有太过于注意他带着冷色而显出厌恶的双眸,和先前带着暖意的俊气大相径庭。
“你这节是马克思理论课吧?”汪语谭问道,“你不急着去上课?”
“马上就去。”徐牧晋虽这么说着,但脚步却只是慢慢地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