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洛第一次有些慌张,想要推开徐牧晋,但他的力度却出奇地大。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道怎么说就不用说了。”徐牧晋的声音带着几分冷色,却不同于往常,“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白潇洛怔怔地停留在他的怀里,不知所措。
“徐牧晋,放手。”白潇洛终于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开了口。
“我在你的眼里,不应该是徐浩玄吗?”徐牧晋的话让白潇洛震惊不已。
“你是徐浩玄?”
这次轮到徐牧晋惊讶了,“你……我那晚不是都和你说过了?”
“那晚?”白潇洛忽然记起了电脑上那份文档的内容,“我的那个文档……所以那个……写的是你?”
徐牧晋没有听懂,只是淡淡地注视着她。
“不,这……这不可能。”她一把拉起徐牧晋的衣袖,露出了一条泛着银光的手链。
白潇洛惊得连连退后几步。
“我的名字这么难记吗?徐浩玄……就这么容易记住?”徐牧晋颇有意味地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潇洛一下比先前更加慌张了,“但是……对不起,这件事我没法解释。”
“我有耐心,哪怕是一晚上我也会听完你的解释。”徐牧晋的声音忽然舒和了许多,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握住她的手,以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有些冰凉的手,“你说吧。”
“但……”白潇洛不知如何启齿,她更不知道徐牧晋会不会相信她的话。
“我会相信你所有的话。”徐牧晋好像看出了她的担忧。
白潇洛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徐牧晋又补充道:“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如果我们之前认识,我应该告诉过你……我得过一场重病,并且还没有康复吧。”白潇洛用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嗯。”徐牧晋淡淡地应着,好像一切都是白潇洛自己要说的,而不是他逼迫的一般。
“我得的病……”
“是边缘记忆缺陷障碍症。”白潇洛的话有些沉,她极少与除了父母以外的其他人提起这个病症的名字。
显然,徐牧晋不出意料地有些诧异。
“那是……”
“目前还找不到治疗的方法,医生也只是告诉我只能自己摸索罢了。”白潇洛的话里听不出伤感,似乎有些冷淡,又有些习以为常。
“所以你会不记得我?”
“嗯。”白潇洛平淡的神色只像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女孩,“12点的时候我会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一部分事,但是忘记的那些事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只是头痛之后便会发现有些事死活也不记得了。”
“所以你的名字我也会不记得……”白潇洛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歉意。
“没事,总有一天你会记住的。”徐牧晋的话里好像有些深意,但白潇洛没有去琢磨。
她的目光避开了徐牧晋柔和的注视,“你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不能相信?”徐牧晋反问道,竟让白潇洛一时语塞,“你是我小时候第一个关注过的人。”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你明天可能就会忘记,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徐牧晋停顿着。
“我一直都还记得你,即使只看到过你一次,也没有和你说话。”徐牧晋的语气很平和,“有一种喜欢是不言而喻的。”
白潇洛挣开了他的手,“对不起,时间到了。我必须回宿舍,不然明天我的痛苦会更大。”
徐牧晋瞥了一眼手表,11点23分。
他终于明白了那天她话中的含义,12点是她的清零时间。
白潇洛跑去的身影,步子越来越快,背影越来越小,最后在黑夜里消失不见了。
就像他的身影总会在清零时间里从她的记忆里消失不见,让他隐隐有些痛楚。
白潇洛气喘吁吁地跑进宿舍,苏与墨才缓缓开口:“你今天夜跑怎么这么久?”
“没什么,顺便办了点事。”这是白潇洛极少次数的撒谎之一,却说得很平淡、冷静,和她往常几分冷漠的语气无异。
“你也不说说你和校草怎么认识的?”
“早说了嘛,他扶我去了医务室,就这么认识了。”白潇洛的语气里带着躲闪,但苏与墨和孟桐却信以为真了。
“真是偶遇啊,怎么就不让我来一次偶遇呢?系花都没这个待遇,怎么你就有呢?”苏与墨开始了怨天怨地。
白潇洛打开电脑,翻开了那个文档,她细细地重读了一遍文档。原来那一天,自己会和他说那么多……这的确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她在“重要的人”一栏里加上了一个名字。
但却不是徐牧晋,而是景博晨。
“大一金融系……景……景博晨?”身后偷看的孟桐惊叫道。
“你居然不在重要的人里写上徐牧晋的名字,居然写一个无名小卒?”孟桐惊呼道。
白潇洛瞪了她一眼,转过电脑,爬上床,防止她偷看,她在键盘上敲下了徐牧晋的名字,她并没有打算备注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