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想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候她开口了,“怎么样,是不是把你吓坏了,所以啊,不要离我太近,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
我机械而缓慢地站起身来,用发抖的声音草草说了句“再见”,然后迈步走出了房门,走出去没几步我回过神来,对着女孩的方向喊道:“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回到家后,我喝了一大杯水冷静下来,开始梳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年在教堂里只有白景霖活了下来,这只能说明运气在眷顾她,什么妖魔鬼怪、邪灵作祟,完全都是封建迷信的人在危言耸听。还有她的父母,最可恨了,一定是相信了所谓的邪灵附身,才狠心抛下自己的孩子,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果当初景霖也死在了教堂里,人们肯定会为她感到可惜、难过,但是现在人活了,不应该是好事吗,可是人们却把她当做恶的根源来对待,真的是太奇怪了。景霖小时候给人们带来了许多欢声笑语,但是这一切都敌不过那子虚乌有的邪灵传言,真是太悲哀了。为什么人们宁愿相信那些玄乎又玄、虚无缥缈的传言,却不愿意相信这个曾经给大家带来快乐、幸福的真真实实存在的小女孩呢?等一下,景霖说这件事是在三年前,那时候我还在镇上读高一,我怎么丝毫没有听过这件事呢。我带着这样或那样的疑问躺在床上,度过了一个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试探性的问我爸妈:“昨天我有个同事说起一个人叫白景霖,你们知道这个人吗?”我很明显的感觉我妈的表情不自然了,我继续追问,“你们肯定知道的吧,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我很好奇。”
这时候我爸说话了:“儿子,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这世界上存在邪灵、鬼魅这一类的东西吗?”
“我不相信,这都是老一辈的封建迷信。”
“嗯,真棒,不愧是我儿子,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关于白景霖的事了,她是一个非常有音乐天赋的女孩,曾经我们都以为她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音乐家,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我当然知道爸爸说的是什么事,但是我还是要假装不知道的问一下发生了什么,我爸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当时你还小,可能不太记得了。”
我心想,原来是十三年前,而不是三年前的事,我耐心的等爸爸讲完这件事,问道:“那爸爸你相信这种事吗,邪灵附体这种?”
“我当然不相信了,当初我还为了这件事跟镇上的其他人争论了起来,但是,你知道的,现在的环境氛围,不是谁说的对、谁说的在理,谁就能站住脚,关键是看哪种论点的人占多数、看谁说的话够新鲜够刺激、看谁更能够带动人们的情绪。”
“所以,最后爸爸你妥协了,跟着别人一起抵制白景霖?”
“我没有妥协,我只是不再发声了,不然的话,我们一家在这个镇上就成了另类,可能都被排斥的生活不下去了。更何况,连她本该最亲近的父母都抛弃了她,我们这些外人还能说什么呢?有时候,我想,人这种生物,存在的一个最大误区可能就是,太相信人性的存在。”
“那爸爸你知道她父母跑到哪去了吗?”
“去北京了,他们走的那天,我还去找过他们,我想劝说他们留下来,因为你知道,父母一旦走了,镇上的人还都是这种态度,我真不知道一个小女孩怎么生存下来。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该去上班了,不然要迟到了。”吃完饭之后,我也离开,去酒吧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