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投降的郑朝军队总计也有十余万,李世民将之驻扎在弘农附近,又留精去弱整顿一番,最终只剩下六万人,军中许多将领被革职,李世民大概出于控制此军队考虑安插不少自己的人进来,尤其子郑朝早期降将为多,这些人不仅对军队熟悉,而且叛过一次后甚至比一些一开始跟随之人更为可靠,因此当余飞来到时李麻子,张公瑾,董俊等俨然就在军中,张公瑾倒显得坦然,李麻子却是尴尬一笑:“余将军,山不转水转不想又在你手下听调了。”
余飞也抱以一笑:“可还愿意听我号令?”
李麻子又讪讪问道:“将军可还怪我当日之事?”
余飞大度挥手:“实事所迫罢了,”
李麻子放下心来,余飞又将李建成派来的以韦挺,冯立为首的数人安插进去,当日李建成说恐余飞久不在军中将士不在服他,因此插些人进来关键时可为助力,余飞忙道谢,心中却也明了这大概又是暗中夺军之意吧:“哎!李家争位之事,手足相残之时为时不远,区区数年之后而已,那时好容易太平下来的天下又将有一大票人死去,余飞打定主意,此战回去后安心的在丈人的封地里躲起来,至少在新皇登基之前再也不露面了。”
余飞安排了众人再看身边已只剩下三人,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吧,其中有跟随日久的林护宝,已年近六十的张九,和当日被暗藏起来未经过李渊审判的黄奎。当初马头山一系其实也还有不少将领,列如张鹰,钱大力等,但他们依然在军中为李唐效力,唯有林张二人不愿再回军中而是跟随余飞去了王世充封地,如今出来也只好充个自己的护卫吧。
李麻子等带着余飞检视一遍仓库,幸好,兵器铠甲一样不缺,还剩骑兵一万,双人枪二千杆,座炮三百门,炮车二百架,弹药无数。余飞对此战心中走了底,第二日又对全军检阅一遍,各兵种合计六万,都是郑军中留下来的精锐。看着各军排列着整齐的队伍跨着齐步从眼前走过李建成夸道:“难怪当日郑朝能如此厉害,处在我大唐与窦建德夹攻中依然攻守自如,今日一见郑军风采果是狼虎之师。”
大军起行,不二日已来到洛阳,本来窦建德大军也已抵达洛阳,并且围城二日,只是洛阳城中有世民留下的二万唐军,窦军二日间未曾攻下,窦建德闻知唐军增援大部已到不敢在开阔处接战这才匆匆撤军又回五劳关去了,当日建成与余飞进入洛阳,便顺便在洛阳休整一日,第二日余飞继续摔军前进,而李建成则留在洛阳,一则整备物资,二则重新招收兵丁以准备接手余飞攻下的城池。
窦军缩在五劳关内,余飞派出斥候在两侧山上翻了一遍也不见伏兵,显然窦建德知道枪炮厉害,自己又数量极少,质量极差,这是准备依关而守消耗唐军弹药。
“好吧,窦匹夫,便让你看看我有多少弹药,”看着前方巍峨的关隘余飞低语一声,然后便指挥大炮打下炮座排成阵势,瞬间山谷中轰隆隆起来,窦军放炮还击,奈何炮少且射程不够独有挨打的份,打了一轮炮弹,五劳关城墙千疮百孔却依然劳劳的立着,显然未伤到主体。
放炮至天晚,余飞收了炮军,看着虽飞落不少砖石却未伤主体的关隘余飞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对古人造墙的质量夸赞一回,若真是这么耗下去虽然耗不空自己的炮弹,只是炮筒怕是要报废许多,余飞在五劳关外安下营寨苦思怎样破关,正想得入神时有亲兵来报窦建德使者来访。
余飞抬头“哦”一声,不明白窦建德此时派使者是什么意思,如今自己已是唐军,摆明了要灭他,他即不可能投降,似乎也没必要再下战书,打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既然来了又不好不见,余飞升帐,召集将领,说实在此时自己身份尴尬,见敌人使者最好还是在众人眼皮下为好。
来人是少了双耳的窦建书,此时双耳伤口已长好,只是光秃秃两侧显得异常怪异,窦建书进来便盯着余飞看,余飞记得上一次来使窦建书也曾盯着自己看过,忍不住问道:“来使不说来意只顾盯着本将看是何道理?”
窦建书忙抱拳:“只是觉得将军像个故人。”
“哦!”余飞也有些奇怪,自从穿越过来从来不知道这具躯体的身世,想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兵罢了,自己也没在意,也没想找过,一个人挺好,真找出来不免又是个麻烦事。不想窦家窦建书二次盯着自己看还说像故人,当日窦建德又想在光亮处看自己,莫非真与窦家有什么关系不成?余飞心里打鼓,试探着问:“你倒是说说本将像你哪个故人?”
余飞心中忐忑,真有些怕他说出些什么,不想窦建书却摇头苦笑:“罢了,罢了,我那故人与将军八竿子打不着,世上长相相似之人何其多,不提也罢!”
余飞见如此,不便追问:“既然不说那便说说来意吧,是否窦建德眼见难拒天兵派你来请降,若是如此本将立即派人送你前往洛阳面见太子殿下。”
窦建书闻言竟捧腹而笑,似是听见极可笑的笑话一般,直笑地余飞怒火中烧眼看要不管不问将其哄出去,窦建书才止住笑声,突然神色一肃指余飞骂道:“自古未见如将军一般厚颜无耻之人,刚被人灭国杀亲便雄赳赳为贼出征,惶惶然以大将军自居,呸!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余飞恼羞成怒,已气得浑身颤抖,窦建德使者前来他早有猜测,真实意图无非是想劝反自己罢了,谁知窦建书先是一阵哄笑,接着指着自己便骂,好歹自己也是个穿越者,能造枪炮,能治民控军的穿越者,前世时看那些穿越大神哪个不是混的风生水起,哪个不是往那绅士的一站便能换来所有人的尊重,偏偏到了自己这里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余飞越想越气,越想越觉憋屈,不禁怒眼圆睁叫道:“左右,将此人拖出去剁了,来日挥师河北杀光窦家方解今日之恨!”
窦建书全然不惧,在两个甲士夹持下依然用言语奚落余飞,眼看已要出门口,左右零散立着的几个将领中跳出一个推开甲士又将窦建书架了回来,正是黄奎,但见他从甲士手中抢回窦建书,毫不客气的提着窦建书后颈将他提回来往地上一扔,朝余飞抱拳道:“将军,这厮出言不逊,且让他说个明白,若说不明白时黄某一刀一刀给他来个千刀万剐。”余飞还未发话,黄奎又怒眼朝窦建书道:“好好说话,说不出道理某手中刑刀能轻能重,保叫你隔夜再死。”
窦建书看朝黄奎抱拳,再看看余飞,收起奚落怒骂之言:“在下并非有意顶撞将军,实是为郑朝感到不值。”说着叹息摇头大有惋惜之状!
果然,正题要开始了,余飞朝下方将领看去,李建成兄弟派来的大多闭目养神似已睡去,原郑朝一系的有的神色变换有的跃跃欲试,似乎极希望余飞振臂一呼宣布反唐复郑,这事余飞早已想过,只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不说家人在长安,只如今自己若说一个反字,原郑朝将领郭世衡兄弟,黄奎,钱大力等自然会支持自己,但军队如今大部分掌握在张公瑾,韦挺等手上,只要稍有异动这些人就能先把自己剁了,既然唐朝敢让自己摔军自然不怕自己会反,余飞冷笑一声:“你是要本将做反吧,你且问问两侧将领,若他们同意本将倒是好说!”将领们闻言大部分开言要杀窦建书,
窦建书完全不惧,朝余飞抱拳道:“将军若还有些许忠义之心英雄之气便请杀账中唐将,与我大夏联合挥师长安逼李渊父子放归郑皇,那时再整旗鼓重振郑朝声威,这才是英雄所为。”
账中一时陷入安静,唐朝一系将领面含惊疑,似乎还真怕余飞巴掌一拍将他们一网打尽,账外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一队精兵包围了帅帐,将领们更加惊疑,窦建书面含喜色,以为余飞已暗中动作,余飞也是奇怪,面含怒色问道:“账外谁在调兵。”
话音落,一将掀开帐帘走进来,正是黄奎,这厮竟不知何时偷偷溜出帅账调兵去了,他大马金刀走入帐中抱拳道:“将军,末将带来一营甲士随时听候命令。”眼中精光闪烁,含着说不出的期待。诸将眼见如此,纷纷跳开半步,明显的分为三伙,一伙属李唐一系,一伙原郑朝一系,还有一伙也属原郑朝,只是此时站在那儿惊疑不定不知如何决断,众将互相戒备甚至有的已拿除兵器。张公瑾越众而出,带着责问的语气:“余将军莫非真要斩杀我等背反大唐不成?”
“谁说的?”
张公瑾面色稍缓:“即不背反,调兵为何?”
余飞懒得解释,只朝窦建书道:“你且回去让你窦家人要么早日投降要么洗净脖子等着本将来割,”说完也不等窦建书反应便朝左右喊:“将此人扔出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