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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旧时情

血灵崖上,一座宫殿矗立,是这世间唯一的天魔靡尊樱念雪的居所,世人称之绯舞阁。

司空千尘乘风而来,在那宫殿之前停留,看守的全是女弟子,绯舞阁里也没有男人,那两个弟子见司空千尘来了,也不奇怪,自司空千尘重出江湖的那一日,这两个弟子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望着那牌匾之上的“绯舞阁”三字,司空千尘笑了,上次来这里是围剿,这次却是叙旧。

回想起来,上一次见樱念雪,是七万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次他倒在她的怀里,世人都以为他死了,樱念雪也不例外。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他一直都知道,樱念雪堕入魔道,成为靡尊是因为他,七万年后再一次重逢,司空千尘倒有些不敢见她了,可是为了这一面,他也等了足足七万年啊,原本天一山之后他就该来了,谁知半路收到轩辕战戟的来信要去幽都,可是现在,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一个女弟子见他发呆许久,上前道:“琴仙,主上等您许久,您还是快进去吧。”

“等?”司空千尘嘴角上扬,“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等我的?”

“这个...或许是七万年前,又或许是琴仙重出江湖的那一日。”

司空千尘点头,慢慢走了进去。

那弟子带他来到了大殿,仓尘殿,那朱漆门被慢慢打开,殿内很大,这些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一条红色的地毯从他的脚下一直到同台基的尽头,同台基上,那一座金漆宝座上,一个女子一袭红衣似火,妖娆如那彼岸的曼珠沙华,头戴一只寂终簪,是装饰也是武器,眉间的那个印记是成魔的标志,她美丽却不魅惑,谁能想到七万年前她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啊。

樱念雪右手扶着额,斜卧在金漆座上,开门的声音将她吵醒,她慢慢睁开了那一双桃花眼。

抬头看去,门外的司空千尘一袭白衣无风自舞,风华绝代,樱念雪不是在意样貌的人,只是这个身影她等的太久了。

司空千尘微微一笑,往殿内走去,樱念雪起身,与他迎面走去。

“念雪,”率先开口的是司空千尘,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又有着些许沧桑,“我来了。”

樱念雪的脑子里闪过无数话语,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许久,她才道:“我现在的样子,让你失望了吧?”

司空千尘笑了笑,用一种安慰的话语说道:“你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对不起,久等了。”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两个人活在世上,总会遇到的。”

樱念雪转过了身,这一个背影,无奈,伤感,让人心疼。

“我能理解你。”司空千尘道。

樱念雪轻声笑了笑,在此刻,她的眼眶湿润,“可是我想要得到的那份理解,却永远与我背道而驰。”

冰冷的泪珠滑过她的脸颊,其实,司空千尘一直都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差了个缘分,樱念雪对他的只有愧疚,所以才会找他,而樱念雪想要的那份理解,只有轩辕战戟能给她。

司空千尘的声音也开始有些哽咽,这与他想象中的重逢完全不一样,过了七万年了,对自己还是没有那种感情吗?

“你...还在想他?”

樱念雪明白,“他”指的是轩辕战戟,这七万年来,每每与轩辕战戟相见总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似乎战争成了他们相见的唯一方式,可是即使如此,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在轩辕战戟走火入魔之时将自己的修为渡给他。

樱念雪对这样的问题选择了回避,司空千尘轻笑一声,道:“是我妄想了。”

说完这话,司空千尘转身离去,樱念雪也没有选择将他留下来,确定他还活着,就够了,这么多年的愧疚,也是时候结束了。

司空千尘慢步走到那座血灵崖上,来时没有注意,这里的陈设竟然和当年他们修炼的紫云巅如此相像,司空千尘吹了口哨,远处一只仙鹤飞来,他踮起脚尖,乘着仙鹤离去。

诛魔崖——

在这座充满灵力,仙雾缭绕的山崖上,一袭白衣男子在那盘古的石像下安静的打坐,这男子不是轩辕战戟又是谁?

远处几声鸟叫传来,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轩辕战戟闻声站了起来,回头看去,一人一鹤正往这里飞来,正是司空千尘。

“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让你去幽都吗?”轩辕战戟问道。

司空千尘一反常态,收起了往日的洒脱,凝视着轩辕战戟,就像在看敌人一样。

轩辕战戟却是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打一架吧!”

轩辕战戟虽然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但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仔细一想,他大概是见过靡尊了。

轩辕战戟头也不回的走了,可是司空千尘却较起了劲,在轩辕战戟离去的那一刻,抬起手唤出玄觞,一阵琴弦剑气散出,轩辕战戟纵身一躲,那一道剑气扑了个空,打在石像上,那可是盘古的石像啊!

“你疯了!”轩辕战戟厉声呵斥。

司空千尘却不管那么多,盘膝坐下,弹起玄觞。

琴声依旧悦耳,可是性质变了,司空千尘愤怒之下,起了杀心,每每拨动琴弦,剑气散出,他越弹越起劲,搅得天上的云都开始翻涌起来,风像是被他的琴音撕裂了一般。

轩辕战戟见状,手中凝出轩辕剑,将他的琴弦剑气一道道斩碎,只是司空千尘周围根本无法靠近,轩辕战戟只能被动躲闪,又不能让这些琴弦剑气打到石像。

而在司空千尘脑子里,现在没有理智,什么也不管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发泄心中的不甘。

“你在继续下去,是要让那些小辈都来看笑话吗?”轩辕战戟吼道,随机对着轩辕施法,轩辕剑一分为五,能避开的避开,避不开的就斩碎,这五只剑直往司空千尘刺去。

五柄剑在司空千尘坐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大坑,待烟雾散去之后,才发现那五柄剑扑了个空,司空千尘稳稳停留在空中,他的背后一个蓝色的法盘虚像,那法盘虚像的正中央一个“觞”字,这结果也是轩辕战戟意料之中的。

五柄剑飞到轩辕战戟背后,也凝出一个黄色的法盘,法盘中一个“辕”字,他准备着,如果司空千尘还是不肯冷静他便随时出手制止。

“你闹够了没有!”

司空千尘手放在琴弦上,屏息凝神,渐渐放慢呼吸,片刻之后冷静了下来,身后的法盘散去,见此,轩辕战戟才收回了轩辕剑。

司空千尘落地后,沉着声说道:“是我错了,这份执念,应该是司徒空的,而不是司空千尘的。”

轩辕战戟走到他旁边,问道:“你见过她了?”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发什么疯来找你打架?”

见他换回了一副没心没肺,潇洒的样子后,轩辕战戟才放心了些。

“当初,那一道紫气凌波掌打在天灵盖上,我的三魂就只剩天魂,在天一山里待了七万年将其它的两魂补回来,原本以为,出山之后再见她,如果你们没有在一起,我就把她抢回来,如今,你们确实没有在一起,但我还是抢不过你,”司空千尘叹了口气,假装痛心:“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司空千尘如此潇洒,竟然在一个人身上跌了跟头,不过,轩辕剑祖不愧是剑仙之祖,功力,不减当年啊!”

轩辕战戟轻声一笑,道:“你也不愧是琴仙之祖,发完疯了赶紧去幽都!”

轩辕战戟撇下一句话就走了,他去的方向是清音阁,应该是去解释刚才的事情,司空千尘在盘古的石像前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对着盘古的师兄幽幽道:“这一代的麒麟剑主,可不再是你的好徒儿赫连皓轩了!”

说罢,他一人一鹤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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