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清秀和尚说的牢狱之灾,不是在玄铁军差点被拘禁,而是被关进稽查司里。
某和尚的嘴巴,可能开过光。
住在稽查司房租不收、水电全免的隔间里,柳寒烟不禁怀念起铁狮营里的干草垛,顿时有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
逄玄江在做什么,到都城了吗,发现她不见了逄玄江会怎么想......
关在稽查司的这几天,柳寒烟除了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虑外,总是时不时想起逄玄江。
倒不是她愿意想,毕竟她有幸关在这里,逄玄江也有不可推卸的关系。
可这个人的脸总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柳寒烟的脑海里,像重复柳寒烟再也没有机缘与其相见的事实,又像在提醒柳寒烟不要忘了这个人,还有曾经发生过的事。
还能胡思乱想,说明柳寒烟对自己的命运还没有忧虑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这个自信,还是曲凌仙给她的。
柳寒烟私以为,既然曲凌仙能去古代把她找回来,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任她在稽查司自生自灭,或者坐穿牢底。
以柳寒烟对曲凌仙的了解,她的小仙哥,现在或许愧疚的一塌糊涂,觉得把她带回来之后,没能保住她。
柳寒烟在稽查司的变现异常规矩,和在空研所时简直换了一个人。
因为她没办法安慰曲凌仙,只好少出点乱子,尽量不在给曲凌仙和空研所添麻烦。
从那个分队长口中,柳寒烟听说因为自己在异时空失踪这件事,导致空研所和稽查司对跨时空犯罪案的查办中止了。
别的也就算了,若因此把原本能缉拿归案的嫌疑人放走,罪过可就大了。
还有西南金矿啊,这事再没有人管,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害。
柳寒烟留了个心眼,既然邓向东所属稽查分队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队员失踪,且西南金矿的事情没有暴露,那么,很大可能是有人故意隐瞒这件事,从中谋取利益。
鉴于此,稽查司有暗鬼也说不定。
柳寒烟仔细分析后,认为暂时只能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两个人,一是当时稽查队的分队长温廉,还有就是曲凌仙。
柳寒烟本以为有的是时间跟曲凌仙讲金矿的事,结果回到空研所后,椅子还没坐热,随之而来的就是关禁闭。
而稽查司有几十个分队长,柳寒烟不是内部人员,她不知道温廉在哪里,在没见到温廉之前,万一因为知道的太多,被人当成眼中钉除掉,那可不划算。
柳寒烟只好把事情先藏在心里,待时机合适再说出来。
因为柳寒烟是空研所的研究员,待遇比其它犯人好很多,好吃好喝好住,还不用工作。
唯一令人焦灼的是,关了半个月,才轮到她被审讯。
其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柳寒烟也没见过押送她来稽查司的分队长,稽查司有自己的工作系统,按理说,押送和审理的人应该是同一个。
柳寒烟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头枕着左臂,右手边堆着看了几遍的杂志。
真是自相矛盾,柳寒烟哀怨的想。
明明半个月前,还说要以跨时空牟利案为重,越快调查清楚越好。
所以为什么没人来审问她,该不是把她忘了吧。
柳寒烟上赶着被审问,绝对不是出于一种找罪受的扭曲心理。
而是她已经从半个月前,逃避要被稽查司拘留的现实,到如今做好了充分应对。
柳寒烟头脑冷静下来后,慢慢
在跨时空犯罪分子特别猖狂的阶段,作为一名掌握时空技术的研究员,杳无音讯的失踪了一个多月,要解释清楚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很困难。
柳寒烟说自己失踪这些天什么的什么都没做,稽查司凭什么相信她。
这也是最令柳寒烟头大的问题,总不能把逄玄江带过来问话,虽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有可操作性,但是没合法性。
要定罪,需要证据;要洗刷嫌疑,更得讲证据。
没有证据,再加上柳寒烟虽然平时脑袋还算灵光,口才其实不好,万一在审讯的过程中说错话,就会招致怀疑。
这也曲凌仙所担心的,才会列出了几百个问题让柳寒烟背过。
柳寒烟这边用了半个月理清头绪,曲凌仙那头却没这么清闲。
曲凌仙未经批准,私自启用时空机,正在家里停职写检查。
幸好有濮严找了一个在稽查司工作的同学,帮他走动,曲凌仙在不知道签了多少证明文件之后,终于证明自己在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去古代,只是配合稽查司把柳寒烟带回来调查。
在最后一个文件上签完名字,再过几天,稽查司就允许他去探视了。
……
这天,柳寒烟吃早饭的时候,有个人不打招呼,径自坐到她对面。
虽然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被打断,那人也有意等她吃完,柳寒烟还是放下筷子,擦擦嘴,看向对面坐的人,正是那个带她到稽查司的分队长。
“自我介绍一下,稽查司分队长,印久寒。”
柳寒烟看了眼腕表,拿出自己盘里的水煮蛋,还有手边没动的牛奶,放在印久寒面前,“印队长早上好,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柳寒烟的状态,与印久寒预料的完全不一样,“柳研究员,这么早打扰你,先说声抱歉。”
“有话直说吧。”柳寒烟脸上挂着假笑,该来的总会来,“等等,我有个问题,为什么让我在这里白吃白喝了半个月,稽查司经费很多吗。”
在饭桌上,这么奇特的审问方式。
“理由有很多,可能是为了消磨你的意志,研究表明,独处时间过长,人由于缺乏沟通,心理各方面会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自卑,而且会削弱自我的防范意识,更利于审问对象说实话。也可能是,仅仅是因为稽查司人手不够。”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印队长专门挑选吃早饭的时间对我进行审问,是因为人在没吃饱的时候,葡萄糖供应不足,脑细胞新陈代谢减慢,造成大脑供血不足,没有多余的能量维持编谎话的能力。或者,仅仅是你现在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