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小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鬓边还簪了一支花,不知道扑棱那小子昨日与她说了什么,这样子,倒还真是东施效颦,还不如不簪那花的合适。
“大王今日很是不同啊。”我遂了她的心意这样说道,夏小小也高兴了,手捧着猴儿屁股似的脸,就那样看着我。带着一抹大概算‘娇羞’似的东西看了一眼夏小小。
果然,这一招对夏小小好像很适用。我刻意离她远了一些,就怕她那点儿兴奋溢出眼底了驱使她扑了我。要是真这样了,我找谁哭去?
放诸四海,有哪个男人能被一个女人占去便宜?就算是有,又有谁好意思说出口呢?
夏小小也觉察到了我的动作,脸上的笑容只是微微一僵,并没有多大反应,那笑容倒是看得我心里发毛。
“呵呵。”我干笑两声,夏小小也没坐过来,离我离得远远的,翘在凳子上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收了回来,她,难道是在改变?我憋着笑,把头转向一边。“上次说的婚配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稍作打算便缓缓开口:“婚配之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大王忘记了?”夏小小听闻我并未拒绝,瞬间心花怒放,整张脸的肉笑着堆在了颊边。
“这个容易,派几个小幺儿去把公公婆婆接过来不就可以了?”说罢,夏小小便要扯着嗓子叫人进来,我拉住她的衣袖,夏小小刚刚准备好破口而出的话瞬间压了下去,脸颊红彤彤的。
“拉着人家干嘛呀。”夏小小的语气让我不由得一阵恶寒,但还是忍住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一定要忍住!
我嘿嘿笑了,要是我面前有一面镜子,那一定会看到我那一张及其谄媚的脸。
“大王这般请我那父母双亲,他们来了想必会很高兴的,但是,我爹要是知道我是吃软饭的,指不定觉得我有多配不上大王呢。”眼神稍稍瞟了一眼夏小小,看到她听得一脸认真,还稍稍点了一下头,我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着。“虽然李某知道大王家大业大,根本看不上李某这点儿家当,但是,李某再无论如何也是个男人,连一份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手,我又哪里敢说娶大王的事儿呢。”
所以啊,快放我去蜀地赚银子吧!我几乎在心里咆哮着。
“我不要聘礼的。”夏小小飞快回答。正在这时,夏小小的哥哥夏岚风进来了,拍手称赞道:“我就知你与那些个小白脸儿不同,想的不是白吃白喝,而是为了我妹妹置办一份聘礼来,就冲你这份心意,我也就把你当妹夫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夏岚风会出现在这里。
我本来觉得此计走不通了,但是夏岚风的下一句话,立马把我从地狱拖上了人间。
“你想要去闯荡可以,这是男儿的尊严。明日我便放你下山。”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放我?
“哥!”夏小小不乐意了,拽着夏岚风的衣服摇来摇去的,我都为夏岚风的衣服捏一把汗,那样大的力度,早晚得碎吧?
“小小!你觉得哥放心把你交给那些个一点儿本事也没有的小白脸儿手上么?”夏小小头埋得很低,一时无话。
夏岚风对我拱手作揖,我下意识扶过他,他推开我,浑厚的嗓音向我说道:“我夏岚风此生没求过别人,今日将吾妹托付与你,望你好好待她。”我的灵魂突然受到了撞击,原来的玩笑与吊儿郎当一瞬间荡然无存,我知道,就算我再不乐意,受了这一拜,就算我这辈子可以不爱她,可以不娶她,但是不能不保护她。
夏岚风在赌,赌的便是我是否会接受他这一拜,我不知道这山庄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突然愿意放我离山,必有原因。
“哥!”夏小小拖了她哥哥的手,有些急躁。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她了,怎么哥说放走就放走了呢?“小小!”夏岚风罕见地对夏小小严肃了,“姑娘家总得有姑娘家的样子,这样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夏小小有些委屈,他以前可是一句这样的混账话也不让她听的。
见夏小小这个样子,夏岚风的语气稍缓,语重心长对夏小小说道:“姑娘家总得顾及一些颜面的,不能总这样急切地央着人家,嘴里毫无遮拦地喊着婚配之事,懂吗?”夏小小愤愤地看了他哥哥半天,还是点头应了。
总而言之,夏岚风是同意放我走了,时间便在第二日一早,奇的是他竟然还答应我,让我随意挑选他山庄里的人做随侍,此等盛情,我又怎能退却?本来想着从他的府上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用用,走过那长廊,我方想起这里有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人还被关在这里。
夏小小早被夏岚风赶着离开了,夏岚风看着在长廊上停住脚步的我有些奇怪。“贤弟,怎么了?”我反问道:“哥哥刚才所说这府上的人随我挑可还当真?”
夏岚风微微颔首,“当然!”我微微转过头去,指着这屋子,“上次在这里散步时曾有幸与这屋子里的兄台说过几句话,很是投缘,不知哥哥可否割爱?”
夏岚风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这屋子里关了谁。也罢,想想都知道是夏小小抓的那些小白脸儿,他若是要,给他便是。
“贤弟既然不嫌弃,那便带走吧。”我正欲开门,夏岚风却拉住了我的手,“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我被他半拉半拽地拖到了一处长亭。
亭子里早早地就摆上了瓜果等,看样子是要拜神。
“贤弟,我们既然以兄弟相称,不如就此结拜,我也算是认下你这个兄弟了。”夏岚风虽然是个武夫,却实在是个心细如发的主儿,他又怎么不知李秀绝不会娶自己妹妹之事?只不过,是想让他看在他的面儿上,日后多多照顾夏小小。
“哥哥见外了,日后,小小也算是我的妹妹了。”我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夏岚风并未否定,拉着我对月结拜。
第二日,夏岚风诚不欺我,把我那日被截的几人一并归还与我,我到山庄门口的时候,那几人已经站在山口等我了,一并站在马车旁边的还有一袭素衣的人,身材单薄,脸上甚至还裹着一层白纱,看样子,这应该就是那日里帮我的人了。
这夏岚风也倒真大方,把我的马车换了一个结实的,还给了我几匹骏马,入蜀指日可待啊。
我向夏岚风拱手,对他表明了谢意,便带着一路人,浩浩荡荡从山庄出发了。
此山庄,随山名而修,曰:灵秀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