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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至23章总集合(2)

他早就知道幕翎在着手自己创作曲谱,也知道幕翎为此付出极大心血,还知道这是幕翎第一次自己创作曲谱。

然而,他不知道,此曲谱,创作出来后,竟是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正常来讲,控制类的曲谱,大多都是金或者锣、鼓这一类的仙乐才会拥有并使用,使用效率也是极其低下,就算是实力极强的鸣金者、敲锣者、打鼓者,在需要耗尽大量灵力的同时,也仅能控制一两名修音者,且不说耗费颇多,就是控制了,那唯一被控制的一两人还未必会马首是瞻。

可幕翎,创造出了独属于笛修的控制曲谱,且范围极广,凡能听到笛声演奏的,便会成为控制范围之中的一员。

而被控制的人,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桦雨再愕然。

人与人之间,差别真是太大了……

桦雨稍平复一下心情,又对幕翎道:“你那笛子,可当真折煞你的实力,这下一场,便会有人提防着你了,到时候,就怕这笛子,成为你的弱点啊!”

幕翎眉头一皱,颇为担忧道:“是啊,可这上品仙乐,之所以叫上品,就是因为其珍稀难得,所以才称之为上品,这短短几天,又如何炼成?”

“是啊,现在只能对对手抱有期望了,希望他们不要找你笛子的事儿啊……”

“算了,先回去吧,回去再想办法。”

幕翎安慰性地拍了拍桦雨的肩膀,拉扯着他往外阁走去。

不知怎的,幕翎猛然想到了那个处于他内丹之中神秘的笛影。

幕翎沉下心,将纠缠在他塌上不肯离开的桦雨扔出去后,他坐在榻上,准备一探笛影之谜。

灵力开始运转,那笛影再次出现,随着灵力数次流转经过内丹,笛影便越发清晰。

幕翎思衬一下,将灵力更加汹涌的调动起来,加快流转的速度,使笛影变为了一个模糊的笛子。

“啊!原来如此!”

幕翎发现,每次灵力运转,穿过笛影时,灵力便会减少,而笛影会变得越来越清晰。

注入灵力这种事情,对一个内丹灵力已入无人之境的人来讲,实在算不得什么,毕竟只是一支仙笛,灵力再大,也不能盖过主人。

可这支笛子,注入大量灵力后,才见了真容。

而奇怪的是,这笛子之中,除了幕翎的灵力,似乎还有别人的灵力,并且那一份神秘的灵力占据极大部分,不过好在,谁先激活仙乐,谁便是仙乐的主人,并不取决于灵力注入多少。

仙乐这东西,是很认主的。

一旦认定一人为它的主人,便是被挫骨扬灰,也不会再效忠第二人。

顾不上管这些,幕翎抓紧时间注入灵力,增强灵力运转,不多时,灵力便注入完成。

幕翎睁睁地看着笛子如一道光一般,从内丹之中飞出,升高,到达幕翎眼前。

此时外面的天地,大大地变了样子。

霎时间,狂风骤雨如倾盆一般泻出,雷声大作,潮浪如贪狼的长舌一般,渴望吞噬整个世界,狂风席卷着广袤大地,摧毁世间一切事物一般的雄伟气势。

这气势震撼天地,自然也震撼这天地之中的人们。

普通的百姓自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占绝大多数,普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只以为是天上派下神仙来惩治人们的所作所为,渐渐的,这说法在众多传言中脱颖而出,纵使他们并不知道神仙要惩罚他们些什么。

修音者之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情形,明显就是神级的仙乐出世的情形啊!

仙乐分好坏,至于标准,则是综合各项下来后评定的。这之中,佼佼者便是神级仙乐。

此级仙乐,要么是灵力入无人之境的人幸运,不知从哪个山角里得到的,要么就是一个人耗费极大量极大量灵力修炼而成。

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到达无人之境的本就没有几个人,这又需要何其幸运才可以恰巧遇到?

而后者,普遍在成功炼出神级仙乐后,便因灵力不支而纷纷倒下,这算是幸运的,灵力刚好够两个人初入无人之境。

而不够两个人初入无人之境的,便是在修炼途中,死于非命,连着修炼了一点的仙乐一起,内丹也消耗殆尽,全部化为粉尘。

可见,得到一件神级仙乐,确确实实是比上天还要难的事情了。

这种珍稀的事情,大家尽管知道,绝大部分的新弟子也只是在书中见过。

此时此刻,亲眼见到神级仙乐出世,他们真是震撼得无可复加。

一些比较老资格的弟子,上一次见这情景,还是几年前,江幕席的璀华出世的时候呢……

各大掌门已经运用法阵,全力搜寻山林各处灵力极强悍之地,希望得到这无端冒出的神级仙乐。

可是,又令人震撼的是,天上的异象消失了!

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掀过了天灵盖,神级仙乐灵力过于强大所造成的异象消失,代表它已经认了主,有什么人能比他们更快搜寻到它?!

不一会儿,众人心中的失落之情便盖过了惊讶之情,但因为品级越高的仙乐认主后便越发忠诚,神级仙乐可是最高品级的仙乐!其忠诚程度便也可想而知,没有人盘算着要将它夺回来了。

另一边,一支笛子缓缓降到幕翎的手上,这笛子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雕工极其精美考究,如同一缕缕晶莹冰晶嵌于其中。

不用想,一看便知这是神级的仙乐!

幕翎与他人一样,惊涛骇浪掀过了天灵盖,许久才缓过神来。

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地得到一件神级仙乐?!

平静下来后,他发现了这之中的重重疑点。

正常的神级仙乐,不是需要大概两个初入无人之境的人的灵力才可以修炼成功的么?他才注入了一点灵力,怎么就修炼完成了?这是假的神级仙乐吗?冒牌货?

想想刚才世界的颠覆和这笛子的品相,不太像是冒牌货……

这时,像是神的指引一般,他突然就想到了刚才被忽略的另一股神秘灵力。

(月音:不,支持你得到这仙笛的不是别人,而是任何人都无法敌过的,神秘的主角光环之力!!!)

他低头看看手中的笛子,探测了一下笛子之中的充沛灵力。

那神秘灵力与幕翎的灵力已融合得差不多了,都变为了幕翎的灵力,只剩下一小股,在被融合的边缘徘徊着。

探着探着,幕翎的嘴角抽动,眉头紧皱,连凤眸,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哒”

一滴晶莹的泪,毫无预兆地落到了笛子上。

幕翎看着笛子,眼中笛子的影子,已经被眼里水雾侵袭地模糊不清,但他依稀可以辨出,这就是那支笛子。

他紧紧地抱住这支笛子,像是抱住了某个他失去已久却想念已久的亲人一般,用他温暖的胸膛捂热这冰冷却精致的笛身。

眼中的泪终于决堤般涌出,幕翎像一个孩子抱着母亲一样嚎啕大哭。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就是在母亲仙逝那天,他也仅仅是坚强地以小男子汉的身躯扛起母亲,将她火化,将骨灰撒向每一个安宁美丽的地方,当时,他也只是想,母亲看到这些美景,会高兴的。

可是今天,他却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压力已经积沉了太久太久,像千斤坠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到了某个极其令人伤心的点,这些压力,便也会尽数释放了。

在幕翎哭得撕心裂肺之时,桦雨推开门冲了进来,眼前看到的,便是披头散发,抱着笛子全然不顾形象嚎啕大哭的幕翎。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跟幕翎相处了这么久,他太了解幕翎了,他知道幕翎心中一直有一股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一直陪在幕翎身边,正如他现在所做的这样。

这样也好,哭出来会轻松的。

桦雨这样想到。

又过了一会儿,压力释放完了,幕翎才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也不管桦雨愿不愿意听,便娓娓道来。

“起初探那股灵力,我便察觉出了不对劲,那股灵力感觉十分熟悉,却又不是我的灵力。”

“那灵力比我的灵力要多,按理应该吞噬掉我的灵力,但没想到的是......”

幕翎一顿,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它心甘情愿待在笛子中,为我修炼笛子出很大一份力。”

“修炼成功后,也心甘情愿融入我的灵力,成为我灵力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桦雨心中一惊。

没有管他,幕翎依旧像一位涉世已久的老人一般,冷静道。

“那灵力,汹涌沉静,尽管无比强大,却可以轻易判断出是一个女人的灵力。”

桦雨再惊,心中已有了猜测,只待从幕翎那里得到求证。

“那灵力,之所以被我所熟悉,是因为......”

幕翎再叹口气,闭上眼,将凤眸中的痛苦之色隐藏起来。

“那是我母亲的灵力。”

这下不用再说,两人都猜到了原委。

幕音当年虽然已经成为笛修第一人,却一直苦于没有一支上品仙笛。

在江湖风平浪静之时,她暗下决心,开始炼一支神级仙笛。

这极耗费灵力,但以幕音的实力,修炼出这支笛子之后,体内灵力应该依旧汹涌澎湃。

但这笛子只注入多半灵力后,便有人发现幕音的灵力减少,想要加害于她。

然而以幕音多年的涉世经验,她早已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于是将修成了大半的仙笛放在了幕翎的内丹之中,将自己的希望与自己最爱的人放在了一起。

之后,她便殒身,身边跟着消逝的,只有那支非神级的仙笛,竹空。

听到这里,想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须臾,幕翎站起身,将手上的笛子拿给桦雨看,边递边低声道:“这就是那支仙笛。”递过去后,桦雨看了看这支笛子,感受到了来自神级仙乐的沉甸甸的分量。

他感受到在笛子之中流转的汹涌强大的灵力,顿时产生一种崇拜与崇敬之情。

但在感受到这其中运转灵力的气息后,桦雨便没有了心思去感叹自己终于看见了神级仙乐这件事情。

“给它一个名字吧!”桦雨开口道。

“嗯。”

幕翎想了良久,沉思了良久。

须臾,他抬起头,凤眸之中波光流转,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像是想到了一个妥帖的名字一般,他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好!就这个名字吧!”

桦雨见他心情好转大半,心中的大石也猛然间落去,伸出手勾住幕翎的肩膀,声音之中染了几丝喜悦,期待道:“叫什么名字?让你高兴成这样。”

幕翎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笛子,边沁着笑,边佯装庄严地说出了它的名字:“昭月。”

桦雨听了一拍大腿,表示自己对于“昭月”这个名字满满得赞同。

幕翎也喜欢这个名字,一遍遍的默念“昭月”,像是一个孩子不停的呼唤他的母亲。

“行了,这下子你就不用发愁比赛的事了!”桦雨高兴道。

这么些天,幕翎为这仙乐的事情一直头疼,今天终于是圆满解决了,尽管解决过程有点歪打正着的意味,但终归打着了嘛!

桦雨心中暗自想。

再见幕翎取下腰间檀光,将本属于檀光的位置让给了昭月,放置好昭月后,幕翎又开始冲着檀光愣神。

他心绪不对劲。

桦雨本能这样想着。

果然,在凝视檀光一会儿后,幕翎将腰间的昭月又取下,藏入了内丹之中,之后又将檀光配在腰间。

桦雨懂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不太好意思多说些什么,又拉上幕翎出门去。

幕翎不太懂桦雨要干些什么,只是莫名地不想挣扎,于是他整个人就被桦雨像拖着一股风一样拖到了山脚下的镇子上。

踏入一家店,桦雨把幕翎放在长凳上,自己又坐到对面,像是要吃点什么。

幕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热情的店小二走了过来,打断了他即将说出来的话。

薄唇轻启,又紧紧抿上了。

“客官,您想要些什么?咱们家可是这镇上最好的酒家,不如来上几壶酒?”

“好,上两坛酒,你看着来,随便点些菜。”桦雨吩咐道。

哦,上酒啊,原来桦雨想喝酒了。

幕翎原本想告诉桦雨自己不用吃饭,但听到桦雨所吩咐的,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便闭口不说了。

“来吧!喝上一坛,宿醉一场,明天起来又是崭新的一天!”桦雨举着酒坛,冲幕翎的方向,似是等待着他。

幕翎想了想,举起坛子,跟桦雨手中的坛子一碰,两人便咕噜噜喝下一坛。

幕翎很少喝酒,希望尝尝鲜,再加上这次心情不好,就多喝了一点。

他整个人都醉得一塌糊涂,旁边的桦雨却还清醒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酒量这么差,才五坛就倒了。

(月音:拜托!这是五坛!不是五口!五坛还不够多吗?!)

看看他精致白皙的脸庞上爬上的红晕,桦雨笑了笑,要了两间客房,便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幕翎背了上去。

是啊,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

千人大战场胜利的十二人,现下已蓄势待发,进行两两对决。

幕翎也不例外,他将所有自己所掌握的曲子全练了一遍,以防比赛中出现差错。

一旦曲子出了差错,那么曲子的效用也就会消失了。

你一定要坚持得久一点啊,檀光,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若是你被那上品仙乐震为齑粉,那昭月就要被世人所知晓了。

幕翎摸摸腰间檀光,心道。

昭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魔道法器,不过即使是魔道法器对于修音者来讲也无伤大雅,只是,昭月可是神级仙乐,一旦召出,轰动世人,胜利便更来之不易了。

幕翎现下,灵力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缺乏经验,不会更好的使用灵力。

锋芒太露,容易引发事端。

“幕翎,上官晓,请入场。”

“哟,首场就是我和那位小妹妹啊!”幕翎惊喜地叫道。

倒不是他有多么高兴,而是,像他这个样子的少年,遇上那些敲锣打鼓,五大三粗的壮汉,气势上也实在应付不过来。

桦雨拍拍幕翎的肩膀,颇为忧心道:“那上官晓,一手玉萧使得是真好,你这檀光,怕是支撑不住啊……”

“无甚,我内丹处还藏着一支昭月呢,檀光实在震不住场面时,我便召出昭月就是了,何以如此忧心?”幕翎淡淡笑道。

“好吧,那你要小心。”

“怎么跟个婆婆妈妈的姑娘似的!”幕翎调笑道。

桦雨不理他,径直走向场边。

幕翎也摇了摇头,转身向赛场走去。

一边是国色天香花容迤逦的上官晓,一边是清秀精致,生的有如天人下凡般的幕翎,光是样貌,这两人就很值得期待啊!

幕翎看看对面的上官晓,略拱拱手,神色颇为严肃道:“上官晓,幸会。”

上官晓自是回了礼,又多问了一句:“不知仙友手中仙笛何谓?”

行嘛,这就开始对仙乐感兴趣了。

幕翎颇有礼貌回道:“檀光,不知仙友手中玉萧......”

“雾辰。”

“哦……”幕翎沉默片刻,便闭嘴不再说话,上官晓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他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

忽然,上官晓举起了手中雾辰,吹奏出一道气波,先给幕翎来了个下马威。

幕翎反应极快,迅速将檀光放到唇边,吹奏出一道相似的气波,与那凶猛气势,横冲直撞的气波撞在一起,相互抵消,激起一片扬尘。

上官晓分毫不肯示弱,刚才那一击,只是为了测测幕翎灵力是否在自己之下,若是,那她便用强大灵力让对方折服。

但一次攻击之后的反击,已经让上官晓确认,他的灵力丝毫不比自己的差。

但她想不到,幕翎灵力比她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上官晓认为,如果无法从灵力上下手,那便从仙乐上下手好了。

她的雾辰,虽然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神级仙乐,但也是一品上等仙乐,总比那平平凡凡的檀光要好。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击,都针对檀光。

幕翎轻巧的躲避着来自对面铺天盖地的攻击,边躲避边观察对面的动静。

忽然,他发现上官晓开始针对他的檀光了!

情急之下,幕翎演奏出《傀儡》,希望可以控制对面人的心绪思维。

只不过,对面这人灵力较强,控制她自然也要更多灵力,檀光的灵力,根本就控制不了她,但如果自己调动太多灵力,容易撑坏了檀光,更是得不偿失。

算了,现下只能等着她出纰漏了。

幕翎放下檀光,边躲边想。

忽然,对面飞过来的不再是气波了,而是一支悠扬的曲子。

可这曲子,不比那气波好到哪里去,甚至比那气波更加恐怖。

果然,这曲子使人头脑眩晕,使人来不及躲避攻击。

“崩”!

一道气波正正打中檀光,檀光虽没有被震为齑粉,但身上的破裂之处,已让它无法再战斗了。

幕翎刚刚从刚才的乐曲之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自己的檀光,碎得七零八落。

他有些错愕,伸手看了看手上的檀光,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

不是他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而是……

说针对檀光就针对檀光啊!他说好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灵验过!!

场上的人见幕翎愣了,都纷纷议论起来。

“哟,这不是那天用笛音控制我的小家伙吗?怎么,连笛子都碎了,还想参加比赛啊!”

“那种级别的仙乐,也好意思拿出来比赛!真以为自己是那种入无人之境的修音者啊!”

“嘿,裁判要判负了!”

“我看他没有仙乐了要怎么胜利。”

须臾,这些如蚊子一般嗡嗡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不是他们讨论完了要静静观看比赛,而是,场上起了一片风暴。

幕翎低着头,几声冷笑后,他身上便涌出水蓝色的光芒,笼罩着他全身,似夺目的光辉,又似冰冷的轻抚,使得在场的人又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倏然间,蓝光汇集于幕翎内丹之处,蓝光渐渐升起,在落到幕翎掌中时,蓝光幻化为一支周身晶莹剔透,泛着冰蓝纯净之光的长笛。

这,是……

一支神级仙乐!!!

在场之人的震撼之情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或形容的了。

这之中有多少人没有见过神级仙乐啊,于是乎,这强大充沛的灵力让他们难以相信这是一支仙乐所拥有的灵力,然而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灵力,必定是神级仙乐!

纵然他们没有见过。

看着对面人与场外人的震惊神色,幕翎不禁感叹起自己当初见到这支笛子时的惊慌失措与不可思议了。

就跟他们一样。

就跟这些前脚嘲笑别人,后脚就赞叹的人的反应一样。

罢,幕翎又苦笑。

说好的要多藏一会儿昭月的,这才刚上场,檀光就支撑不下去了。

要努力提高实力啊……

幕翎暗暗对自己说。

结果自然不用说,方才才上蹿下跳寻找突破口的上官晓,一见对面的幕翎召出昭月,便立刻认输并凑过去询问仙笛的称谓。

“昭月”,幕翎哭笑不得。

说好的巾帼不让须眉呢?敢情在一支笛子面前就认怂了?!

刚刚告诉上官晓此笛唤做“昭月”的半个时辰后,众多门派的《仙乐三百六十全》、《精品仙乐鉴赏》、《神级仙乐汇总》、《极致宝物图鉴》等诸如此类的古书上便记载了这绝对不算古的仙乐。

在一个时辰后,几乎所有的修音者便得知了前两天闹的天翻地覆的神级仙乐就是昭月,并且他们也知晓了昭月的外观,光芒颜色甚至是笛身长宽比例等诸如此类的事情,熟悉到他们哪怕看见昭月的一个影子都能迅速地说出它的名字、外观、结构。

第二天清晨起来看到这一切的幕翎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不是我的仙乐吗?!为什么他们比我知道的都多?!还有,我只是把它掏出来用了一下,他们怎么知道它的尺寸结构的?!

莫非,修音者中还有什么巧夺天工的工匠?业务能力强大到看一眼就可以知道尺寸?

幕翎纠结了许久,直到桦雨出现,他才忙抽出心思去想别的事情。

“诶,我见你在赛场上和那小妞聊的挺好啊,快跟我说说,有什么情报啊?”桦雨一脸猥琐得凑了过来。

“得了吧你,我也仅仅是知晓了那玉萧的大名而已。”

“唤做?”

“雾辰。”

“果真如雾辰一样。”

“你说什么果真如雾辰一样?”幕翎有点不解。

虽然桦雨时常说些他不懂的乱七八糟的话,但幕翎觉得,他这次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不知道吗?”

看幕翎一脸茫然,桦雨稍顿了顿,无奈道:“那姑娘吹奏时,宛若辰光照亮一整片浓郁的雾霭,观战时,有一瞬,那雾浓的如同屏障一般,使得场外的人根本看不清场内的情况。”

幕翎听到这里,额头上沁出一滴冷汗,倒吸一口冷气,心头一紧,像是猜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故,我们并不清楚你的檀光是如何被震碎的,只是在雾散后看到檀光碎的七零八落罢。”

注意到幕翎别样的神色,桦雨歪歪头,不解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不,”幕翎开口,“我在比赛的时候,”他顿了顿,接着道:“压根就没有看到半点雾的影子。”

“更别说浓郁到遮盖场景的雾霭了。”

桦雨听完,反应如上。

“怎么样,知道可怕在哪里了吗?”

幕翎反问。

“嗯……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我们不能轻敌。你比赛怎么样?”

桦雨苦笑。

他快在赛场上被人给打坏了!!!

恰巧今天让桦雨给碰上一个敲锣打鼓的汉子,光看着这个低声咒骂参赛选手的粗壮汉子,就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

像是......遇见......一头猛兽的感觉......

桦雨奋力迎敌,边游走边鸣金,以此来震慑对面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没想到这汉子偏偏是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一个例外,脑子也灵光的很。

在赛场与汉子周旋一炷香后,桦雨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累啊……这厮……怎么这么扛打呀……

在周围看客走的差不多了之后,这汉子才一挥手,道:“小兄弟。”

谁是你小兄弟啊……

“我本无意冒犯。”

已经很冒犯了呀……

“也本无意进入玄音阁内阁。”

那你来干什么......

“此行只是为了来见识一下真正的实力。”

鬼才信你说的话呢……

“所以,我......”

你……

“认输。”

汉子说完这句话便扛起地上的鼓,离开了赛场,只留下桦雨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哈哈哈!原来还有这样有意思的人!桦雨你可真是遇到了一个好对手啊!”幕翎捧腹。

瞥了他一眼,默默递过去一个“帅气”的白眼后,桦雨又道:“那个……喂!别笑了!”

幕翎生生把笑憋了回去后,一本正经得发问:“怎么了,请阁下说明情况!”

“那个……我说了你别打我啊……”

再一瞥幕翎认真的神情,桦雨深吸一口气......

“我要在你这里住一晚上!”

“嗯,然后呢,没别的事啦?”

“……这事还不够大吗?!”

在被幕翎无情地赶到地上后,桦雨边在薄薄的垫子上打滚,边问道:“那上官晓……”

“古书记载,当年,在修音开辟祖先游历之时,遇到了一群土匪沿路打劫,本应胜利得无比轻松的先祖,却被对面的土匪压制得节节败退,情急之下,他将一段具有障眼法术的神曲吹出,本应所有人都无法看见彼此,确因过于劳累而吹错了一小段,导致此曲变为使奏曲者与距离其最近的一人无法看见迷雾,其余人等淹没在迷雾之中的乐曲。”

“先祖后来逃脱后,发现了此曲的不对之处,将其记录下来,却在之后发现其危险性,从而毁掉了曲谱。”桦雨接着道。

“我也知道这故事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桦雨补充完结局后,颇为不解。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烂泥扶不上墙也。

幕翎诽腹。

“那么,其危险性在哪里呢?”幕翎问。

“我怎么知道,书中又没有说。”桦雨撇嘴道。

诚然,这不能怨到桦雨头上,本来这危险之处就仅仅只是少数人所知晓的。

“危险之处便在于……”幕翎卖关子。

“啧,快说!”

“演奏此曲后,仙乐便会存在一种特殊能力,能力便是每当演奏之时,便会出现在演奏此曲时才会出现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这曲子,侵蚀仙乐?!”桦雨大声喊道。

“啧,小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幕翎忙滚下床捂住桦雨的嘴。

“呜呜呜呜呜呜……”

“你要说什么?”

桦雨用手指了指幕翎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幕翎依言松手。

“只有演奏过一次那支被无意间篡改的乐曲后仙乐才会出现这种状况吗?”

“据我母亲所述的......就是这样。”

“这曲子已经被毁了,那姑娘是如何知晓这种曲子的?况且,先祖距离现世已有一千年的光阴了,这一千年中,又有多少人将此曲传承才能够传到上官晓那里?”

“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

幕翎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话他不用说桦雨也清楚了。

既然是侵蚀仙乐的曲子,那么,自然也会侵蚀仙乐的主人。

在主人调动自身灵力驱动仙乐灵力转化为气时,主人自身与仙乐相牵相连,命运连为一体,虽然此时仙乐受损或毁坏不会造成主人的受伤,但对于仙乐内部的冲击,却是真真实实有效的冲击主人的。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这丫头今天演奏的曲子,便是经过改造后的障眼法术曲子。”幕翎道。

“也就是那支侵蚀仙乐本身以及主人的曲子。”

“若她刚刚开始,那么更换一支仙乐即可。”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这曲子演奏多了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是劝不动上官晓那丫头的。”

“这曲子的效用及危险性不为人所知晓,故可能被她当作我们想削弱她力量的借口。”

“这事情,我们不好管啊……”

桦雨颇为头疼的皱了皱眉,之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兴奋地拍了拍幕翎的肩膀,道:“你不是听她吹过这曲子么?还记得吗?”

刚还在沉思的幕翎听了桦雨这话,顿时阴霾消散,轻松道:“哟,桦雨你现在变聪明了呀!不容易呢……”

“我本来就很聪明!诶…什么叫不容易?!你小子!”桦雨怒道。

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幕翎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愉悦,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我当然记住这曲子啦,怎么,你想吹一吹?我现在就把这曲谱记下来给你哦!”

“别!我……就是想……额……对!就是想考验考验你的智商!看看你能否记住那姑娘弹了一遍的曲子!经过我慎重的考察之后,我可以确定,你脑子还可以!”

“反正比你好就是啦!”幕翎大笑一声,得意道。

得意过后,他又冲着地上低声说了一句:“行了,睡吧,咱俩太闹腾的话,叶良吕那厮说不定会来找麻烦。”

桦雨不以为然道:“咱们这么厉害,现在还怕一个叶良吕不成?他以为自己能永远凌驾别人之上吗?”

“好了,睡吧!”

两人安静片刻后,纷纷陷入了沉睡之中。

明月当空,微风拂过绿叶畔,深沉月色,匀声当显人梦香。

经历一番为期五天且撕心裂肺的角逐后,幕翎自然凭借着无人之境的灵力与神级仙乐昭月取得了进入内阁的名次,第一名。

而桦雨,运气好得实在是令人发指,每一轮遇到的对手,不是奇葩就是奇葩。

他们大多不为内阁名额来此,而是打着来此参加比赛的幌子出来见见世面的,世面见够了,比赛也就不重要了。

依仗着这令人发指的运气,桦雨也成为进入内阁的三人之一,但由于他比赛看点不足,亮点不多,普遍都是对面的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那种,所以,即使桦雨场场都赢,他依旧占了第三的席位。

而这第二名,是个清秀俊逸的美男子,然而柔美有余,阳刚不足,再加上姓姜,外人便送称号为“姜美人”,而他自己,似乎对这样的称号颇为受用,反而让人感觉他的本名是姜美人而非姜寒了。

至于这姜寒,是一方游历天下的野神,为什么会来参加比赛,着实令人费解,不过,关于他的事情,旁人知道的也不算太多,所以关注也不是很多罢了。

幕翎回房收拾东西,路上,恰恰遇到了某个不是很令他开心的人。

自从一年前被叶良吕一伙欺辱一顿后,幕翎出门便时时与桦雨相跟着。

叶良吕这厮也只敢在一个人独行时动手,加上他不清楚桦雨的真实水平,只是听说鸣金的都很厉害,于是这一年内没有兴风作浪。

今天,恰好遇上独自一人出来的幕翎,没有见识,成天鬼混的叶良吕并没有听说到幕翎近日所出的风头,连手底下的小混混,居然都没有听说到一点半点。

于是乎,他们看到幕翎独自一人,又手痒了。

原本幕翎是很有兴趣跟他们好好玩上一下,好好收拾他们一下来为自己报仇的,没想到,桦雨急匆匆跑了过来,看了看这阵仗,大致猜到什么后,冲幕翎说:“快点结束,那边催着呢。”

幕翎无奈道:“好吧,那你等上一下哦。”

果不其然,幕翎真的只让桦雨等了一下。

再回头看看地上东倒西歪,难以再站起来的叶良吕一行人,桦雨真是为他们鸣不平。

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幕翎,心中不免忿忿:这家伙,仙乐都不往外掏,就把人家干倒了,实在太不尊重人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身边幕翎,却只得到一句“不是你让我快点吗?”的混蛋回答。

算了,现在赶时间,顾不上多说了

幕翎和桦雨到了山脚下才分开来,幕翎朝着笛修派的老巢赶去,桦雨朝着鸣金派的老巢赶去,一人一边,颇有默契。

两人临分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不是道别,也不是“再见”,而是“等着我学成归来后收拾你这厮!”

果真是少年心性啊!

亏的是方才幕翎并没有与叶良吕他们浪费过多的时间,赶在宵禁之前到达了老巢。

老巢老巢,美其名曰“竹清府”,其实就是笛修派的老巢罢了,只不过这老巢,恰恰是玄音阁六派之中最大的老巢罢。

今日来此,竹清府的各内阁门生们都颇为震惊,想想他们约五六年不曾见过新人的悲惨遭遇,幕翎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们如滔天洪水般袭来的盘问了。

“兄弟贵姓啊?”粗壮的汉子问。

“免贵姓幕,字清然,名翎,唤我幕翎就好。”幕翎甚是详细得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和字有多么好听才介绍得如此详尽,而是他觉得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一起修炼,这些东西自然是要介绍得清楚比较好一些。虽然他确实认为自己名字很好听。

粗壮的汉子对幕翎这种态度颇感满意,又问道:“年方几岁?何方人士啊?”

“年方十七,本地人士。”

“啊哈哈!来来来!快叫声哥哥!哥哥我可是要比你大上那么二三岁吧!”汉子又哈哈道。

“得了,大师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省的误导这位小弟弟,对了幕翎弟弟,他可比你大二十有余呢!别听他瞎侃!”另一边一位模样颇为可爱的姑娘大声嚷道。

幕翎也被这气氛所感染,嘴角噙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看上去颇像仙人下凡,周身仙气四溢,样貌惊为天人。

霎时,他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赤果果的目光……

“幕翎吗?真是个生的俊俏的小伙子,与你那父亲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道听上去颇为亲切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暖、安慰以及……淡淡的忧伤。

幕翎循声望去,只见刚刚还围着他有说有笑的众人皆行叩拜之礼,整齐划一的喊道:“掌门!”

哦,原来这就是竹清府笛修派的掌门师尊啊……看上去四十有余,在一干掌门师尊中,实在是十分年轻啊!

或许,还有几分,貌美?

幕翎这样想,是有道理的。

虽然这人样貌并不是十分美丽,但看上去很舒服,是一张讨人喜欢的面孔。

各派的掌门师尊,不是一派严肃得毫无生气就是粗犷得胡子拉碴,虽然最近内阁选拔新的掌门,但好像没有师尊被打败,所以大体上掌门没有什么变化。

而这些掌门师尊之中,出了这么一位温文尔雅,待人和煦亲切,令人如沐春风的掌门,实属罕见。

但比他的外貌更吸引人的是,他刚才所说的话。

幕翎的父亲,就连幕翎自己都没有见过。

“幕翎见过师尊。”幕翎行礼。

“不必客气,吾唤倾尘,是你父亲的……”倾尘叹一口气,语气颇为忧伤,思衬一下,还是开口道:“师弟。”

师弟?在场人听着师尊嘴里说出的词语,都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下一秒,目光纷纷落在了幕翎身上,恨不得把幕翎看成一个人肉筛子,把他肚子里知道的都抖落出来。

幕翎自然察觉到了这些目光,惊讶之余,浑身不自在起来。

本来他是想问问倾尘师尊关于他父亲的事情的,但现下这么多人在,不方便问,再加上倾尘师尊那脸色,看到他仿佛看到伤心往事一般忧愁,他也就不好意思问了。

算了,完了有机会再问问吧。

看着幕翎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倾尘只浅笑一声,笑着走了过来:“论辈分,你还该唤我一声师叔呢……不过,现在你拜入了竹清府门下,便唤我一声师父比较好一些,是与不是?”笑着,他挥挥手,示意门徒们给幕翎安排一间房间,便转身离开。

顿时,幕翎又察觉到了如方才一般的目光直刷刷扫了过来。

他颇感无奈,又有些窘迫,便支手扶额道:“各位师兄弟们,这?”

“这什么这啊!你小子!刚来就当了掌门师尊唯一的徒弟!真是走了狗屎运……”

“诶?”幕翎有些没反应过来,掌门师尊唯一的徒弟?

看着他一脸的懵,众人好笑道:“这竹清府,又不只掌门师尊一位师尊,还有倾音和倾情师尊呢!我们是她们座下的弟子,而你不一样,掌门师尊教你唤他师父,便是认你当了徒弟。”

哦,怪不得刚才倾尘出现时,他们唤他掌门而不是师父了。

“那,倾情师尊和倾音师尊去哪里了?”幕翎问。

他实在觉得奇怪,听这名字,倾尘、倾情、倾音,莫非是一家人?还是兄妹或姐弟?

幕翎忽然觉得,原来玄音阁也存在家族派的啊,那这倾家,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一下子出了三位修音界的大前辈,听名字好像还是一辈的。

“师尊她们啊,下山了。”

“哦。”幕翎只是应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群人围着幕翎回到了房间,又叽叽喳喳闹了好些时辰,才慢慢离开。

幕翎坐在书案旁边,摊开一册书,正准备看看时,他无意间扫到了书上出现的“倾华芳城”。

倾华芳城么?这名字听起来煞是耳熟。

不由得震得幕翎一下子精神抖擞了起来,接着看了下去。

倾华芳城是一座千年前便鼎鼎有名的仙城,据悉,这座仙城之中所有的百姓都是颇具法力或颇有灵力的强大修行、修音者,他们只听从城主的领导,同时城主也是他们唯一信任的人。

倾华芳城城主,乃是一位得道的高仙,既精通音修之术,又擅长修行修真。故他门下弟子分为两派,修真与修音派。

多年以来,他的弟子只生活于倾华芳城之中,潜心修行,实力不可估量。

但,在芳华倾城整一千年诞辰之时,一个特殊的原因,使它消失得无影无踪,百姓全部消失,包括城主和那位城主的弟子们。

看到这里,关于倾华芳城的所有记载就都看完了,往前翻往后翻,都没有了。

幕翎稍有些郁结。这上面,真的只是讲了一个大概,事件只有一个轮廓,便如此结束了,实在是太过于草率。

再算算看,芳华倾城覆灭那一年,恰恰是它建成的一千年,又恰恰是……幕翎诞生那一年。

诡异,实在是诡异的紧。

他并不知道更多,也不能继续瞎想,于是便放弃了从这本书上再找寻更多的答案。

他起身,身上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只披了一件外衣,便推门走了出去。

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心潮澎湃,睡不着。

他便在冰冷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一手支腮,另一手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支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树枝。

一对细长的凤眸并没有分一点目光给那小树枝,只是盯着天空发呆,眼中映出浩澜的宇宙和无边无际的星辰,都沉在幕翎黑得如如黑珍珠一般的眼眸里,许久不愿离开。

须臾,他又起身,站着观赏月亮,也不管如黑瀑一般的长发已经拖到了小腿处,丝毫没有将它束起的意思。

另一间房中走出来一人,看到这少年如此之梦幻地站在这里,抬头仰望星空,也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师姐,怎么还不睡。”不是疑问,是陈述。

“嗯,睡不着,出来看看。”

在几个时辰的相处之后,幕翎与各弟子已经十分熟络,尤其是几位师姐,看到这样粉粉嫩嫩招人疼爱的小伙子,真是母性泛滥。

“幕儿。”

“嗯?师姐。”

“你的仙乐……”像是如此问不是十分妥恰似的,飞澜又换了一种问法。

“你还有趁手的仙乐吗?”

幕翎心中明白,飞澜如此问,便是听说了幕翎的仙乐被当众打碎了,但飞澜应该没有听说,他召出了神级仙乐。

“师姐。”

“在。”

“听说过昭月吗?”

“当然听说过,那可是最近大热门的神级仙乐啊!”

“在我手上。”

忽地,飞澜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惊喜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仙乐被震为齑粉你都能赢,原来昭月竟是幕儿你的仙乐!”

震为齑粉……檀光什么时候被震为齑粉了?它明明只是碎了而已……

幕翎与飞澜一齐在台阶上坐下,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中那一轮明月。

沉默片刻,幕翎开口问道:“师姐,你听说过倾华芳城吗?”

飞澜依旧仰着头看着天,道:“自然知道一些,怎么,幕儿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它,的城主有关的。”

“城主法力无边,灵力无比,只知道姓倾,名缘光,是一位在世间存活超过一千年的仙人。就这样了。”

“姓倾?”

“估计你还没有找师尊聊过,不然我觉得他会告诉你的,师尊他们,都是那倾缘光的弟子啊。”

“弟子?”幕翎眼睛倏然睁大,透着满满得不可思议。

那就证明,父亲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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