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极了,想尽了办法想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越想却越是烦躁,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索性起来披衣想到屋外走走,正要开门,突然一阵大风把门重重地撞开了。
风很大,大得使我睁不开眼睛,我心中已经有数,定是她来了。
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一阵风将我整个卷了起来,须臾间,落在一个洞府内。
待得双脚落地,风声骤停,终于能看清身处的环境。
洞壁极宽,壁上挂满了一盏盏油灯,那灯火哧哧地燃着,把四周照得透亮。
女子背对着我负手而立在石阶之上,乌黑的青丝如瀑一般垂在身后,轻盈飘逸,那雪白的裙裾迤逦拖地,没过台阶直垂到我的面前。
多曼妙的女子!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我问。
须臾,怀柔方回过身,踩着碎步来到我跟前,却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望住我,唇角满是不屑,说道:“林姑娘这般聪明之人,如何不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心中自然知晓,我很快要与她心爱的男子成亲了,她的心情可想而知,只是不知道此刻她要如何处置我了?
杀了我吗?
或许吧,就算如此,能与遮山相识,我亦无怨,能与遮山相爱,亦是无悔。
“你想怎么样?”我淡定地问道。
“我想怎么样?”她大笑起来,笑到眼角渗出了眼泪,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我想杀了你!”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着遮山,忽然间有些小小的内疚,也十分同情她此刻的心情,谁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而不伤心难过呢。
“你知不知道,我爱了遮山多久?三百年啊,整整三百年啊,当我们还未能变成人形的时候我就深深地喜欢着他,辛辛苦苦爱了他三百年,到头来却让你给捷足先登了。而你和他,不过才认识一年多,对我来说,这公平吗?公平吗?”她潸然落泪,四声竭力地对着我大吼。
如果是其他东西,或许,我会让给她,然而,他是我的爱人。
“遮山他曾爱过你吗?在认识我之前?”我用平和的语气问道,见她不啃声,又说道,“如果他曾爱过你,或者在他还爱着你的时候,我抢走了他的爱,那么我对怀柔姑娘只能感到深深地抱歉。相反的,假如他从来没有爱过你,那么,只能说明你一相情愿,我自然问心无愧。”
明明心怀同情,话到了嘴边亦然这样没有温度,不明白同为女人,何必要拿这样的话来中伤她。
或许,这就是因为爱是自己的吧。
怀柔闻言,身子猛地一震,狭长的眼角微微一动,扬起愤怒的眸子觑着我,眼神中亦像是藏了无数锋利地刀,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且挺她怒道:“你这可恶的女人,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与他早已成为夫妻了。”
此刻,她那张美妙绝伦的面孔已然变得狰狞不堪,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依然冷眼看她,淡淡地说:“即便是没有我,遮山也不会爱上你的,你掐死我吧,如果你掐死了我,相信遮山会恨你一辈子。”瞬间,感觉就要窒息了。
“怀柔,你在做什么?快放开诗儿。”是遮山的声音,“你别胡来,快放开她。”
她有些微的怔愣,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也缓缓松懈,但只一瞬间却加大了力道。
遮山见怀柔十分激动,不得不缓和了语气,说:“柔儿,放开你的手好吗?有什么话好好说。”
怀柔扬起水眸望着他,眼神里满含着幽怨:“怎么,心疼了?遮山,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对我总是不屑一顾,我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你要娶的人是她?”目光一凛,切齿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话毕,手指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见怀柔对我痛下杀手,情急之下,遮山乘其不备,迅速出手将她推了出去,我也差点被撂倒,幸亏遮山及时扶住。
摸着生疼的脖子,只觉得喉咙像冒烟一般,干呕了几下。
“诗儿,你没事吧?”遮山着急地问,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对他摇摇手。
倒在一旁的怀柔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要命,从地上站了起来,只听得“唆”一声,遮山毫不犹豫,将身子往我面前一挡。
原来是从怀柔衣袖里飞出的暗器,此刻却牢牢的扎进了遮山的手臂,他咬紧牙关,将暗器拨了出来。
“遮山,你的手臂流血了!”我惊呼,忙取出手绢绑在流血的地方,这一急,加上心疼,眼泪就流了下来。
“诗儿,我没事。”他温和地望着我,揉揉我的头,温言安慰说,“不必担心我。”随即又对怀柔厉声喝道,“怀柔,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你的情意我理解,可是,感情的事岂能勉强,如果你有不满,尽管冲我一个人来,我不允许你伤害诗儿。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但若你再敢动诗儿一根毫毛,我绝不再心慈手软。”说完,拉着我向洞口走去。
没走几步,只听得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惨叫声……